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屍鬼婆婆(1)

  第二天,稍微做了些準備后,我、敖雨澤以及秦峰,就準備出發了。


  秦峰10-16歲生活的山村,是在阿壩的黑水縣,驅車前往,需要至少六個小時。此外這個小山村地處偏僻,在數座大山之間,交通情況比我出生的山村還要惡劣許多,剩下車輛無法通行的山路,需要整整走上四五個小時。


  按照秦峰所說,這個小山村除了極為閉塞之外,卻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一直生活在村裡的人,通常都極為長壽。


  據說這個村子里只有四百多人,但是百歲以上的老人卻有30多個,並且村子里很少有90歲以前自然死亡的老人,是國際長壽之鄉標準的幾百倍,目前年齡最長的老人有120多歲!


  這個標準已經遠遠超越有中國長壽之鄉美稱的巴馬,奇怪的是不管是官方媒體還是民間,這個村子卻一點名氣都沒有。


  當我向秦峰問及這個問題的時候,秦峰卻只是搖搖說,這個村子不僅消息閉塞,而且有著許多古老而古怪的規矩,村裡的人都不喜歡向外炫耀村子的長壽。


  但是旺達釋比明顯是知道這個村子的,看他當時的反應,對這個村子竟然不是羨慕和驚奇,反而是隱隱有一絲忌憚。


  旺達釋比的本事,幾乎是我見過的人最強的,甚至連余叔也有所不如,至於身邊的敖雨澤,也僅僅是戰鬥力強韌而已,綜合實力怕還是比不上旺達釋比這個老人。


  連旺達這樣的人物都忌憚的村子,並且這個村子中還存在能看見命運線的古怪老婆婆,怎麼想都感覺這村子透著詭異。


  「你在這樣的村子長大,就不羨慕村裡人的長壽么?為什麼還要出來?」我好奇地問秦峰。


  「村裡唯一的電器就是電燈,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羨慕的。我想那個人之所以當初將我寄養在那個地方,並不是看重了那裡的居民長壽,而是看重了它的閉塞吧。」秦峰提起「那個人」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抹寒光。


  幾乎不用多問,我也能夠明白他口裡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葉暮然留下的照片中帶著小男孩的神秘人,我們並不知道這個神秘男人到底和秦峰是什麼關係,是他的親人?師傅?甚至根本就是他的父親?

  我想秦峰自己也有類似的疑問吧,但是如他所說,他十歲前的記憶幾乎都是空白,只有一個男人模糊的影子,那麼他肯定比我們更希望能找到那個男人,然後問個明白。


  我想,這話恐怕才是秦峰後來選擇了當一名黑客的真正原因,因為從他十來歲開始,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開這個疑團,而黑客能接觸到的隱秘資料,自然遠遠超過一個普通人。


  不過秦峰的性格沉默寡言,或許依然藏了許多心事和隱秘沒有告訴我們,至少在目前來看,他還沒有百分百的信任我和敖雨澤,更不要說完全敞開心扉。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秦峰一直以來也在找尋那個男人的下落,他現在也知道了那個男人就是JS的創始人之一,在這神秘的組織中地位舉足輕重,可惜這個組織龐大的勢力讓身為黑客的他也無從著手,最後更是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資料為那款詭異的遊戲製作了眾多隱藏關卡,目的就是引起我的重視,從而幫他一路揭開真相。


  儘管這個推論讓我有了被利用的感覺,但不知為什麼,每當看到秦峰深邃中帶著痛苦的眼神,我卻能體會到他的身不由己。他做的這一切也沒有給我帶來真正的傷害,反而讓我更加接近想要知道的真相。


  因為走得早,下午一點過的時候我們就到了黑水縣城,大家飢腸轆轆地隨便找了家飯館吃飯,剛吃到一半的時候,一個鄉民打扮的人帶著疑惑朝我們走過來。


  那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鄉民,體格極為健壯,看上去是經常做重體力勞動的人,因此對我這樣的戰五渣來說,即便他手上沒有任何武器,也感覺到了一絲威脅。


  不過敖雨澤就在身邊,想到這個怪力女有個一腳踢飛防盜門的光輝業績,我的心下也就稍稍安定了。同時我又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覺到一絲可恥,雖然敖雨澤的戰鬥力的確十分強大沒錯,可什麼時候我竟淪落到要奢求一個女人的保護了,大概這是長期以來她都太過強勢,讓我潛意識裡根本沒有將她當成一個女人看待吧……


