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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 苗疆蠱事 大結局上(83)

  飯桌上又聊起了許多事情,老秦這個人挺有意思,說話風趣幽默,見識也有。只可惜沒有酒。


  飯後我們被集中起來訓話,給我們講話的是一個不知道什麼角色的中年婦女,說一些「辛苦了」之類的廢話,之後便催促著我們到指定的房間休息。至於邪靈教左使、地魔以及十八羅漢這些頂尖人物,卻一個都沒有露面。


  我表面上該吃吃該喝喝,然而心中七上八下,一直都在擔心那兩個八寶囊到底歸於何處,揪心得不行。到了休息的房間,條件有限,四人一間,旁邊兩個魚頭幫的傢伙一直在聊天,我們不敢妄動,便假裝入眠,等到了深夜時分,我才睜開眼睛來,推了雜毛小道一把。


  那個傢伙渾身炁場籠罩,一有動靜,立刻醒轉過來,見我張口準備問起,他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手指在我的背上寫道:「隔牆有耳,樑上有人。」


  我也用同樣的方式表達:「八寶囊?」


  雜毛小道回我說不知道。這讓我大吃一驚,追問之下,才曉得他當時的確是把八寶囊藏在了車子里,至於地魔為何沒有找到,他也不知道。不過他隨後又給了我一個不確定的答案:「小妖吧?」


  我憂心忡忡,不知道那兩個小傢伙到底是什麼情況,一夜未眠。


  Chapter 23 深淵秘密,泛舟江上


  凌晨五點,有四個人被從房間里揪出來,接著噼里啪啦一陣暴打。揍人的傢伙毫不掩飾,而被揍的一方在奄奄一息之後,被強行塞進車子里,直接拖走了。與車隊同行的還有一直沒有露面的左使、十八羅漢以及那個負責刑罰鋤奸的地魔,這些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讓人以為是一場夢。


  瞧見這些傢伙如臨大敵狀態,我在玻璃窗後面不覺有些隱憂,難道是我和雜毛小道前來卧底的消息已經被人傳了出去?要不然,何至於會有這般大的陣仗,便是連邪靈教左使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都趕來鎮場?

  當然,或許還有別的高手潛藏進來也未可知。


  至於被抓走的那幾個傢伙,到底是我們的同志,還是邪靈教內部人員,我無從得知,也不想管——很多事情的敗露通常都是多管閑事,然後弄巧成拙的,我沒必要把自己當成聖母。


  跟著雜毛小道一同到樓道口的公共衛生間洗漱。此刻那些高手均已離開,這裡最厲害的恐怕也就那個不知蹤影的王姍情了,左右無人,我們倒也能夠敘話談事。


  雜毛小道昨夜洒脫得很,但其實心中也是焦急萬分,在確定沒有人監視之後,他低聲說道:「我昨日將兩個八寶囊放在了車座的夾縫之中,並且激發喚醒了小青龍和朵朵她們。昨天地魔沒有找到,估計她們是偷偷離開了車子,激發了遁世環,暫時避開了那些傢伙的視線。左使和地魔一直到今早才離開這兒,昨日也無異動,說明她們並沒有被發現。」


  雜毛小道對於小妖、朵朵和小青龍這三個女漢子的實力放心得很,然而我卻總是有些心慌,所謂關心則亂,疑神疑鬼地說道:「左使、地魔還有那勞什子年輕一代的超卓人物十八羅漢,這些傢伙個個都是邪靈教中的一流、超一流的人物,那心計、修為都恐怖得很,未必能夠瞞得過他們呢,要倘若是被跟上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那傢伙在刷牙,一嘴的泡沫,瞧見我一副心神不安的樣子,漱了一口水,吐出來,嘻嘻笑道:「你啊你,總是把那兩個小魔頭當做沒長大的孩子,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對了,你不是跟小妖有一絲精神印記重疊么?自己試一試,看看能不能聯絡上,不就行了?」


  所謂精神印記,這是冥冥之中的一種牽連,與炁場和修為無關,純屬靈魂上的共鳴,也不會驚擾到他人。得了這傢伙的提醒,我將右手放在胸口,閉目,試圖在腦域之中呼喚起小妖的名字。


  連續呼喚幾聲,我的腦海裡面一陣漣漪,隱隱有了回應,似乎離這兒並不算遠。就在我努力與之交流的時候,衛生間外面傳來了零零碎碎的腳步聲。我睜開眼睛,瞧見同行的很多人都陸續醒轉過來罵罵咧咧地過來洗漱。


  從感應中來看,小妖似乎無事,我也放寬了心。回到房間,那兩個魚頭幫的傢伙已經不在,我走到窗邊朝著外面望去,看見已經有工作人員在下面招呼,似乎準備離開了。我的目光巡視一圈,眼角突然一跳,朝著遠處望去,只見不遠處路邊的麥田裡,青鬱郁的麥苗後面有一排小樹林,在樹林中露出了一張明艷嫵媚的小臉兒來,正沖著我揮手。


