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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苗疆蠱事 大結局上(66)

  我一身惡臭,自個兒都熏得夠嗆,心頭有火,也只有忍著,跟著分析道:


  「如果我猜得不錯,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叫做王萬青的傢伙。這人是我的同鄉,朵朵便是他害死的。年紀小小,心性歹毒,四年前流亡東南亞,輾轉漂泊,被泰國著名的班智上師收為關門弟子。就在去年,他在薩庫朗許先生的支持下弒師代之,是一個了不起的天才人物。此番來勢洶洶,應該是要與我一決生死的。」


  青伢子的這段典故掌柜的沒有聽過,不由得一陣驚訝。


  我們正在說著話,剛才被我扔在地上的那個老式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


  我接通,電話那頭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陸左,怎麼樣,我給你的開胃小菜,味道還不錯吧?」那聲音做出嘔吐的聲音來。我心中恨意越濃,表面便越平靜,淡淡地說道:「所謂的厄運魔猴,也不過如此。你還有什麼花招么?儘管給我亮出來吧,也好讓我開開眼不是?」


  電話那頭有點兒小意外,沉默了兩三秒,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還認識這鬼東西,那麼,想必你應該也確定我到底是誰了吧?」


  我說:「青伢子,說起來我們已經有四年多沒有見面了。不過說句實話,青伢子,我們之間其實並無仇怨,你何苦要為難於我呢?」


  電話那頭的呼吸頓時粗重起來,用我們家鄉話恨聲說道:「我才十四歲,就有家難回,一個人漂泊南洋,提心弔膽,受盡屈辱,在你的眼裡卻是沒有仇怨?哈哈,陸左,你這個苗家的叛徒,我忘不了那一個個輾轉反側的不眠之夜,我早就下定決心,我們之間,註定只有一個人能活著。而死去的那個人,一定是你!」


  對這樣的熊孩子,實在沒有什麼道理好講,我也不願意多談,直接問道:


  「我們的事,我們解決,張艾妮在哪裡?」


  青伢子一聲詭異的怪笑:「你向後轉,馬路對面,離你十米遠的那個垃圾筒,自己翻一翻吧!」


  Chapter 9 窮凶極惡,滅絕人性


  沒等青伢子話兒說完,我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了馬路對面。


  這是一個巨大的垃圾箱。這種笨重的鐵箱子一般都有些年頭了,二十多年前的配置,是附近居民生活垃圾規定的回收場所,不過村民們似乎更喜歡將垃圾丟棄在露天的垃圾堆,譬如老槐樹旁邊的那塊兒。


  我用腳踢了一下,裡面似乎有動靜,於是我繞到後面將垃圾箱的門給打了開來。首先出現的是幾頭油光水滑的大老鼠,這些小畜生炸了窩,驚慌錯亂地越過我的褲腳,朝著黑暗處跑去;接著就是一窩個大體長的美洲蟑螂,揮舞著翅膀,有的爬,有的飛,亂成一團。我顧不得這些,直接將裡面裝垃圾的盒子給抽了出來。


  剛一抽出,便立刻有一大群細小的蚊蠓朝著我撲來。蚊蠓如雲,烏黑一片,我突然感到一陣驚悸,下意識地往後退開兩步,右手一揮,上面蘊含的巫力和龍威頓時就將這些蚊蠓給驅散開去,不過手一停下,它們又再次圍了上來。


  我身上有肥蟲子的氣息,按理說應該是蚊蟲不近的,而這一團烏泱烏泱的蚊蠓並不畏懼半分,甚至連鐫刻在我手心上面的龍紋之威都不顧忌,可見這些又是青伢子的布置。


  這時朵朵殺出來,雙手結印,一股黑色氣息從她那粉嫩的十指之間激發出來,化作布袋狀,將這些祭煉過的蚊蠓給悉數絞殺。朵朵幫我清理這些蚊蠓,我終於瞧清楚了,垃圾箱裡面裝著的是一個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塑料袋在微微動彈,我緊張得渾身顫抖,伸手解開塑料袋子,往下一拉,露出一個血淋淋的女人,可不就是失蹤了好幾天的張艾妮么?

