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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苗疆蠱事4(37)

  Chapter 12 黃大仙有三寶

  院子里躺著四個人,包括昨天在包廂裡面與我逢場作戲的公主小梅,全部都四腳朝天。


  我朝金蠶蠱豎起了大拇指,它在空中跳了一段「8」字舞,自我感覺良好。在緬甸飽受挫折的它,終於在普通人身上找回了丟失已久的自信。不過當它看到我手中緊緊攥著的絨布袋時,立刻飛奔過來,鑽進袋子里去確認了麒麟胎的存在之後,黑豆子眼終於高興得眯成了一條縫。


  小傢伙永遠都是不記仇的性子,對於朋友,它比我們這些心思複雜的人類,更加真誠。


  我讓雜毛小道看著前院,自己跑到平房的後面去。只見後面的陰溝里伏趴著一個瘦弱的男人,而窗戶緊閉,只開了一扇氣窗。也就是說,這個男人是從氣窗中跳出來的,他這一招,莫非是縮骨功么?我將這人的身子翻了過來,一看,相貌堂堂,左眼角有一顆帶毛黑痣,果真就是昨天晚上,從我懷裡偷走麒麟胎的那個小子。


  也就是所謂的賊王八手神偷的徒弟,猴三。


  我蹲身看著他那十隻纖細的適合彈鋼琴的手指,上面有細微的繭子和傷痕,一看就是久經訓練。俗話說高手高手,他身上最值錢的,莫過於這一雙能夠展示出神乎其技偷術的手。一想到就是這雙手,將小妖朵朵從我身邊摸走的,讓我這兩天的心情,在地獄與天堂之間坐著過山車,我心中就氣不打一處來,操起旁邊的一塊磚頭,將他的雙手平攤在地上。


  啪、啪、啪……


  磚頭上血跡斑斑,骨骼碎裂的聲音從這雙施展神奇的手上面傳來。


  在這過程中,猴三一聲也不吭,只是肌肉無意識地在收縮痙攣——金蠶蠱的昏迷能力竟然如此之強。我看著這血肉模糊的雙手,心想這傢伙即使能放出去,這輩子也只怕不能再靠這門手藝吃飯了。


  我把磚頭往陰溝最深的地方扔去,將猴三拖到了前院。雜毛小道正在打電話,見到這個人血肉模糊的手,眉頭皺起,但是也沒有說什麼。


  過了幾分鐘,他掛了電話,說他已經報了警,並且聯繫了郭一指,讓他趕緊過來,畢竟他在警察面前還是比較有面子的。然後他指著我扔在地上的猴三說,用不著這麼狠吧,你這一下子,他手全廢了不說,一會兒警察來了該怎麼說?這可不是正當防衛了,而是故意傷害。


  我一腳踹了下旁邊的那個小辮子,說還記得這幾個雜毛不?就是年後我們坐火車的時候,碰到的那個盜竊團伙。當時犯了事,現在又活蹦亂跳地跑來報復我們。特別是這個下手的,這手上的功夫太厲害,我都著了道,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偷過,我把他手給廢了,免得他過幾年又憑著這手藝去害人——只有丟過東西的人,才會知道這些偷東西的蟊賊,有多可恨。至於故意傷害嘛……肥蟲子!


  我和金蠶蠱心意相通,我一聲令下,它便立刻附上了這血肉模糊的雙手。


  不到五分鐘,猴三的雙手就開始結痂了,變成了老傷的模樣。


  當然,指骨依然是碎的。


  雜毛小道也不是什麼濫好人,他笑嘻嘻地瞄起了院子里的幾個糙老爺們,說一不做二不休,要不然將這些狗日的手全給廢了,敢打小妖的主意,簡直是不要命了。我大為所動,正躍躍欲試,聽到遠處有警鈴聲傳來——警察到了,我們可不敢再頂著風頭玩火,於是放棄了這個讓人心動的提議。


  當四五個派出所民警來到這院落,看到地上躺著一堆人時,嚇了一大跳,什麼也不說,先叫我們全部蹲下,接受檢查。他們是另外一個派出所的,不知道此事。我們雖然是報警者,但是也不好反抗,唯有乖乖地靠牆蹲下。飄在空中的朵朵眨著大大的眼睛,沖我和雜毛小道笑。


  我手上的麒麟胎被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警察拿著,他是個識貨的人,將這翡翠項鏈放在眼前細看,眼睛在玉石的襯托下,冒著綠光。他眼神閃爍,左右看了會兒,似乎有什麼想法。


  我蹲在地上冷笑,看著飄在他頭頂上的朵朵。


  普通人看不到隱藏起來的朵朵,這個傢伙若是有那包天的貪慾,後面的朵朵便是索命的死神。也許是明白了領頭的意思,問訊我們的那個年輕警察語氣十分不善,當我們是犯人一樣,對我們所說的黃大仙害人(其實是金蠶蠱做的)一事,也嗤之以鼻。好在這場鬧劇並沒有持續多久,郭一指跟另外幾個身份高一些的領導也過來了。


