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絲線(1)
「你應該還記得,當初我們被余叔抓住的時候,他曾通過一場祭祀,讓我們兩個一起打開過一扇古怪的門。」秦峰看著手中的沙土問。
我點點頭苦笑著:「當然還記得,那次我們都差點掛掉,估計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想,我有點明白當時的余叔為什麼要這樣做了。」
「你的意思是說,當時我們在祭祀的作用下打開的那扇門,其實是類似現在我們所處的意識空間?只不過,是數千年的古人聯合設置的另外一個意識空間,也是世界的錯誤造成的冗餘而形成的?」我聯想著剛才秦峰的分析,頓時明白他想要表達什麼。
「不錯,原本我一直對此十分疑惑,不管余叔的的能力有多麼神奇,可是也不太可能通過一次古怪的祭祀,就打開另外一個未知的空間,要知道這樣做消耗的能量,怕是夠全世界使用幾十年,就算我們兩人當初分解成最基本的原子都不夠,更不可能活到現在。可如果他打開的空間並非是真實存在的物質世界,而僅僅是一個意識空間,那麼就完全說得過去了。」秦峰沉聲說。
我猛然間意識到這個說法可能性極大,當時余叔利用五神的仿製品展開了那場祭祀,溝通的很可能是早就存在的某個意識空間,儘管那個空間看似能做到和現實世界的某些物質的交互,但作為一個獨立的物質世界的可能性卻並不大。
秦峰說得沒錯,打開一個未知的空間需要消耗的能量,根本不是一場祭祀能夠提供的,那麼以此反推的話,甚至我之前遭遇到不少類似鬼影的事件,也有可能是類似的意識空間,只是我的大腦頻率因為自身血脈的緣故,更接近這些獨立的意識世界的頻率,才有可能被我發現。
也就是說,所謂的金沙血脈除了各種神秘的功效以及吸引蟲類的特徵之外,怕是最大的特徵,就是能夠溝通其他獨立的意識空間,哪怕那個空間可能只是一間屋子或者一條街道大小。
不過很快,我又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之前我遭遇的一切和鬼怪相關的事件都是與意識空間有關的話,那麼曾經在現實中傷害了秦峰女友廖含沙的戈基人,又是怎麼回事?
當我提出這個問題之後,秦峰沉默了片刻,隨後輕聲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意識具現化,當你我這樣有著特殊血脈的人相信它會真正出現的時候,它藉助某種古怪的力量,或許會真的出現。」
「可當時你根本不在場,它卻先傷害了你女友廖含沙,那個時候的我連戈基人都沒聽說過……」
「不,你聽說過,甚至見過。」秦峰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
「如果硬要說我曾見過,那也是在遊戲中……等等,那個遊戲!」我的臉色一下變了,猛然間想起幾個月前廖含沙遇襲的時候,正是我在玩那個古怪的遊戲的時候,並且那個時候我剛好經過了一次特殊的劇情,那就是在遊戲中殺死了七個無辜的小孩獻祭,然後啟動了隱藏的劇情……
儘管那個時候我並沒有見過戈基人的形象,可是在完成遊戲中的獻祭之後,當時我的確是感覺到自己的選擇的確是觸動了某種規則一樣的東西,雖然我打開了隱藏的劇情,卻很有可能因此付出了更大的隱藏代價。
「你設置了那個遊戲的隱藏劇情,為什麼要讓我做出在遊戲中殺死七個孩子的選擇才啟動隱藏劇情?」我抓住秦峰的衣領,近乎咆哮地說。
「那是一次選擇,你如果選擇其他的方式,同樣能夠打開後續的隱藏關卡,但是,你選擇了最簡單,但也最黑暗的方式。」秦峰苦笑著回答。
「那個遊戲,不僅僅是遊戲,對不對?」我問道。
「確切的說,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被騙了,以為這只是個高薪的程序外包工作,後來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這個遊戲完全以超越技術手段的方式在電腦中被具現化出來,變成了真實存在於物質世界的遊戲后,我也不得不做出選擇,那就是利用隱藏的關卡篩選出同伴,不管這個同伴的選擇是光明還是黑暗。」
「什麼意思?你是想說,這個遊戲是某個意識世界的人做出來,然後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具現化在你的電腦硬碟里,而你只是發現不對后才加入的隱藏關卡?」我驚訝地問。