  早晨的陽光照在那張精緻的臉蛋兒上,彷彿天國來的女神。


  瞧見小妖,我的心終於落了地。她沒事,跟著她的朵朵和小青龍便都沒有什麼好擔憂的。如此想想,雜毛小道還真說得對,或許也只有在我的眼中,才把她和朵朵當做小孩子來看,而在別人看來,那個前凸后翹的小美女,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麼嚇人,簡直就是恐怖大魔頭了。


  儘管離得很遠,但我還是向小妖揮手致意,並試圖在她身邊找出朵朵或者小青龍的蹤跡來。然而就在此時,我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陰沉的聲音:


  「張建,你在跟誰打招呼呢?」


  我的手一僵,回過頭來,瞧見王姍情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我們的房間里。白天的時候這女人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帽子、圍巾、手套、口罩和墨鏡等一應俱全。按理說白天陽氣旺盛,即便是沒有太陽光直射,尋常鬼靈也是受不了的。如此看來,這王姍情在與那頭巨獸交手之後,吸收了魔氣,此刻已經不是單純的鬼靈了。


  難怪以姚雪清和魅魔那般的眼光,竟然也低下身段來跟王姍情講條件,此子已成大器。不過她再厲害,我卻也不會怯她半分,這是身為高手的心理素質。微微一笑,對她平靜說道:「我是在跟這個春天打招呼呢——你看看外面樹上抽條的綠芽兒,路邊的青草和野花,有沒有感覺心情愉快許多呢?」


  王姍情自然不信我這胡編濫造的瞎話兒,擠開我,朝著窗外看了一眼,只瞧見外面陽光明媚,場院里鬧哄哄的一團糟,什麼也沒有瞧著,嘴裡哼了一句話,含糊不清。雜毛小道瞧見她這番模樣,曉得這妞兒心情不好,於是刻意岔開話題,問昨天跟左使沒談好?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此事,王姍情就滔滔不絕地訴起苦來:「沒談好?人家根本就沒有理我,好吧!這事說來也真是氣人,我好歹也是姚老大、魅魔大人和翟特使認可的閔粵鴻廬負責人,擱以前也是咱師父這樣的地位,現在可倒好,連面都見不上。哼,他雖然名義上是我們厄德勒的二號老大,但是現在小佛爺設立佛爺堂,將所有的權力都抓在了手裡,哪裡還有他趾高氣揚的份兒?等著吧,等我見到了小佛爺,直接將黑暗深淵的秘密告訴他,看看到時候誰看不起誰,反正我是聽說小佛爺一直對這個特立獨行的左使不爽了!」


  「黑暗深淵的秘密?這是什麼東西?」雜毛小道一下子就抓住了王姍情這一堆牢騷話的重點,皺著眉頭說道。


  然而王姍情此刻卻是賣起了關子來,一副不可說、不可說的樣子,然而終究還是忍耐不住,得意洋洋地說道:「經過那個倒霉食蟻獸的魔氣洗禮,邪靈教中比我更了解黑暗深淵的人,不超過三個。你們瞧著吧,到時候看我從小佛爺手上換回些什麼東西來。總之,重建閔粵鴻廬,成敗就看我了!」


  我們好是一陣馬屁,然而王姍情終究還是不肯言,左右都套不出話兒來。我不再詢問這事情,有些不耐煩地說,「我們現在在哪兒?到底還要多久時間,才能夠到達目的地啊?」


  王姍情勸解我們:「這一次是前往當年沈老總建立厄德勒的總壇,這個地方十分隱秘,所以對朝聖的教徒要求十分嚴格,所有路途都不得公開,也不準詢問,只管按著安排走便是了,不要擔心。不過昨天左使和地魔這些傢伙都來了,說明地方並不遠了。我這裡交代一下,總壇人多規矩眾,你們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和眼睛,萬事小心為上。」


  這娘們為了權力,對我和雜毛小道這兩個「手下」倒也是用心教導,我們都點頭,說曉得,不會給師父丟臉的。


  行程很快便宣布下來,大家用完早餐之後繼續上車開拔。一開始還是國道,接著就進入了省道,最後在鄉間彎彎扭扭的土路上蝸牛一般地開了幾個小時,坐得我們都不耐煩了的時候,突然開到了一個渡口,司機老秦招呼我們下來坐船。


  那船並不是機帆船,而是那種篙子船槳的小船,最多只能容納六七人。


  在渡口對面,是浩浩蕩蕩的長江。


  有了前面的示例,沒有人再對接下來的行程有任何異議。在此期間,魚頭幫幫眾和魅魔弟子充當了工作人員的角色,當然他們也並不知道所有的計劃,只是每天都會有消息傳到他們手中,這才知曉每天的方案。我們上了船,一葉扁舟游於渾濁的長江之中,而王姍情則直接跳入了水中,消失不見。


  陽春三月,這長江景色自然美矣,不過讓我心情更加舒暢的事情,是在視線的盡頭,隱約可見有一頭巨大的靈獸在狂奔。


  Chapter 24 船行山門,深淵魔物


  泛舟於江面,清風徐來,水波不興,那河灘、楊柳、遠山以及一切景物,都是那麼美好,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行人;仰頭看,一行白鷺上青天,而青天之上,還有一隻肥碩的身影,正在奮力地扇動著翅膀,只可惜這廝的體型實在是太過肥碩,飛得那叫一個吃力。