  「張艾妮?你醒醒,張艾妮!」


  我呼喚幾聲,沒有回應,急忙蹲下身子,手指放在她儘是鮮血的脖子上面,還有脈搏,鼻息也有,不過虛弱得不行了,身體也冷得可怕。我匆匆打量一眼,瞧見她衣服上面儘是細密的刀痕,將黑色小西裝給划拉得衣衫襤褸,而鮮血早就已經將白色襯衫給染成了黑紅色。


  我朝著趕過來的特勤局同仁大聲喊道:「愣著幹什麼,趕緊把救護車叫過來啊!」這邊喊完,我又沖著電話厲聲罵道:「我操你娘咧,王萬青,你他媽的有本事站在我面前,信不信老子乾死你!」


  感覺到了我的憤怒,青伢子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渾不在乎地說道:「你別急,老子又沒有把她弄死。今天這個結果,都是你帶著這些條子過來的下場。你要沒帶那上百號拿槍拿炮的條子,自己一個人過來,肯定又是另外一個情況。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這只是一個警告,真正的好戲還沒有開場呢。


  這電話你別扔啊,我半個小時之後,再打給你,等著我喲!」


  青伢子在狂笑聲中結束了通話,我差一點就將這個破手機給捏碎了。


  街那邊救護車拉著警報沖了過來。這時掌柜的手下已經檢查過了張艾妮的傷勢,正在小聲彙報:「……全身有不下於五十道傷痕,被毀了容,手筋和腳筋也被挑斷了,時間太久,不知道能不能接得上。她現在情況十分危急,失血過多,隨時有生命危險……」


  這話兒還沒有說完,我怒火中燒,朝著河渠那邊大聲罵道:「肥蟲子,別在那裡搞了,快他媽的給我滾過來!」


  正在河渠里清理食人魚的肥蟲子感受到了我的焦急,一道金光,直接鑽入了張艾妮的身體里,幫忙止血,激活生機。


  掌柜的瞧著手下圍過來的一圈人,大發雷霆:「瞧瞧,瞧瞧你們做的這些破事!前天都已經通知你們小心布防了,結果還讓人在這裡動了手腳,甚至都將受害者放到了這個垃圾箱裡面來了。你們都是怎麼盯的梢,鼻樑上面的那兩顆珠子是人眼睛嗎?都他媽的瞎了是吧?」


  張艾妮是我的下屬,同時也是我的朋友,是雜毛小道和雪瑞的朋友,我對於她的安全,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此時此刻,她卻因為我的關係,變成了這副模樣。一想到這個結果,我就感覺心中那一股怒火,憤然甩出一拳,將那個鑄鐵垃圾箱外面的鐵皮給打了個對穿。


  拳頭上傳來一陣刺痛,許是流血了,然而終究比不上我的心更痛。我跪倒在地,整個人都有一種崩潰的感覺。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乏惡人,而青伢子則是那種從小就壞到了骨子裡面的惡棍。這種人心裏面有一個放大鏡,能夠將丁點兒的仇恨,放大到足以毀滅世界的程度,卻從來不曉得反思自己的錯誤。像這樣的傢伙,我當時怎麼就沒有將他給毒死,結果今日成了大患呢?


