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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苗疆蠱事8(18)

  Chapter 20 離奇重逢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我們所有人都熱血沸騰,小朵朵也叫嚷著,攥著拳頭沖了上去。兩個小寶貝兒都打了前鋒,我自然也不甘落後,大步飛奔而去;雜毛小道緊緊跟隨,在虎皮貓大人的加油聲中,雷罰已然祭起。


  在我們身後,是楊操、黃鵬飛、白露潭以及馮雷帶領的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軍人。


  這些軍人,雖然不及老光那種國家戰略級別的紅龍特種部隊,但卻比吳剛那種武警,從技戰能力、心理素質以及備戰精神等方面要厲害很多。一時間,整個通道里出現了一大片腳步聲,氣勢驚人。


  感覺受辱的小妖,一旦發起瘋來,誰也勸不住,我唯有緊緊跟在後面,不讓她跑出我的視線。追了幾十米,我看到前面有兩個身影在抖動。小的是小妖,而另一個比我矮一個頭的是那個黑影子。我二話不說,掏出震鏡,快步上前,當頭便是一照:「無量天尊!」人妻鏡靈果然給力,一大束藍瑩瑩的光華籠罩著兩人。


  讓我詫異的是,小妖被人妻鏡靈給定住了,但是那黑影子卻回頭瞧了我一眼,轉身跑掉。


  在震鏡的光華中,我瞧見了那個人的模樣,正是之前在果林小屋裡,從窗戶里第一個探頭出來的那個女人。在青城二老的追擊下,她竟然還有閑心來伏擊我們,看來此間的形勢十分不利。我顧不得小妖朵朵對我的一通責罵,硬著頭皮一個勁地往前沖,見到那女人跑著跑著,突然身形一墜不見了蹤影。


  我趕到她消失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洞口,似乎是另一個通道。


  當下我也不敢猶豫,二話不說,喚出金蠶蠱,讓它去把那女人咬住。肥蟲子領命而去,當所有人都趕到時,它也搖著尾巴回來了,並無收穫。小妖朵朵不服氣兒,跳下黑洞爬進去,結果在裡面大聲臭罵,說:「那娘們,居然在這裡放了斷龍石,沒有開關,擠不進去啊。」


  斷龍石?我聽到這個名字,立即想起了幾千斤的石頭,那女人,倒是一個未雨綢繆的狠角色。


  我們幾個人圍在這裡,頭疼,卻沒有辦法。從那女人逃脫的方法上看,鬼面袍哥會在這個地下世界經營已久,四通八達。倘若他們糾集到一定的人手,將我們分割,只怕處境就變得十分危險了。


  如此延展開來,我們推測:曹礫之所以沒有走,還露了一面,是不是因為他是誘餌?

  若真如此,整個西南病蟲柑橘事件,就變得耐人尋味了。


  我突然想到,只怕此次事件,完完全全就是沖著我們特勤局來的。大概是為了報上次差點全軍覆沒的仇,故而設局,將我們引至此處,好宣洩一番憤怒。


  要知道,這次病橘延續的範圍如此之大,為何我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傳染的源頭,並很快確定是鬼面袍哥會的首席蠱師曹礫所為呢?我的心中狂跳,回頭看向白露潭和黃鵬飛。調查之所以會有這麼快的進展,主要就是這兩人所負責的調查組的功勞。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通,黃鵬飛冷著臉沒說話,而白露潭卻不能沉默。面對著大家的疑問,她告訴我們,本來事情如此順利,她便有些懷疑,因為每次調查陷入死胡同時,便會莫名其妙地收到一些關鍵提示,然後循著蛛絲馬跡,最終找到了這裡……


  白露潭疑慮地說:「現在回想起來,確實是有些奇怪,好像有人一步一步地挖好坑,等著我們跳進來一般。」


  我皺著眉頭說:「這個情況,當時你們彙報的時候,怎麼沒說起?」


  白露潭慌亂地看了一眼黃鵬飛,而黃鵬飛則面無表情地瞄了我一眼,說:「我們彙報什麼,不彙報什麼,需要跟你商量嗎?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彙報呢?你……」