  郭一指這個人交遊廣泛,小至攤煎餅炸油條的商販,大至一定級別的領導,都熟識,是此處的地頭蛇。有了這層關係,我們終於擺脫了嫌疑人的待遇。麒麟胎被當作證物被人收著,我不放心,讓朵朵在旁邊監督,防止有人掉包。然後我們前往局子里做筆錄。


  等一切結束,我們從局子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


  有郭一指在,一切都開了綠燈,不但我將麒麟胎拿了出來,那本來被當作證物的黃鼠狼,也被雜毛小道以銷毀妖物的緣由,帶了出來。在返回郭一指住處的路上,這個假瞎子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指著雜毛小道手中的黃鼠狼說,這黃大仙膘肥體壯,鬍鬚微白,瞳孔泛黑,怕不得有三四十年的光景了啊?你們兩個幸運的傢伙,我怎麼說來著,撿大便宜了吧?


  我便問這黃大仙到底有什麼好處?

  雜毛小道得意洋洋地說:「這成精了的黃大仙有三樣東西最值錢,一為這身裘皮,它毛色金黃鮮艷,針毛細密,底絨豐厚,用來做玉符、木器的拋光布,有增強法力的功效;二為尾毛,以前高明的制符師都是用黃大仙尾毛做成狼毫筆,來畫符紙的,功效和成功率遠遠大於極品的紫羔皮,是畫符者的至寶,可惜現在黃大仙越來越少,所以更加珍貴;三嘛……這黃鼠狼屁臭,但是肛門附近的腺體,卻是製作頂級春藥最重要的原料,據說還會有情蠱一般影響人心靈的用處。嘿嘿……」


  郭一指眼睛發亮說,我倒是懂得一些丹藥之道,嘿嘿……


  雜毛小道見他笑得發歡,毫不猶豫地說:「此次我兄弟二人前來金陵,對郭哥多有叨擾。這兩天的事情也是讓你操碎了心,實在有些過意不去。這黃鼠狼菊花我和陸左都用不上,便讓給你,表示感謝,還請郭哥不要推辭。」郭瞎子嘿嘿笑,依然假意推辭一番,雜毛小道說,那你不要我就留著了?氣得他顧不上開車,擂了雜毛小道幾拳,兩個好基友嘻嘻哈哈一番笑。


  雜毛小道轉頭看向我,說這黃大仙皮毛做的拋光布他正好有用處,尾毛可以做兩支毛筆,他一支我一支,如此可好?我緊緊握著絨布袋笑,說好,反正我只要找回麒麟胎來,就已經很滿足了。


  雜毛小道搖搖頭笑,說你這個傢伙啊,好好想一想怎麼留住小妖朵朵吧,看把你緊張的。


  路上的時候雜毛小道到百貨店裡買了些用具,回到郭一指家中,便將這黃大仙給肢解了,按之前說好的分配。郭一指拿著分給他的菊花腺體,臉也笑成了菊花,問雜毛小道為何不要這等泡妞神器?雜毛小道眉毛一跳,說不用,他這個人向來習慣靠個人魅力來解決問題,實在不行,就用買。


  忙活了一陣,我們坐下來喝功夫茶,郭一指跟我們說起了案情。


  事情基本上已經證據確鑿了,我們這邊的首尾也都由他擺平,他說的是這一伙人的來由。


  他讚歎我破案的天賦,說整件事情的經過,確實如同我之前所猜想的那樣,是那個叫鄭梅的包廂公主給中年人報的信,他們是老鄉,一個村子的。其實說來也巧,雙方也是剛搭上線不久,由鄭梅確認客人身上的財物,然後由中年男人一夥下手偷竊。他們本來一向都是在停車場出入口下手,但是因為鄭梅說我懷中的東西很珍貴(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看出來的),於是就在門口下了手。


  下手的那個人叫侯東,外號猴三,是一個流竄的慣犯,縱橫南北,向來都是單獨行動,是在很多地方都有案底的傢伙,是冀北線上新生一代的賊王之一。他也是心血來潮,到金陵遊玩,於是跟著這一夥老鄉同行混到了一起,昨天晚上算是友情客串……


  好嘛,敢情這一切都是巧合中的巧合,合著偏偏是我倒了大霉。


  說到這裡,郭一指的臉色就有些嚴肅了,他說:「陸左,雖然那猴三的手看著像是舊傷,但是他昨天還能夠出手偷你項鏈,今天卻十指皆廢,但凡是明眼人,都知道你們動了手腳。你這一招,太絕了,砸人飯碗。猴三的師父是八手神偷,這位老爺子可是東北三省的傳奇人物,小心人家上門來找你麻煩。」


