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寶敦童祭(2)
「你讓一個殺馬特少年送給我的三個文物核桃，是什麼意思？」我警惕地問。
「三個核桃，在古蜀時代不僅僅代表著普通的食物那麼簡單，要知道3這個特殊的數字，不僅僅代表著三星堆，更是在日後的中原地區象徵著天地人三界；在人體內代表『三魂』或者象徵一切污濁陰穢之氣的『三屍』；在道家學說中代表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在佛教中代表著『前生』『今生』『來生』的輪迴……確切的說，三個核桃真正蘊含的哲理，是對時間和空間的某種特殊的闡述方式。」張九紅緩緩說道。
我的心一跳，意識到張九紅現在講的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很可能『3』這個特殊的數字，真的有著某種神秘的涵義，尤其是這個數字和看似普通的核桃結合起來的時候。
「核桃的形狀，想來你也明白，最像的就是人的大腦。中醫講究以形補形，所以通常認為多吃核桃能夠補腦，但每天通常不超過三個，因為三是一個極數，超過的話物極必反。現代營養學的健康理念同樣有類似的每天吃三個核桃的說法，不過是這種古已有之的方式的概念提取罷了。核桃因為形似大腦，在古代象徵著智慧，三個核桃，代表的是無窮智慧的意思。」張九紅繼續說道。
「那麼這和你先前提到的童屍有什麼關係？」我問道。
「以兒童獻祭，向神靈祈禱，以獲得智慧。」張九紅冷冷的說，短短的一句話語中透出無盡的森冷。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實在無法想象古人居然為了獲得智慧，會採用如此極端的手段。
要知道以當年元太祖的騎兵橫掃歐亞大陸時表現出的殘暴和血腥，在滅國屠城時也有著不到車輪高度的童子不殺的規定。殺死象徵著未來的兒童，從古至今都是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即便是現實當中，一些脾氣暴躁的人可能會因為一件小事對成年人大打出手，可換成對方是一個調皮的孩子，多數情況下最多罵罵咧咧幾句，通常都不會真正傷害孩子，只有少數有反社會人格的人除外。
拿兒童來作為祭品，不管是為了當初修築城牆時的官員為了讓城牆堅不可摧，還是真的是為了乞求神靈賜予智慧，如此野蠻的行徑，令人很是不解。
而且我想起自己最開始玩那個詭異的遊戲，其中最重要的一個隱藏任務，就是需要我在遊戲中殺死7名孩子作為祭品。
當時我玩這一段遊戲時，自己也心驚膽戰了好半天，甚至總感覺連自己的心態也因此受到了影響。詭異的是，隨之不久就發生了鬼影事件，我的鄰居，同時也是秦峰的女友的廖含沙正是在這次襲擊中受傷，直到現在都昏迷不醒。
想到這裡，我的心中突然閃過一片陰霾。那個遊戲許多隱藏關卡，都是秦峰一個人獨自設計，並非是出自遊戲官方之手。如果說這個最重要的隱藏關卡設計並非是我猜測中的天父組織的人完成的，而是秦峰自己設計出來的，那麼秦峰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雖然秦峰身上藏著許多秘密，但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懷疑個這個來之不易的朋友。甚至在面對秦天豪時，對他和秦天豪之間的叔侄關係我們也往往刻意迴避。我。可現在想來，能設計出如此冷漠殘忍的隱藏關卡，哪怕這個關卡是有著某種隱喻和來歷，似乎心境也和普通人的認知差得太遠。
我之前也曾懷疑過秦峰，可這懷疑都是一閃而逝，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在看到以兒童祭祀后，讓這懷疑突然就落地生根。
尤其是在梓潼五婦嶺地下石窟的時候，秦峰突兀的消失不見，我們本來是懷疑他是被天父組織的人抓走了。
後來又聽肖蝶說她曾見到過秦峰，只是很快就失散了。那麼秦峰明知道我們在為他著急，為什麼不出來和我們相見？
「這樣的獻祭會有用？享受祭品的東西，又是什麼？神靈，還是魔鬼？」
「古蜀時期的某種祭祀文化，認為只有兒童沒有受到後天污染，是最純潔神聖的祭品。其實不只是古蜀，就連後來的中原文化也受到類似認知的影響，比如在面對河神時，就有不少獻祭童男童女的傳說。」
「其實我想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兒童未經世事，意識更加單純薄弱，方便那些躲藏在某個意識世界深處的所謂神靈捕食孩子們的靈魂吧？」我淡淡地說。