  他話還沒說完,便見手影一閃,「啪」的一聲,黃鵬飛的臉頰立刻紅了一片。


  出手的雜毛小道若無其事地揉了揉手,淡淡地說:「你小子,還是小時候那死不認賬的德性。這一巴掌,是為犧牲了的同志扇的,其餘的賬,我們出去算……」


  被當眾扇了一巴掌,黃鵬飛的怒意一下子爆發出來,一聲怒吼,七星劍瞬間出鞘,劍尖一抖,朝雜毛小道如毒蛇般纏去。


  他的七星劍是由紅銅纏金製成,上附七顆寶珠。學過冶金化學的朋友應該知道,這兩種主要構成的質地偏軟,遠遠不如鋼鐵,不適用於鑄造兵器。不過作為一個道士,面對鬼怪的幾率,要比人類多得多。紅銅此物,常用來鑄造羅盤或者銅錢,性陽而驅邪,是不錯的契合金屬;而金,則是富貴之物,在我們苗疆一帶,建房子的時候,通常都要放一點在樑上,用來鎮宅。如此打造出來的七星劍,鋒利非常。


  雜毛小道熟知黃鵬飛的尿性,早有防範,於是一邊退開,一邊出劍,將凌厲的劍勢化解得軟綿無力。其他人自然不希望兩人打起來,紛紛上前勸架。論戰力,黃鵬飛不如雜毛小道,於是就坡下驢,被楊操、白露潭等人給勸住。


  我沒有勸,抱著胳膊在一旁,冷笑著。


  吵完鬧完,大家又聚集在一起,討論下一步的行動。


  楊操雖然是老牌正科,但畢竟不如王正一、秀雲和尚有威望,故而對是進是退,我們進行了一場大討論。主張退出的人,說既然這是一個陷阱,恐怕敵人早已經做好周密的布置,再不退,只怕要葬身於此了。我們無所謂,但還要為身後那十幾名戰士考慮;而堅決不肯同意退的,則認為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我們有槍有炮,怕啥子?再說了,王道長和秀雲大師就在前方,倘若身陷囹圄,我們又豈能見死不救?


  這一番討論足足進行了五分鐘,我們還待爭論,突然從來路,傳來了一聲轟隆隆的滾輪聲,這聲音沉重而刺耳,讓人心中膽寒。一直在打盹的虎皮貓大人突然睜開眼睛,展翅飛起,大聲叫嚷道:「跑,快往前跑,不然都死啦死啦的……」


  說完,它老人家率先就朝前方衝去,我們不明就裡,卻也不敢耽擱,跟著使勁跑。


  我們一直跑,那聲音卻越來越近,有一種通道都要倒塌下來的恐懼感。這種害怕促使我們加速前進。狂奔了幾分鐘,突然眼前一片開闊,我們竟然跑到了一個岩洞里。出了通道,前面是凹口台階,虎皮貓大人歇斯底里地大叫,讓我們往兩邊閃,我們紛紛照做,但還是有人來不及,落在最後的兩個戰士剛出通道,便聽到轟隆一聲巨響,一個直徑長達兩米五的滾圓石球,裹挾著他們兩個,朝下方的石廳重重砸去。


  咚,咚,咚……


  從出口到下方的岩石大廳,落差有五六米,石球將兩名戰士碾壓成肉泥后,又跳動了幾下,然後重重撞到一處突起的石筍上。


  巨大的撞擊使整個岩洞發出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地皮都在抖動,我抓著牆,心中狂震。


  等一切都靜下來,我們跑下天然生成的石階,來到兩個死去的戰士旁邊。


  看著這兩具臉色模糊、骨頭碎裂、內臟被擠壓一地的屍體,我們不由得后怕起來。若不是虎皮貓大人出聲提醒,只怕我們中的大部分,都成這個模樣了。


  我們身邊的十幾個兵哥哥都忍不住悲傷,內斂一些的緊咬著嘴唇不說話,有人蹲在死去的兄弟面前默默流淚,有人則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這些哭泣,不是恐懼,而是悲傷,也是憤怒。看著生命消失在我們眼前,沒有人再想離開,心中只有復仇的怒火。


  這裡面,也包括我。此時的我,已經是熱血當頭。


  然而,憤怒終究解決不了問題。我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打量這片區域。這個岩洞非常大,到處都是石筍和柱子,將我們的視線隔斷開。頭頂的岩壁離地足有四五米,低的只有一米,呈弧形落下,在西邊有一條淺淺的小溪,手電筒照過去,泛起亮光。


  我們四處探查,突然聽到楊操大喊一聲「老吳」,我扭頭,只見好多人朝小溪邊跑去。我也跟著跑過去,轉過數根石筍,來到溪邊。地上有好多屍體,楊操蹲在地上,抱著一個老人,奮力搖晃。


  Chapter 21 又見岩壁畫


  這個老頭兒,便是另一個隊伍的吳臨一。


  吳臨一死了嗎?

