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899別了，我的夢想
第899章 899別了，我的夢想
接收了奉先地盤，孫明就讓人把文芳給放了。又沒有打算殺人滅口，再留著人家也沒有意義。
緊接著的幾日，赤龍城都尉府的大門都快被踏破了。都是那些十年前被孫明搶了一番的商鋪背後權貴派來恭祝升遷之喜的。
想想也就委屈，被人家搶了商鋪，鬧到了最後竟然還得倒過來對人家曲意奉承。但這也沒辦法，鬼厲今非昔比，轉眼就成了域皇的眼前人。雖然位置不高，但終歸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讓孫明有種金榜題名日，看盡長安花的感覺。對於這些送禮的，孫明來者不拒。這次去域都，正愁著沒有仙晶隨行，既然有人送，還客氣什麼。客氣終究是不能當飯吃的。
梨花城，滕府。
老夫人也收到了鬼厲即將去域都任職的消息，唏噓不已，她不是沒想到過昔日下人鬼厲會有不菲的前程。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能夠在不過二十年的時間，就魚躍龍門，成為東炎域至高無上的域皇親衛，天子親兵。
若是早知道，當日下嫁的就不是三夫人瞿語，而是唯一的親孫女滕簾了。
唏噓之餘，又忍不住的後悔。誰曾想到本來以為是屍骸累累的血戰，竟然有驚無險的度過。卯辰兩路上下迎來有史以來最大的封賞。只要有功的，俱有賞賜。不少昔日小兵都升任百戶，表現卓越的百戶甚至還有的直接升任副都尉的位置。
而因她的不看好，長孫滕臻失去了一個天賜的晉陞機會。不止如此，甚至是失去了在奉先立足的機會。文芳剛剛打了敗仗，再去投靠又是膈應人家。
前途堪憂啊！
「臻兒，準備百塊仙晶，你親自帶著簾兒去都尉府恭喜鬼都尉升遷之喜！」像是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一樣，老夫人慎重的對滕臻吩咐道。
滕臻微微遲疑，「奶奶，這.……一百塊仙晶，怕是難以入鬼都尉的眼啊！」
「對於鬼都尉而言，一百塊仙晶是微不足道，但對於滕府卻足以表示心意。再者，仙晶不是重點。」老夫人說道。
「仙晶不是重點？那重點是什麼？」滕臻不解。
老夫人白了滕臻一眼，「簾兒生的貌美，整個梨花城也難有顆比肩者。自古英雄愛美人，鬼厲稱得上一時之英傑。如今馬踏春風，要是再有美人相伴，那不是大好美事？再說了，男人都有佔有慾這心思。昔日鬼厲是滕府下人，簾兒是高高在上的滕府小姐，又生的貌美如花。老身就不信鬼厲沒有對簾兒動過心思。」
滕臻算是明白奶奶的意思了，說了一堆，說白的就是把滕簾獻給鬼厲做妾室唄。當然，事關前程，滕臻不會和奶奶說什麼，點頭應下便離開佛堂收拾東西準備動身。
宜早不宜遲，再遲了怕是軍中的好位置都沒他的份了。只要鬼厲表示喜歡滕簾，怎麼也得給他這個大舅哥安排一個不錯的位置。
……
赤龍城，
孫明帶著家眷輕裝上陣，說是輕裝，也是連上姨妹弟瞿言瞿正，以及林管家以及下人若干，林林總總數十人。還有二十個緑彩的護衛士卒，馬車數輛。
瞿言和瞿正是老丈人安排帶去的，大概意思是讓孫明帶到域都見見世面。林管家等下人就是用的順手。至於這二十個護衛，到了域都那邊，沒有兩個自己人也不方便。再說了，這幾輛馬車也需要馬夫不是。
鬼厲離開，全城相送，百姓夾道兩旁，密密麻麻。
倒不是說孫明多地人心，其實更多的是你來我也來了。這鬼大人可是去域都任職，看熱鬧也得來啊！
至於軍方的那些將領，孫明下了命令一個也不許來，省了不少麻煩。不然和這個說兩句，又和那個說兩句。怕是出個城也得半天的時間。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城門，城門口士卒身姿拔立，長槍杵地指天。見孫明等人抵達，紛紛跪地，「恭送大人！」
「不必多禮。」孫明高坐在龍駒之上，隨意說道。
眾將起身，分列兩旁。回望了這赤龍城街道一眼，孫明便準備帶人離開。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的擠出來一個邋遢布衣的男人，擋住了孫明的去路。
「放肆！」
見此情況，孫明後面立即就上來幾個士卒，持槍對著這滿是風塵的百姓。
這人嚇的不輕，急忙不跌的擺手，「我、我、我只是想來送送三妹。」
孫明伸手一揮，示意士卒退下。起初覺得這人熟悉，聽聲音總算是想起是誰了。這時候後面馬車中的瞿言也發現了來人，從馬車上下來，提著羅裙過來，吃驚道：「張爐哥？」
「是我、是我。我聽說鬼、鬼大人和文都統開戰，就來看看你、你有事沒有。」張爐憨厚的傻笑著，透著濃濃的關心之意，又補充道：「偷偷跑出來的。」
來人是瞿言老家村子里老村長的那個傻孫子張爐，一直喜歡著瞿言的那個。
「都十年了，你、你……還沒……成親？」輾轉就是十一年未見，小妹臉上也是掛住濃濃的喜悅之色，說話都不利索。當然，這無關愛情。而是瞿言心裡一直把張爐當成傻哥哥。雖然張爐心裡不那麼認為。
「快了、快了，等我回去就和劉家女娃成、成親。」
「呀，她還沒嫁人？」十一年前劉家的女娃就雙十年華了，又是普通人，這年紀不嫁人確實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張爐傻呵呵的一笑，「她在等我呀，你張爐哥還是有女人喜歡的。」
瞥見張爐略帶酸楚的笑容，瞿語就知道他說了假話。劉家女娃怕是太胖了沒嫁出去吧。只要是一個正常的女人，都不會太喜歡腦袋缺根弦的張爐。只是笑笑，沒有戳破。這大概是他最後的自尊了。
忽然兩人就沒了話語，都不知道說什麼的好。場面陷入了緘默。
張爐揚起酸澀的笑容，「三妹，聽說你要和鬼大人去域都了？」
「嗯。」瞿言微微點頭。
「那還回不回來？」
「不會回來了。」
十一年前就是這個答案，十一年後依舊如故。目送著大隊的離開，張爐望著那輛馬車漸行漸遠嚎嚎的哭泣了起來。
別了，我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