「說對了一半，不過不是捕食，而是捕捉。」張九紅說。
「有什麼區別么？」
「捕食是將祭品的靈魂當成食物吃掉，用一句俗話說，就是徹底灰飛煙滅永不超生。而捕捉，是需要活著的『靈魂』，用途就多了。」張九紅糾正道。
我猛然間想起，上次和秦峰一起前往長壽村雷鳴谷中時，意識曾短暫進入一個即將陷入沉寂的意識空間內，而支撐那個意識空間存在的，是數千個已經成為乾屍一樣的植物人和數量更加龐大的戈基人培養體。
而數量如此龐大的智慧生命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給那個意識空間提供足夠的精神「養分」。
換句話說，意識空間的形成是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的，天時是地球運轉的某些隱藏的神秘規則，地利是這個地方必須是處於一個地磁異常帶，而人和，則是必須要有一定數量的人來充當整個意識空間的「觀察者」，否則這個空間就會陷入塌縮，被抹去存在的痕迹。
這種特殊和崩潰幾乎是永久性的，哪怕是生為意識空間中的神靈都無法阻止。畢竟所謂的古蜀五神，也不過是古蜀時期的五個幸運兒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匯聚古蜀先民的信仰而形成的。
現在聽張九紅的口氣，似乎以兒童獻祭這件事，也和當年的古蜀五神有關，神靈需要這些孩子的靈魂去作為意識空間存在的基石，甚至這些孩子的靈魂可能在這個意識空間中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在成長著，只是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也就是說，古蜀時期對神靈獻祭的孩子，最大的可能並非是靈魂被吞吃掉，而是成為意識世界內的一個「居民」。他們或許還會在這個世界中生老病死，然後陷入輪迴。
經過幾千年的時間，甚至在意識世界中，最早成為祭品的那些孩子，有可能已經成為那個世界中無數人的先祖，並帶領那個世界的人發展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文明形態。
我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在當初經歷鬼影事件的時候，我總是感覺能「看」到和我們所處的世界格格不入的人。
這些人的長相和我們一模一樣，但是語言、習俗和文字都全然不同，並且在文字上，明顯是在使用巴蜀圖語這種只流傳於幾千年前的古蜀地區的神秘文字。
很顯然，這些所謂的鬼影，已經我所進入過的鬼域，其實很可能只是那個神秘的意識世界的投影。或許是因為我自身的金沙血脈的關係，這種投影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見，其他人根本無法察覺，在我們的世界某個角落，其實一直隱藏著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猶如存在不同維度的意識空間。
但這個空間又和通常意義上所說的次元空間或者多維空間不同，它完全沒有任何實體，是純粹的意識或者說精神力量構成。也正因為如此，統治那個空間的是五個精神最為強大的異類而非人類，這五個異類意識生命，也就是傳說當中的五神。
當然，即便是普通人，龐大的人口基數依然讓不少人因為腦波頻率剛好和意識空間內的某種狀態重疊，以至於能夠看見一鱗半爪的特殊景象，這些人無疑在初次遇到這些現象時，都和當初的我一樣，以為是見鬼或者神仙顯靈之類的。
這個時候，葉教授悠悠醒過來，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當他看到我在一旁的時候，顯得微微吃驚。
「你怎麼來了？」葉教授揉著眉心，用一隻手撐在床邊坐了起來。
「我也不想來，不過我心中有太多的疑問，需要你和張阿姨幫我解答。」我饒有深意的看了張九紅一眼。
「其實老葉知道，我差不多都知道，而我知道的，怕是比老葉還多。」張九紅毫不避諱的說。
「你知道她的身份了？」葉教授臉色一凝，說道。
「雖然上次張阿姨提到過，她是屍鬼婆婆姬巧玉的半個弟子，但是我這次在梓潼的時候，剛好遇到不少姓張的人。巧合的是，當年滅蜀的是秦國的司馬錯和張儀，而梓潼本地的神靈，又叫做張亞子。這麼多巧合都聚集到一堆，就不是什麼巧合了才對。」我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