  雜毛小道笑了笑說,怕個鳥兒?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滅一雙。


  他笑完,有些疑惑地問我:「八手神偷?這個名字好熟悉。小毒物,還記得我們去年在江城的時候,那個植物園主人胡金榮的師父,也就是發現修羅彼岸花的那個老千,叫什麼來著?」


  我想了一會兒,感覺背後生涼:「八手神眼!」


  Chapter 13 兩塊錢的自助餐


  因為沒有鐵齒神算劉的具體消息,雜毛小道跟我說既然無緣,不如回去吧。


  第二天清晨虎皮貓大人自己回來了。中午與郭一指吃完飯後,我們打電話與三叔、小叔等人一一作別,然後乘飛機從金陵返回了南方市。


  提前通知了阿根,一出機場,他便在門口等著我們。這個兄弟的氣色不錯,自從灣浩廣場里「聚陰煉魂十二宮門陣」被我們破解之後,附近的生意好了一些,而且現在也正是飾品買賣的旺季,所以他臉上掛著抑制不住的笑容。見我們出來,阿根過來跟我和雜毛小道各來了一個緊緊的擁抱,又跟萎靡不振的虎皮貓打招呼,虎皮貓大人咕噥了一聲「倒霉蛋」,扭過身去不說話。


  從白雲機場到東莞不過兩個小時,阿根將我們送到了東莞的住處樓下,等我們放好東西,一起去吃飯。這時候已經七點多,我和雜毛小道上了樓,發現兩個女房客正在客廳里看電視,因為天氣熱,穿著弔帶超短褲,十分清涼。見我們打開門進來,好是一陣熱情招呼。


  我們稍稍聊了幾句,把背包行李放到我的卧室之後,下了樓。


  虎皮貓大人睏倦得很,便讓它留在家裡,看守包裹。


  吃飯選在附近一家幽靜的餐廳,阿根另外還約了一個妝容精緻的女孩子,叫歐立夏,在銀行工作,是他的女朋友。這個女孩是本地人,個頭不高,待人接物極好,人也精明。我們聊了幾句,感覺比較靠譜,紛紛恭喜阿根,說他找到了一個好女孩。


  阿根呵呵地憨笑,眼睛都笑眯了。


  身為阿根最鐵杆的好哥們,他肯定是把我的事情跟自己女友分享過,所以歐立夏十分好奇,望著雜毛小道的髮髻說:「蕭大哥,你真的是一個道士啊?」——因為我竭力勸阻的,雜毛小道除了出門擺攤,基本上還是普通人打扮,沒有那麼標新立異了,只是頭上的髮髻一直留著。


  雜毛小道正在吃一坨肥而不膩的東坡肉呢,抬起頭說是啊,怎麼了?

  歐立夏指著他筷子上的肉說,道士也能吃肉?

  我笑了,跟她解釋正一派的道士不但可以吃肉,還可以娶妻生子。話題也就這麼順下來了。阿根的新女朋友彷彿是個好奇寶寶,循序漸進地不斷盤問雜毛小道和我的事情。聊了一會兒,我感覺她問得有些過細了,不像是一般的朋友聊天,而像是警察查戶口了,便將話題岔開,問起兩個人是怎麼相遇開始戀愛的了。


  很簡單,兩人最開始是顧客和客戶的關係,然後兩人互有好感,漸漸開始交往起來。


  從兩人甜蜜的敘述中,我感覺女生主動多一些,以我阿根兄弟的個性,追女孩的本領還處於小學生的級別。有了上次的教訓,吃完飯,我沒有繼續下半場的娛樂活動了,而是打了車返回住處歇息。雜毛小道卻死性不改,向我預支了五千塊,便消失在燈紅酒綠的東莞街頭。


  這事,我並不怎麼勸雜毛小道:須知朋友之道,貴在交心,管得太寬,用自己的道德標準去束縛、衡量朋友,這樣不明智的行為只會讓別人覺得難受。


  次日清晨,我接到一個電話,是城南收廢品的掌柜趙中華打給我的,問我是不是在東莞。


  這個長得很像劉燁的哥們跟我在灣浩廣場事件中有一段同生共死的交情,這交情並不因為他是有關部門的人而轉移。我很高興地跟他聊了一會兒天,過了一會,他說既然我在東莞,那就去他那裡一趟吧。


  我說什麼事情?他說陳老大沒有跟你說么?


  我這才想起來,在緬甸的時候,黑手雙城陳志程曾經跟我談過,說為了防止薩庫朗可能的報復行動,讓我加入他們部門,到時候也可以隨時找人支援。不用坐班,只是編外人員而已,就是說如果有什麼任務,適合的便可以讓我接下,幫忙搞定一些情況即可,和趙中華一樣,自由度極大。


  看得出來,這其實是一個外表鬆散本質緊密的組織,其實也是為像我們這樣的人度身打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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