第3章 所謂男配(3)
逛了一圈江邊,就多了個男朋友,晚上被舒桐開車送到租住的公寓樓下,梁臨風還掙扎了一下:「你說我們會不會太快了?」
老式公寓樓門口昏黃的燈光照在他們身上,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上就有了些或明或暗的陰影,梁臨風看著舒桐笑了笑,而後開口:「會么?」
那一瞬間梁臨風幾乎悲憤了,她也沒指望能聽到類似「我對你一見鍾情」、「我小學時候就暗戀你」之類肉麻惡俗的台詞,但是這輕飄飄一句反問是什麼意思?
還沒來得及咂摸,溫暖的氣息就突然靠近了,舒桐在她因氣憤而微張的唇上輕印了下,抬起身摸了摸她的頭:「早些休息。」
雖然這個突如其來的輕吻帶著他身上清爽的氣息,還算很美好感覺很不錯……但梁臨風一晚上連著淪陷陣地,眼裡都快含淚了:「你……我……」
又安撫地摸摸她的頭髮,舒桐笑笑,轉身走了。
遠去的挺拔背影瀟洒無比,梁臨風只能咬牙跺腳,上樓躲回公寓里去。
重逢后第二次見面就如此進展神速,以後的日子裡梁臨風也絲毫沒從堪稱閃電的節奏中緩過勁兒來。
過了兩天到周末,他們約會看了通宵電影,她後半夜實在撐不住,趴在舒桐腿上睡著了。差不多又過了一周,舒桐已經每天去報社大樓接她下班,兩個人晚上一起吃飯散步,在梁臨風住的公寓樓下以一個例行的輕吻道別。
就這麼持續了一個多月,5月份正碰上樑臨風他們班吃散夥飯,她喝得爛醉被趕到的舒桐接走,第二天早上,她穿了件男式睡衣從舒桐的床上爬起來,就開始尖叫。
舒桐聞聲趕過來,等她叫完了,倚在卧室門邊笑了笑:「怎麼?不喜歡這件?」
純棉質地的白色睡袍寬大地罩在身上,不管是柔軟的面料還是清新的氣味都不會讓人討厭,不過梁臨風不關心這個,她叫完了,隔著衣物上下把自己摸索一遍,鬆口氣:「沒做。」
似笑非笑看著她,舒桐眯了眼:「你吐得滿身都是,我把你的衣服換下來洗了,我還不想趁人之危。」
梁臨風早就沒把舒桐當正人君子,斜了眼望過去:「對啊,你想趁火打劫。」
她都這麼說了,舒桐也就不客氣了,失笑走上前去作勢要拉她的衣領:「既然這樣,那我還是劫一下色……」
梁臨風挑眉,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床上甩:「誰劫誰的色還不一定呢!」
拉扯間兩人都跌到床上,梁臨風翻身在上,抓住他的兩隻手腕按著,囂張大笑:「美人,你怕了吧!」
一片沉寂,被她壓著的舒美人但笑不語。
梁臨風想到什麼,忙低頭一看,鬆鬆垮垮的睡袍領子低垂,她胸前春光半掩半露,一截探出睡袍外的腿還正壓在舒桐的大腿之間。
梁惡霸頓時丟盔卸甲,躲到床腳裝蘑菇去了。
舒美人坐起來,整整略顯凌亂的衣褲,清咳一聲:「我去趟洗手間。」
這趟洗手間去的時間並不短,等他從裡面出來,房間里寂靜無聲,卧室床尾扔著那件睡衣,梁臨風早跑得不見了蹤影。
其後幾天,梁臨風也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理,下班就繞著後門走,聽到手機鈴聲和簡訊提示心裡就咯噔一下,每天晚上窩在公寓里上網泡論壇,連下樓吃飯都不敢。
結果幾天下來,別說前來圍追堵截,舒桐連一條簡訊都沒發給她。
梁臨風沒事啃著手指甲煩惱,她不否認舒桐的長相正是她喜歡的那一型,平時溫溫和和嘴角帶笑的樣子也正投她所好。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心情大部分時間都很好,兩個人不管說話還是做事,基本上很快就能合拍,那種電流亂竄的感覺絕對不是假的……不過她還是覺得太倉促了些。
就算曾經是小學同學,親近感比普通陌生人要多不少,這樣的速度也夠突飛猛進了,特別那天早上,梁臨風相信如果雙方的自制力差點,他們當時就能擦槍走火。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梁臨風幾次從通訊錄里把舒桐的手機號碼調出來,那個通話鍵還是沒按下去。
