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脫困(1)

  和葉教授分別後,敖雨澤打了個電話確認廖含沙所在的醫院,然後帶著我趕了過去。


  來到醫院后,我們在醫院門口的水果店買了一個果籃,然後根據電話給出的病房號上門,見到了正在護理廖含沙的一個中年婦女,她是廖含沙的母親。


  廖含沙依然沒有清醒過來,但是早已經沒有生命危險,醫生說是她受傷的時候受到巨大驚嚇,大腦出於自我保護讓她潛意識不願意清醒過來。當然,當時流血過多,大腦缺血造成供氧不足損傷了大腦機能也是原因之一。


  廖含沙的母親以為我們是她女兒的朋友,因此很是客氣。當我們問到廖含沙的男友的時候,她的臉色很是古怪。


  不過,她還是勉為其難地簡單介紹了下廖含沙的男友。那是一個技術宅男,不善言辭,似乎是孤兒,因此廖含沙的母親和家人都不是很喜歡他。


  他們都覺得,先不說經濟條件,像這樣性格孤僻的年輕人,因為成長的過程中受到的關愛很少,其經歷很可能讓其性格偏執冷漠,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和這樣的人交往,否則一旦感情不和很可能會受到傷害。


  孤兒的說法,讓我們對廖含沙的男友真實身份更加好奇,似乎這和當年他身邊還有一個神秘男子的事實不符。不過這也可能是他掩飾自己身份的方式。


  很快,我們得知了廖含沙男友的名字,名叫秦峰。如果秦峰真的如我們推測的那樣,是設計遊戲隱藏關卡的黑客,那麼他的綽號來歷似乎也可以解釋了,他的名字中帶了個「峰」字,有很大的可能因為這個原因被人稱為「瘋子」。當然,在網路世界的時候,他瘋狂的攻擊風格,或許也是這個綽號的來歷之一。


  最終,在敖雨澤堅持下,廖含沙的母親有些不情願地翻出女兒手機里存的照片,將廖含沙和秦峰的合照拿給我們看。


  照片上的廖含沙笑得很幸福,而她的旁邊,是一個臉上表情略微僵硬的瘦削男子。他的頭髮有些亂,戴著黑色邊框的眼鏡,眼眶下陷,眼中還有些細微的血絲。膚色微微發白,似乎是常年熬夜外加不見陽光的緣故。


  看著照片上略微病態的男子,我突然感覺到有些眼熟,正當我要開口的時候,敖雨澤卻暗中拉了我一把。


  我們將手機還給廖含沙的母親,然後告辭。走出醫院的時候,廖含沙對我說道:「我知道你剛才要說什麼,不錯,那個人我們的確見過。當時我們去那座廢棄的精神病院路上,曾經遇到過一個逃跑的病人,後來被兩個護工和一個小護士給抓了回去。」


  不錯,我感覺到照片上的人眼熟,是因為前些日子在去精神病院的路上的確見過這個人,只是當時我們都不可能想到,這個人居然就是一直隱藏在遊戲背後指引著我的神秘黑客。


  並且,我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麼當天我的衣兜里會有一個突然出現的U盤,使用了U盤后還對遊戲進行了升級。很明顯,那個U盤是當時的秦峰乘我不備放進我衣兜里的。


  只是,當時他的舉動是早有安排還是巧合?如果說是早有安排,他專門在那裡等我們的話,那他是怎麼預知我的行蹤的?就算知道我們當天要去腦康精神病院,可也無法確定我們一定要在那個位置停下吧?


  如果說是巧合,那似乎更加不可能了。這個U盤裡面的遊戲升級包,對於我這個正在進行遊戲測試的人來說才有用,可換了其他人,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就算得到后要麼扔掉,要麼第一時間是當成病毒或木馬給刪掉。


  我相信,以秦峰這個天才黑客的智商和精明,是絕對不會去賭運氣的,要在省城1400萬人中恰好遇上我並將U盤放入我兜里,這個概率比中六合彩還要低無數倍。


  那麼,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后,就算剩下的答案再不可思議,也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當時的秦峰,竟然真的是預見到我和敖雨澤會路過那個路口,並故意逃出精神病院等我,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再度被抓回去!

  我突然感覺到深深的恐懼,他怎麼可能做出這麼精確的預知?難道說,他真的是什麼見鬼的神之子?