  沒有。


  彷彿聽到了舊日戰友的呼喚,一陣搖晃之後,吳臨一睜開雙眼,虛弱無力地抬頭看了一下我們,眼睛驟然亮起,然後艱難地從喉嚨里迸出一句話:「快去救洪隊長他們……」話一說完,他便劇烈咳嗽,臉憋成紫紅色,嚇得楊操趕忙拍打他的背部。


  好一會兒,他嘔了兩下,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在這段時間裡,我環顧四周,發現這石筍轉角處,還倒伏著十來具屍體,有的是我們的人,有的則身穿黑色棉袍,臉覆惡鬼面具,想來是鬼面袍哥會的成員。


  馮排長帶著士兵查看這些屍體,過了一會兒,走到我們面前。


  他臉色鐵青,說:「沒有活口,全部死了。」聽到這話,我們都不由吸了一口冷氣,這得是多慘烈的戰鬥啊,除了吳臨一之外,竟然沒有第二個人能活下來。而且雙方居然都沒有時間來收斂屍體,打掃戰場,可見此刻,戰鬥還處於膠著狀態。


  除了部分士兵持槍警戒外,我們都圍到吳臨一的身邊,想從這個倖存者口中,了解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黃鵬飛有些不舍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倒出兩顆藥丸,遞給吳臨一服下,然後給他喝了一些水,拍背送服。緩過氣來的吳臨一臉色蒼白,指著小溪的下游,西邊的方向,說:「我們到達了五里牌,正好撞上了鬼面袍哥會的部眾。當時,洪隊長領著我們一番衝殺,倒是死了不少袍哥,他們一直退卻,跑到了一個山洞裡。在通知部隊后,我們乘勝追擊,沖了進來。結果前面的道路還好,但是過了暗河,對手便越來越多,越來越厲害,各種鬼蜮伎倆紛呈迭出,我們損失了不少弟兄。到了此處,鬼面袍哥會的坐館大哥,張大勇出現了……」


  這是一場最簡單的示敵以弱、誘敵深入的戰役,有心對無心,我方慘敗。洪安中這一隊是主力,共有二十餘人,對手卻只有十幾人,結果一場戰鬥下來,竟然死了十來個。剩下的人,在洪安中的帶領下,朝小溪的下游退去。


  岩洞裡面的戰鬥,發生在二十分鐘之前。


  我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有想到,自今年五月開始掀起暴風驟雨般的打擊活動之後,邪靈教這些組織,不僅沒有小心翼翼地貓著身子,潛伏過冬。相反,亡我之心不死,竟然通過病橘事件,將我們所有人引入瓮中,準備用鮮血作最狠戾的報復。


  如此深謀遠慮,運籌帷幄,似乎不是張大勇這個鬼面袍哥會的坐館大哥,能夠策劃出來的。難道又是邪靈教的掌教元帥出手了?


  我渾身發冷,感到有巨大的陰謀籠罩四周,讓人喘不過氣來。雜毛小道的臉色也不好看,他眯著眼睛,瞧向了西邊,然後拿雷罰挑開額頭垂下來的長發,沉吟說:「除了張大勇,對方還有什麼高手?」吳臨一喘著粗氣,胸前和嘴唇之上儘是鮮血,甚是猙獰。他回憶了一會兒,說:「當時太混亂,又都帶著鬼臉,瞧得不是很仔細。不過,可以肯定,鬼面袍哥會剩餘的幾個有名頭的高手,比如二娘子、羽麒麟,還有吳老亂,都在這裡。」


  我對鬼面袍哥會並不是很了解,所知道的,也就是四大巨頭。但是楊操等人身居西南久矣,聽到這一個個響噹噹的名字,都不由得驚嘆出聲。


  我略有些奇怪,問:「這二娘子是什麼人物?名字忒奇怪,和十三姨一般。」


  楊操在旁邊跟我解釋,說:「你還真的說對了。這十三姨是張大勇的姘頭,而二娘子卻跟曹礫是對食夫妻。」我點頭「哦」了一聲,表示知曉,不過目光卻飄向了雜毛小道,他轉了一下眼珠,表示知曉。


  黃鵬飛心慮青城二老,問吳臨一有沒有瞧見王道長和秀雲大師。


  吳臨一說,他們先前在這裡戰鬥,未曾見到青城二老,而後他又暈了過去,更是什麼都不知道。


  事情一下子變得棘手起來。退又退不得,我們這裡有人有槍,這麼退回去,實在不像話;但是若要前進,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岩洞子里,生命如此脆弱,稍不注意,我們便會報銷。最重要的事情在於,鬼面袍哥會向來都是玩弄鬼魂的大拿,死在他們手上,可不是一死了之這麼簡單的事情了。這選擇對於我們來說是個難題,連剛剛失去澤袍的軍人,都不由得沉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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