楓城的夏天來得特別突然,不過幾天功夫,春天的最後一絲軟暖就褪去,換上了烤得人無處遁形的炎炎烈日。偏偏報社憑著實習生不壓榨白不壓榨的指導思想,又把梁臨風調撥到社會版。
汗流夾背地追著群眾熱線跑了一天,梁臨風下班回到住處的時候一條命已經去了半條,正苟延殘喘拖著腳步,抬頭看到樓下的那道身影,就愣了愣。
幾天不見的舒桐白襯衫配深色褲子,雙手插兜站著。
梁臨風腳下慢了慢,就走過去。
舒桐等她走近,也沒嫌棄她滿臉是汗,抬手幫她把掛在鼻尖上一縷頭髮撫開,笑笑:「我前幾天去外地了,工作累嗎?」
梁臨風搖搖頭,抬手猶豫了一下,拉住他的袖子,轉身上樓。
老舊的公寓樓里滿是灰塵,他們都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直到梁臨風用鑰匙把一居室的門打開,他們都站在裡面,梁臨風才吸了口氣,把他推到玄關的牆上,狠狠吻了上去。
夾著汗味和彼此混亂氣息的長吻分外深入,梁臨風箍著他的腰,揪著他的領口逼迫他低下頭來配合自己的身高。
吻完了,房門才被舒桐帶上,梁臨風卻沒動,摟著他靠在他肩上。
她一直是個對自己誠實的人,她是因為之前意外的曖昧有點想躲著他,但舒桐不見了的這幾天,她更多的卻希望他像以前那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下班的路上,然後兩個人去吃個味道並不那麼好的晚餐,再一邊散步一邊回家。
她翻來覆去地想他為什麼不再來找她了,想出各種假設來,又在下一秒就推翻。
等真的再次看到他出現在面前,她眼眶竟給撐得發疼了一下。
沉默片刻,舒桐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帶點笑意:「去外地幾天的事,那天早上其實是要告訴你的,不過你跑了……」
梁臨風不屑地翻個白眼,跑了難道他不會打電話發簡訊?明明就是這傢伙故意一聲不吭走了,讓她在這裡患得患失。
抽出手來,梁臨風開始扳著指頭數:「我談過兩次戀愛,大三一次,研二一次,大三那個師兄很帥,交往了大概三個月,我嫌他吃飯吧嗒嘴,分手了。研二那個是哲學系的才子,交往了不到一個月,我發現他其實是想接近我們宿舍的另一個姑娘,就把他送我的花摔到了他臉上。兩次都沒……呃,用你們男人的話說就是上本壘。」
舒桐舔了下自己嘴唇上那道剛被咬開的新傷:「從你今天的表現看,我覺得二壘也沒上。」
梁臨風抬起頭狠狠瞪他一眼:「我說完了,你呢?」
知道她是什麼意思,舒桐停頓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我有過一次。」
梁臨風顯然不滿足:「後來呢?」
舒桐笑,琥珀色的眼睛映著她的臉:「後來她說我不是她的夢想。」
梁臨風微寒了一下,還有拒絕人用這種文藝腔調的……先拍拍舒桐的肩膀以示同情,再一揮手:「好了,歷史問題交待清楚了。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從今天起咱們正式確定關係!」
她說得豪爽,舒桐笑起來:「原來之前一個月我們還沒確定關係。」
梁臨風瞥他一眼振振有詞:「那當然了,你單方面提出的,那是試用期!我可沒答應!」
舒桐笑著,又頓了頓,突然說:「我這次去了B市,我家在那裡有些產業,我可能會辭了工作過去。」
梁臨風想了一下:「B市啊?前幾天我們導師剛幫我寫了封推薦信給B市的《新商報》,如果能簽,我就去。」
點了點頭,舒桐還是抱著她的肩膀:「臨風,等你畢業后,我們結婚吧。」
美男在懷,梁臨風舔了舔嘴唇,認真思考了一下,說:「好吧,其實我不贊同婚前性行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