「大致是這樣,當然過程要複雜得多。我想你應該已經注意到了,這個遊戲中將『7』這個數字賦予了及其神秘的涵義,許多設置都和7有關係,就連你在遊戲中殺死小孩獻祭的數量,也是7。之前我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麼,現在我想我大致明白了,7代表的是7天,也是世界每發生一次錯誤的時間。不出意外的話,從我們進入這個特殊的意識空間,到這個空間的大門再度開啟,需要在意識世界經歷7天的時間,而當我們出去后,時間很可能只過去了一瞬,也有可能是無數天。」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某個意識空間里的人,是他們通過某種方式聯絡上你,然後讓你將這個遊戲具現化出來,換句話說,你應該和我一樣,也是具備某種特殊血脈的人!只有我們這樣的人,才具有類似的能力,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我的臉色有些難看,儘管現在的自己,或許只是一團沒有實質的純意識體。
「這不是很明顯么,不然當初的余叔,為什麼要選擇我們兩個去打開那扇門?」秦峰淡淡地說。
「如果說我的血脈是所謂的金沙血脈,那麼你的又是什麼?」我好奇地問。
「你應該知道,最終滅掉蜀國的,是哪個國家吧?」秦峰突然問。
「是秦國,秦……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秦始皇的後裔吧?這也太誇張了,就算是的話,你也應該姓『嬴』才對。」
「當然不是,不過如果他沒有騙我的話,我的先祖應該是當年滅掉蜀國的秦國的司馬錯賬下的一個先鋒,他在攻入蜀國王宮后,瞞著主帥司馬錯,偷走了蜀王宮中的一件至寶,後來先祖雖然在蜀相陳庄叛亂之役假死脫離秦軍,卻也不忘故國,從此改姓為『秦』。」
「你說的『他』,就是那個一直在幕後操控這一切的那個冷血二叔秦振豪?」
「是的,而且我先祖大致明白他所說的我父母被困在一個地方,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你的父母,是被困在某個意識空間裡面!」我腦子中靈光一閃,說道。
秦峰點點頭,說:「當初先祖從蜀王宮偷出的那件至寶,實際上是一件青銅鳥類的雕像,當時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那並非是普通的青銅雕像。」
「鳥類雕像?我明白了,那不是普通的鳥類雕像,而是一座神像,五神之一的玄鳥神像!」我差點忍不住驚呼起來。
「是的,那是一座能夠溝通古蜀五神之一的玄鳥神像,古蜀滅亡后,我的先祖也是藉助玄鳥神像以某種特殊方式傳遞過來的力量改造了血脈,同時也背負著一個致命的血脈詛咒。」
「什麼詛咒?」
「那就是我們秦家的男丁,絕對沒有活過五十歲的人,最早三十歲,最遲五十歲,就會眼球朝外鼓出,然後爆裂並損傷腦部而死。」秦峰說起詛咒的時候,臉色依然平淡,似乎這個關係到他生死的問題,是發生在別人家族中的一樣。
「似乎可以理解成出現縱目現象,但是失敗承受不了反噬而死,畢竟縱目是古蜀國第一任國王蠶叢王就開始出現的特徵,更是古蜀五神中最縱目神的象徵。」我喃喃地說道。
「這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我估計有特殊血脈的人甚至不止是你我二人,而是至少還有三個。」
「你的意思是說,這世上應該有五個人都具有不同的特殊血脈,分別對應古蜀五神?」
「你可以仔細想想,這三個可能都是我們認識的……」
「你是想說,敖雨澤,明智軒和旺達釋比?如果說你身上的血脈對應玄鳥,而我身上的金沙血脈似乎和青銅神樹有某種特殊的聯繫,那麼敖雨澤曾在五神地宮被山寨的蠶女所困,應該是對應蠶女神,而明智軒和旺達釋比很可能是分別對應縱目神和巴蛇神……」
「明智軒或許有這個可能,但另外一個人,不是旺達釋比?」
「不是旺達釋比?怎麼可能,他的力量在我們幾個人中是最強的,難道不是因為血脈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