  我心裏面充滿了自責、憤恨,一腦子的漿糊。突然一個嬌小的身子將我一把揪起來,按在了牆上。我憤怒地一甩,卻沒有掙扎開。是小妖,她一雙手緊緊揪住了我的衣領,弄得我都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小妖不顧我身上腥臭的河泥和污水,一臉不屑地罵道:「憤怒有用的話,那你儘管憤怒好了;瘋狂若是有用,那你就瘋了吧。有用么?沒用吧!那好,收斂起你那廉價的感情,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仔細想一想,要怎麼才能抓到青伢子,給朵朵報仇,給艾妮姐報仇,也給般智上師報仇!」


  小妖的話像一瓢涼水,將我給罵醒,我深吸了幾口氣,終於將心情平復下來。瞧見我的眼神恢復清明,小妖臉上露出了笑容,拍了拍我的臉,驕傲地說道:「對了,這才是我的陸左。無論你心中有多麼憤怒,也要保持理智的頭腦,找出真兇來,免得自己的朋友再受到傷害。」她這般說著,突然指揮車裡有人沖了出來,指著斜對面的出租屋喊道:「那邊有一個人,應該和這次襲擊有關!」


  我順著那人指的方向瞧去,見那扇窗戶後面有一個人影閃過,似乎在緊急離開。


  我渾身綳得緊緊,低聲喊道:「小妖、朵朵,跟住他!」


  不待我說,這兩個小寶貝兒便已經沖了過去,而我也如同獵豹,朝著那棟出租樓狂奔。當我一腳踹開出租房的鐵門時,小妖已經協同朵朵將那個人給擒獲在地。這是一個又瘦又黑的男人,一副東南亞臉孔,哇啦哇啦大叫。不是青伢子,想來應該是他的手下,在這裡負責剛才針對我的襲擊。


  掌柜的帶著人過來將這人拿下,就在把他押往囚車的途中,我手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陸左,時間總比我想象的快。對了,如果我預料得沒錯,我手下阿羅夜應該被你抓到了吧,那麼,你有沒有興趣,跟我來玩一場換俘的遊戲呢?」


  青伢子不急不慢地說道,我冷聲哼了一下,說換誰?

  電話那頭一番鬧騰,傳來了老油條老萬的哭叫聲:「啊、啊,大哥,別打了,要出人命了……陸哥,救命啊!」


  Chapter 10 連下殺手

  「老萬,你在哪裡?」我心急如焚,大聲地喊著。我額頭青筋直跳,老萬最早在我與阿根合夥開飾品店的時候就跟了我,後來事務所一開張,他立馬過來幫我張羅。雖說這人性子疲懶且油滑,又有些好色,然而卻是這事務所員工里與我交情最深的。向來唯我馬首是瞻,十分得力,沒想到竟然又給青伢子給扣下來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著。青伢子這接二連三的挑釁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感受到自己的朋友、家人的生命安全隨時都有可能被威脅到,這一刻我的殺心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面對著我的憤怒,青伢子很開心:「嘿喲,生氣了啊?開點小玩笑而已。


  我們畢竟有好多年沒有見面了,想著跟你見個面,聊一聊以前的交情呢。不過我這人喜靜,受不了那麼多人,所以煩請你單獨過來,要不然呢,我有的是法子來折騰你!信不信?」


  青伢子前前後後折騰了這麼久,是想要我孤身前往他所布的局中。接著他便跟我約好,讓我先孤身一人返回南城,到時候他會打電話過來聯繫我的。


  說罷,他再一次出言警告,說我但凡要是敢耍一丁點兒花樣,那這件簡單的事情可就要起大熱鬧了。


  「不光是你們事務所的人,便是這整個東莞,我也能攪風攪雨……」


  青伢子也是苗蠱一脈,而且在南洋流浪這麼多年,手段極多,我無法確定他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恐怖行為來。這也正是歷代政府致力於消滅巫蠱的原因——對平民的威脅實在太大了。掛了青伢子電話,我問掌柜的能夠定位到那個傢伙的位置么?掌柜的詢問手下,得到的結果是暫時不能。這結果氣得掌柜的又是大發脾氣,不過我反倒是平靜了下來。青伢子既然敢聯繫我,自然就有信心不被我們順藤摸瓜,掏掉老底。