  那個強壯的鄉民徑直朝秦峰走過去,猶豫了半天,然後開口問:「你是……小峰?」


  秦峰也愣了一下,大概沒有想到能在這裡遇見認識他的人,他沉思了片刻,大概終於想起了什麼,遲疑著說:「是的,我想起來了,你是我初中同學張順,小順子?」


  我心中一陣惡寒,什麼小順子,聽起來像個太監,可這傢伙明明壯得像頭牛嘛。


  那人憨厚地一笑,點點說:「果然是你,村裡人都說你高中畢業后就去山外念大學了,怎麼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過?我記得最後一次見你,還是你高中畢業那年的寒假,現在想想有七八年了吧?」


  秦峰一直漠然的臉上也露出罕見的笑容來:「真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當年的初中同學,你來縣城幹什麼?」


  「還能幹啥,賣點自己挖的野生藥草唄,一上午生意還算不錯,就來飯館打打牙祭。」張順嘿嘿笑著說。


  「你的變化挺大啊,我記得上一次見到你,還瘦得像根豆芽菜似的,現在居然變得這麼健壯,我差點就沒認出來。」秦峰有些意外地說。


  張順看了看我和敖雨澤,張了張嘴,又把想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只是稍稍湊近了秦峰,略微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當然是有原因的,不過這可是個秘密,你要回村子不?要回的話,到時候我慢慢告訴你……」


  秦峰點了點頭,那張順頓時高興起來,顯然能遇上初中同學,也是讓他十分開心的事。後來我們邊吃飯,秦峰邊講了一些初中時的事,我們這才知道當時他念初中時十分不易,每天要走三個小時的山路,才能到最近的鄉上的初中讀書。


  張順和秦峰是一個村子的,當年幾乎每天都結伴同行,一路上相互照應,這份情誼即便數年沒有聯繫,也不會輕易忘記。


  吃過午飯後,張順也擠上我們開的越野車一道去離秦峰生長的長壽村最近的鎮上,我們將車停在鎮上后,坐著牛車在鄉間泥路上朝那個村子的方向出發。


  秦峰已經七八年沒有回村子了,有些山路也不萬不全記得怎麼走,幸好是遇到了初中同學張順,算是讓我們多了一個本地的嚮導。


  牛車到了離長壽村最近的鄉上,只往村子走就幾乎沒有能容納牛車通行的路了,只剩下崎嶇的山間小徑,聽張順說有些地方,就算是馬匹也過不去,只能靠人徒手攀爬。


  這讓我們更加對這個村子好奇起來,阿壩雖然多山交通不便,可汶川地震后國家劃撥了數萬億的震后重建資金,許多原本不通公路的偏遠地方都新修了鄉道,像長壽村這樣至今依然閉塞的村子還真不多見。


  「其實這事嘛說起來還真不怪政府,前幾年縣上也說要給長壽村修一條鄉道,不說汽車,至少能牛車馬車通行吧,不過村上的老人卻怕壞了當地的風水,堅決不同意,說是這風水一壞,長壽村就再也不能長壽了。」張順見我們一路上攀爬辛苦,他自己卻是精神旺盛,背著一大包從縣城買的東西,臉不紅氣不喘,看上去還猶有餘力。


  敖雨澤的體能就算壯年男子也難以企及,當然也不在話下,至於秦峰,之前也是有過類似的經歷,比起我來自然要好得多。


  「小峰啊,你們這次回來是去拜祭秦叔的嗎?怎麼都不給親戚們帶點禮物?」張順看了一眼只背了個背包的秦峰,有些不解地問。


  秦叔就是秦峰的養父,已經過世多年,之前秦峰曾給我們提過,對此我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不過聽秦峰的口氣,他和養父的關係似乎並不怎麼好,養父酗酒,脾氣暴躁,所以他小時候沒少挨打,兩人之間感情淡薄,自然也不會對秦叔的親戚有什麼好感。


  「也不算是,我們這次回來,其實是想找一個人。」


  「誰啊?難不成是回來找阿容的?那你可晚了,阿容在你去省城念大學那年就嫁給了隔壁村的二狗子,現在她的娃都念小學了。」張順笑呵呵的說。


  敖雨澤莞爾一笑,想來是沒有料到能聽到這樣的八卦。秦峰也無奈地笑笑,說:「我怕說出來,你小子要害怕得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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