  那肥廝搖搖欲墜,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落下來。然而在我和雜毛小道無限期待的目光中,那黑點兒卻依舊堅強地努力著,滑翔在藍天白雲之間。


  老秦是魚頭幫出身,划槳那是吃飯的本事。他在船尾控槳,我和雜毛小道則高踞船頭,享受那春風拂面的輕鬆和愜意。大江寬闊,水流不急,故而舟行極為平穩,差不多一個鐘頭,前方出現了兩條支流,每條支流也都有船來,一路上陸陸續續有二三十艘船加入隊伍。這些船隻的樣式各不相同,大小不一。有的是如同我們這樣的漁家小扁舟,船艙的格子里還散發出強烈的魚腥味兒,有的是還帶著青翠顏色的竹排。


  這幾十艘船行於江面之上,相互之間隔得不遠不近,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人多、船多,但是江面上卻是難得的寧靜,龐大的船隊浩浩蕩蕩數百米,除了船槳划水的聲音之外,幾乎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安靜地於船中或坐或站。


  邪靈教作為一個以宗教為凝聚力的龐大組織,它有著自己獨特的教義——它自稱為厄德勒。此乃英格蘭秘語,翻譯過來便是全知全能之意。


  教中信徒皆崇拜厄德勒神,即全能神,而我們經常見到的那個三頭六臂的大黑天,即為全能神的戰爭化身,最受香火。


  邪靈教的教義是不破不立,打翻一個舊規則、舊制度,重建一個新世界。


  該教最大的願望就是在神諭的指定時間中,召喚出戰爭化身大黑天,讓這個世界陷落於戰火和恐怖,以重塑新生。正是這種毀滅世界的信仰,使得邪靈教的修行方式格外詭異和具有破壞力,同時也不容於相對溫和的道佛兩家,即便是南方巫教北方薩滿,也不願意與之同流合污。


  船在江面上又行了許久,然後轉入一處支流。進入支流后,水面變得狹窄起來,水流湍急,船行的速度也快了許多。天色漸晚,江面上的霧氣越發地濃重起來,行於江中,左右的船隻也融於霧中,隔著幾米之外的人們臉上的表情也無法看清。


  那濃霧便似一層薄紗,如有實質一般。走進這兒,雜毛小道扭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奇怪,暗示我們此刻應該是進入了總壇的外圍。


  這結果讓我有些詫異。在此之前,我們曾經對邪靈教總壇地址進行過討論,認為它應該和茅山宗一樣遠離塵世,於深山之中的一處洞天福地開闢道場。卻不料竟然是走到了江里來。但凡江水,兩側或者是豐饒的沖積平原,或者是水陸繁華的商路,是人群聚居之所,最不易隱藏,也達不成建立總壇的條件。


  不過邪靈教創始之時高人輩出,思維也非尋常人所能理解。


  在迷霧中前行,我們都不說話,只是靜靜打坐。船行至霧氣最濃郁之處,前方突然傳來一片翻騰的水花聲,接著隱約有兩艘船翻倒下去。


  突然來這麼一下,船上的人都霍然站立,朝著前方看去,然而前路白霧茫茫,只是聽到有人在水中掙扎,還有船翻之後露在水上的木板,其他的都瞧不見。在船尾搖槳的老秦聽到這動靜,大聲警示道:「都坐下,雙手抓住固定物,不要亂動!」


  我們都蹲了下來,手抓著船邊。老秦從懷中掏出一個棕黑色的粗陶哨,放在嘴邊吹起,有「嗚嗚」之聲傳出,前面立刻反應,以同樣的方式傳聲而來。


  老秦聽聞,從船尾找出一把長長的鋼頭漁叉,握在手裡。然後嚴肅地告訴我們:「前面有靈獸貿然衝擊山門,被護山陣靈堵住了,現在雙方正在這一片水域之中拚鬥,打得兇悍,已經波及到了這裡!」老秦的話語里透露出了兩個信息,一個就是我們已經臨近總壇山門了,而另外一個消息則是有人闖進了邪靈教山門,此刻正在廝打。


  我一聽到「靈獸」二字,心裏面就一陣慌,要知道中午的時候我還看到二毛馱著小妖和朵朵在遠處疾奔,而此刻又聽說有靈獸衝擊山門,難道就是二毛、小妖一行人?


  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在腦海里呼喚起小妖的名字來。然而此處在山門大陣之中,所有的炁場都是一片紊亂,亂流涌動,哪裡能夠聯絡得到她們?

  正在我提心弔膽的時候,平靜的江面突然變得起伏不定,感覺水下有巨流正在不斷地攪動,前方偶爾還有幾丈高的水柱噴出來。


  水面的狀況突然變得這般惡劣,老秦也開始緊張起來,他詢問船上的眾人:「大家應該都會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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