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陷阱(3)

  銅牆攙扶著的張德福也摔倒了,可讓我們驚奇的是,張德順竟然很快就睜開了身上的蛛絲,然後連滾帶爬地到了蜘蛛女皇的跟前,被歲月堆積了無數條皺紋的臉上,竟然罕見地露出一絲諂媚和恐懼,恭恭敬敬地說:「女皇,我為你帶來了身負神血的點心,請睿智的你,按照家父與你的交易,讓我進入聖泉……」


  看著突然變臉的張德福,我們都呆住了,連掙扎的幅度都小了不少,看這架勢,我們竟然是被他給賣了?剛才他不讓敖雨澤繼續用特殊的符文子彈傷害蜘蛛女皇,根本就不是他有更好的辦法,而是從一開始,他就不打算和我們一起殺死蜘蛛女皇,只是想著要靠她來打開進入聖泉的門?


  蜘蛛女皇的臉色,露出詭異的笑容,看向我們的眼神,也如同是看待帶宰的獵物。很快,收攏的蛛絲將我們裹成一團,幾個人擠在一起,敖雨澤剛好在我旁邊。


  感受著敖雨澤身上傳來的溫軟和陣陣體香,儘管是如此危急的時刻,我也禁不住臉紅了一下。


  耳朵微微發癢,卻是敖雨澤將腦袋偷偷湊近了過來,只聽她輕聲說:「等會就靠你了,出發前我給你的那隻針劑,應該還在吧?」


  我微不可查地點點頭,畢竟蜘蛛女皇現在離我們就四五米遠了,一群人已經被收攏的蛛網吊了起來。除了張德福外,我們一行人一共是六個人,銅牆的體型又差不多要當兩個人算,所有人的體重加起來差不多接近五百公斤,居然輕而易舉第被蛛網吊了起來,緩緩朝土堆上方移動,由此也可見蜘蛛女皇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了。


  還好那支針劑我一直貼身收藏在褲袋裡,儘管我們都被蛛網給裹住,可是雙手進行輕微的動作還是能做到的。我避開蜘蛛女皇和張德福的目光,從褲袋裡艱難地取出裝有紅色藥劑的針劑,這個過程中敖雨澤也盡量側著身子為我遮擋。


  這隻針劑和之前在五神地宮時遭遇巴蛇神時的藥劑相比,除了都是濃郁的紅色外,其實也有些不同,當時的藥劑是需要吸入注射器然後注射動脈。可現在的這支卻提前就封裝進入一次性的小型注射器,只需要使用前將注射器前端針頭位置的密封套去掉,比之前要方便許多。


  而且藥劑的分量,也只有先前的三分之一,我估計是經過濃縮了的,攜帶起來也非常方便。


  將針劑取出來,偷偷去掉密封套,然後狠狠地扎入大腿位置的動脈血管。本來針劑扎入頸部的血管能夠在最短的時間生效,可惜現在我的手臂被蛛網粘住,只能進行很小幅度的動作,根本就無法完全抬起。何況這樣大的動作也容易引起蜘蛛女皇的注意,還不如注入大腿的血管,儘管藥效的發揮要慢一些,卻沒有被發現的風險。


  「身負金沙血脈的人,終於等到你了。自從八十年前那個人做出預言之後,我就一直等待你的到來……」蜘蛛女皇突然開口說話,儘管聲音有些乾澀,但並不算難聽,而且還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這讓我大吃一驚。


  這個地方無比封閉,又是地處西南地區最偏僻的山村之中,這山裡的人說的四川方言和成都平原一帶都有不小的區別,需要費力才能勉強聽明白意思,可眼前這非人類的蜘蛛女皇,又是從哪裡學來這麼正宗的普通話?


  而且,聽她的口氣,她至少在這個地方呆了八十年,從時間上算,八十年前也就是1935年,英國傳教士董篤宜和那個在不同的時間點都詭異出現的神秘男人相續來到長壽村的年代!


  而能做出這個所謂預言的,我相信不會是董篤宜,肯定就是那個神神秘秘的中年人,JS組織的創立者之一。


  可是,他又是如何預言到我們會來這裡的?就算他能猜到我們會進入雷鳴谷,可目前這蜘蛛巢穴,我們完全是機緣巧合下才決定進來的,中間只要有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到此。


  我想,就算那中年人也像屍鬼婆婆一樣,是所謂能夠看透命運線的奇人,但這種看透也只是一個大致的方向或某種可能的命運走向,絕不會具體到某一天的某一件事。


  而且這神秘的中年人既然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天,可我們進入雷鳴谷已經好幾天了,他為什麼不來阻止?上一次我們來到長壽村的時候,他還曾誘導秦峰放出了老宅柴房中的蠱蟲,也不知是在布局什麼,可這次,此人卻顯得太過低調了,這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


  只是先前我們一直自認為是我們一路上十分小心,此地又不存在隱蔽攝像頭監控之類的,我們可能沒有被JS組織的人發現。可從這段時間了解到的情報看,在這個神秘中年人的牽線下,長壽村似乎本來就和JS組織有著某種關聯,從我們進入村子那一天開始,我們的行蹤怕是早就被JS組織完全掌握了。


  他們既然不阻止我們的行動,就算我們受到的幾次不同怪物的襲擊,被殺死的也大多是傭兵隊的人,對我們幾個主力冒險者來說卻沒什麼損失。這一切都似乎說明了JS組織此時並不想要真正殺死我們,而是一再地引導我們進入此地,甚至連老薑頭之所以還將我們帶過來,都有可能是受到某方面的指使。


  除非是神秘中年人一開始就這樣布局,我們根本就是被故意引過來的,不然我決不相信他的預言能力能達到如此逆天的程度。


  不過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什麼用了,或許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就連小葉子的行蹤的消息也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可即便如此,我們卻不得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也只能一腳踩進去。


  「就算有人預見到我們的到來,或許他還有預見到的事情沒有告訴你,那就是,我們真的會這麼輕易被你抓住?或者說既然這個人能知曉我身負金沙血脈,那麼他肯定也知道金沙血脈的可貴,你覺得他會將如此寶貴的血脈留給你?一個不人不獸的怪物?」我大聲反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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