  此時多說無益。我急忙打電話,確定事務所的其他同事的安危。結果讓我越加氣憤,財務貓兒聯繫不上,估計是也著了道。雖然我曾經叮囑所有人要注意安全,然而對於青伢子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來說,事務所的這些同事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我也沒有跟那些沒有出事的人多解釋,只是要求他們離開東莞,現在、立刻、馬上!要麼去度假,要麼走親訪友,總之不要停留在住處了,也不用上班,在這期間的薪資全付,外出旅行費用報銷百分之九十。


  沒遇事的員工自然是歡天喜地,王鐵軍則憂心忡忡,想多問幾句,我卻不再理會他。


  車隊離開,將重傷垂死的張艾妮送到附近的醫院,進行緊急救治。急診科的醫生瞧見張艾妮的模樣,嚇了一大跳,檢查完畢之後,勸我們放棄治療算了。


  聽他說這話,我揪著這個醫生的脖子,厲聲警告他說,「該幹嘛幹嘛,我保證她現在死不了。但倘若你這邊耽擱了什麼,信不信我讓你給她抵命?」


  肥蟲子此刻在她的體內循序漸進地緩緩維持,並不能夠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還是需要現代醫學來主導救治。


  那個醫生被一身又熏又臭的我揪著脖子,然後又瞧見旁邊圍著這麼一大圈子的彪悍男人,還有武警,嚇得直哆嗦。立刻對張艾妮進行緊急輸血,然後縫合,先把命救回來。


  來的路上,掌柜的已經把這邊的情況向大師兄作了彙報,那位什麼都沒說,只是表示「知道了」。


  掌柜的找到我,問我接下來打算真的就單槍匹馬地去跟青伢子會面?

  我點了點頭說,「班智上師精通通靈清幽的術法,那個狗日的不知道學到了幾分。倘若你們再繼續跟著,說不定這個傢伙能夠感知到大家的存在,不但不會露面,還會將手上的人質給幹掉,甚至狗急跳牆,直接開展恐怖襲擊。沒辦法,只有我孤身前往了。」


  掌柜的不無擔心,說那你個人的安全問題……我冷笑了兩下道:「不可否認,將班智上師的『遺產』消化完畢的青伢子,的確是一個值得注意的對手。但是我這幾年出生入死的經歷也不是白來的,即便是他想耍什麼陰謀,我也未必怕他!」


  掌柜的見我心意已決,指向亮起了紅燈的手術室,問道:「那你帶不帶金蠶蠱?」青伢子自東南亞藝成歸來,一身的巫蠱降頭邪術,這兩天已是初露鋒芒。拋開我們之間的恩怨不談,他的手段的確讓人耳目一新,極具震懾性。


  張艾妮之所以能夠留下一命,並非此人心軟,而是他在賭,或許我會留下肥蟲子來給張艾妮吊命,以此來斷我臂膀。


  情況也的確如此。張艾妮無論是對我,還是對我素來敬重的大師兄,都是極為重要的朋友。我要想不讓她死在醫院裡,那就必須留下肥蟲子。不過,他當真以為離開了肥蟲子,我便一無是處了么?外婆留下來的《鎮壓山巒十二法門》和山閣老另外兩部著述,有的東西我雖然不是很理解,但是內容卻是早已爛熟於心,而且我手上還有這幾天突擊煉就的秘密武器,只要小心一點,我就不信當年那個熊孩子,此刻真的能夠翻了天。連許映智那樣的人物都栽在了我的手上,他青伢子又何德何能,能夠設局讓我入瓮,將我弄死?

  掌柜的也沒有再多說,遞給我一個紐扣大的定位儀,必要時按一下,發動信號,他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我沒有拒絕,跟他借了一輛車,朝著南城區駛去。此刻已是深夜,路上車輛變少了,我開車的速度極快。小妖和朵朵在我的旁邊,靜靜地陪伴著,也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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