  將這個疑點說出來,敖雨澤沉吟了片刻,搖搖頭說:「他是不是神之子我不知道,但是要說能預知到這個地步已經和神靈沒有區別了。不過在我曾經受過的一些特訓看來,要造成這種幾乎是億萬分之一的巧合,只要掌握的情報足夠,也並非不可能。」


  「你是說,這是他設計好的,因為他可能掌握著我們的行蹤?他不是被關在精神病院嗎,怎麼掌握我們的行蹤的?」我大惑不解。


  「你也說過,他是一個天才黑客,甚至還給你傳過不少文件對吧?」敖雨澤想了想問道。


  「是啊……你的意思是說,我的電腦其實早就被他控制了?」我一驚,頓時感覺自己的衣服像是被人剝光,什麼都被那渾蛋給看完了。


  「這幾乎是肯定的。如果他真的有足夠高的黑客技術,那麼做到這一點並不難。甚至,那天我用你的電腦發送保密郵件讓人幫我查詢資料,雖然我已經很小心地掃描電腦上是否有隱藏的病毒木馬,可現在想來,我畢竟不是專業的,很可能當時的信息也被他截獲,甚至有可能通過這個隱秘的郵箱,反向追蹤到我的資料。而且我懷疑他能夠控制道路上的監控攝像頭,所以那天才能一路了解我們的行蹤。」敖雨澤憂心忡忡地說。


  我能理解她的擔憂,到目前為止,秦峰似乎都是在引導我去接近和金沙古卷有關的事件中去,但另一方面,他可能和當年傷害小葉子的神秘男子是一夥的,更可能是什麼神之子。他到底是敵是友,現在還無法確認。


  「不管他到底是什麼人,又有什麼目的,現在既然鎖定他了,那麼還等什麼呢?」我冷笑著說。最可怕的就是看不見的敵人,現在秦峰的身份對我們來說雖然還撲朔迷離,可已經曝光了一部分,以敖雨澤的戰鬥力和背後龐大得可怕的勢力背景,似乎也無須懼怕一個黑客。


  「我要做些準備,明天我們一起去會會這個黑客。就算他真是那個組織的人,只要和金沙有關的神秘事件扯上關係,我都可以動用極大的人力抓捕他。」敖雨澤點點頭,意氣風發地說,似乎剛才的憂心似乎也消融了不少。


  我們分開后,約定第二天她來接我。


  讓我意外的是,第二天敖雨澤開來的車不是拉風的法拉利458跑車,而是相當而言十分低調的奧迪A6。老實說這種車更適合政府部門的中年人開,一個時尚的大美女開這樣的車還真感覺十分不搭調。


  不過我看到車牌號居然是「辰A」開頭的,號數還相當靠前。我聽一個朋友說過,這樣的車牌號是當地軍區的軍牌,對這輛不起眼兒的奧迪頓時肅然起敬,同時對敖雨澤的能量之大,又有了直觀的認識。


  在出發之前,敖雨澤花了半個小時給我化裝,還帶來了假髮和一套比較正式的西服。


  她在我雙頰貼了一層薄薄的硅膠一樣的東西,又畫粗了眉毛,讓我戴上牙套讓嘴唇稍稍凸出,此外還做了其他幾項小修正……在她的妙手之下,當化裝完畢我照鏡子時,發現自己竟變成一個30歲出頭兒的沉穩古板的陌生男子,就算是熟人見了我,恐怕也認不出來。


  給我化裝完畢后,敖雨澤則是在自己臉上戴了一層薄薄的如同面膜般的東西,只是顏色和肌膚顏色相差無幾,戴好后又在貼合皮膚的地方仔細手動修補了下,很快就變成了一個氣勢凌厲、相貌普通的女軍人般的形象。


  面對如此神奇的化裝術,我目瞪口呆,不由得問道:「你用的不會就是傳說中的人皮面具吧?」


  「人皮面具個屁啊,誰會用那種噁心的玩意兒?這是現代塑形化裝技術,用的是和你臉上貼的一樣的硅膠材料。嗯,其實淘寶上就有比較粗糙的廉價硅膠面具出售,只是我聽說快要禁售了,你有興趣的話可以趕緊買幾張來玩。」敖雨澤一副看小白的眼神,頓時噎得我說不出一個字來。


  一個多小時后,我們開車來到重建后的腦康精神病院,這座精神病院佔地面積有兩百多畝,離上次我們去過的那座60年代廢棄的精神病院直線距離約3公里。也幸好是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如果是在市區,光是這樣大一塊地就價值幾十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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