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巴蛇神(3)
「渾蛋,你敢吃老娘豆腐,往哪兒摸呢這是?」敖雨澤惱怒地說。
我臉一紅,還好暗河裡沒有光線完全看不見,不過也明白了剛才摸到的是哪個部位,說了聲對不起后,按照剛才的手感估算了下敖雨澤的位置,托著她的腰朝上托舉。還好這個位置的水很淺,我能站在河床底用力,借著水的浮力,一下就將她朝上舉起了三四十公分。
敖雨澤似乎用雙手攀住了船舷,然後開始發力。我的手能夠感覺到那纖細的腰肢上發力帶來的細微扭動,讓我的心忍不住微微一盪。
「果然是條船!」敖雨澤發出驚喜的叫聲,還好我們掉下來時背包依然是在背上,她似乎從背包里找出了備用的防水電筒,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我眼前一花,過了好幾秒才慢慢適應過來,然後在亮光下看清這是一條只有3米多長的小木船。
敖雨澤將我拉上船去,我們在船上只找到一支完好的船槳,另外一支已經只剩下半截,船隻儘管很舊了,但並沒有漏水,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條船估計是地面的精神病院廢棄前的吧?這麼說已經有40年左右了,居然還能使用。」我忍不住喋喋稱奇,先前那座木橋遠離水面都早已經朽壞,而這艘船泡在水中卻完好無損,這確實比較奇怪。
敖雨澤從原來的興奮中緩過神來,皺眉說道:「的確奇怪,我看看這木質……應該是鐵梨木的,不過似乎上面刷了一層特殊的油漆,水浸不進去。」
「現在不是看這個的時候吧?」我有些無力地吐槽,用電筒朝後方照了照,還好,並沒有發現那怪物的身影。
「渾蛋,是你先提起這個話題的吧?等等,我找找船上有沒有可用的東西……」
敖雨澤在船上很快找到一些殘破的救生衣和一包似乎是六七十年代的舊衣服,還有一個包里有幾個生鏽的鐵皮罐頭,周圍全是霉變的黑灰,估計這是小船的主人當初準備的食物。
接著她又在船上找到一個密封的陶罐,我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陶罐敲碎,然後露出裡面一個黑色的塑料小包來。
塑料小包表層被漁線纏繞了幾十圈,封得嚴嚴實實,似乎是為了防水。敖雨澤直接用小刀挑開漁線,打開小包,發現裡面是一張草圖和一個小小的筆記本。筆記本上有不少特殊的符號,翻了兩頁沒怎麼看懂,就暫時掠過了。我們打著電筒仔細查看那張圖,發現它竟然很可能是這座廢棄的精神病院地下建築的簡要地圖。
敖雨澤盯著地圖仔細看了一陣,我們所在的地下暗河也有清晰的標註,她似乎很快計算出了方位,吩咐我說:「前面100多米的地方有另一個回到地下建築的入口,你先下去推一把,不然這船開不了。」
我悲嘆一聲,從船上下來,使勁在船尾推了一下,但是小船隻搖晃了兩下,卻並沒有如願朝前開動。
「是船底有啥問題吧?」我嘀咕了一聲,深吸一口氣,拿著防水手電筒潛入水中,想看看船底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因為我先前的動作,水已經有些渾濁,但在電筒的燈光照射下,依稀顯出一張被水泡得浮腫發白的女人的臉來,最詭異是她的身體,竟然並非是人身,而是一條一米多長的巨大蠶蟲的樣子,整個蠶蟲的身體掛在船底,還有無數的白色絲線粘連在一起,將船底牢牢地固定在水底凸出的岩石上。
我嚇了一跳,猛地從水底冒出頭來,卻不料泡在水中的小腿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電筒朝下照了照,發現那竟然是一團團細細的如同海藻一樣的東西。我本能地伸手去抓了一把,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這哪裡是什麼海藻,赫然是長長的白色人頭髮!
「怎麼還不動手?」敖雨澤探出頭來,瞪大了雙眼問。
我哭喪著臉說:「大姐,我也想,但是我覺得船下面,貌似有個女鬼啊……」我不是沒看過鬼魂,相反,比正常人看到的還要多得多,以往雖然也被嚇住過,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女鬼的頭髮給纏住,因此連音調都有點變了。
敖雨澤見我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也從船上跳了下來,待她看到我腳上的白髮,臉色終於變了:「不是頭髮,是鬼弦!怪不得追我們的怪物沒有動靜,原來是有這玩意兒在……」
「你認識這玩意兒?趕緊想想辦法,怎麼弄掉它……」
「鬼弦,原本是不存在這個世界的東西,要弄掉它,我覺得除了火燒外只有一個辦法。」敖雨澤臉色古怪地說。
「什麼辦法?」
我對敖雨澤說的「不存在這個世界的東西」這句話雖然稍稍覺得奇怪,卻沒有多想,只是簡單地想要知道怎麼弄掉這東西。畢竟先前在金沙遺址地下祭祀坑的時候,那件神像的出現,已經預示著這世上存在不少神秘的法器,有可能溝通某些未知的世界並影響到現實。
「你的血。」敖雨澤淡淡地說。
我呆住了,儘管從小我就知道我的血不同常人,甚至連先前遇到的駝背老人也似乎很渴望我體內奔騰的血液,在祭祀坑的時候,我的血也是最終破壞神像的關鍵物品,但是敖雨澤對我血液的了解程度,卻比我自己還深,總不會是他之所以需要我一直和她一起冒險,幫助她解決這些神秘的難題,就是看中了我血液的異常之處吧?
不過想想當初是旺達爺爺指點她來找我,或許是旺達爺爺向她透露了這一點,我不由得對旺達爺爺有點微微的怨念。
我按照敖雨澤的吩咐,用小刀在食指上開了道口子,然後抬起腳來,讓那些纏著我小腿的白色髮絲離開水面,將手指上的血液朝敖雨澤口中的鬼弦上滴下去。
說來也怪,我的血滴在鬼弦上,鬼弦竟然就像是鐵絲遇到了強酸,很快就被溶斷。
我大喜之下,也來不及細想自己的血到底有何異常。不過想著船下還有一個詭異的東西,還是感覺應該儘快離開為妙,於是對敖雨澤說道:「水底還有一個長著女人頭的巨大蠶蟲,這些白色的髮絲,也就是你說的鬼弦就是那個女人的頭髮……」
敖雨澤搖搖頭說:「不是頭髮,鬼弦應該是從那女人口中吐出來的,是一種不存在這個世界的……絲。我只是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個地方遇到鬼弦以及……蠶女!還好,它的存在,剛才那怪物應該暫時不會過來了。而且我也依稀知道那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我注意到敖雨澤口中又說出一個新名詞「蠶女」,聽上去似乎和古蜀時期開國的蠶叢王有關,但是我知道沒這麼簡單。可惜現在的環境,不是仔細討論這些的時候,我強忍住繼續追問的念頭,不舍地朝船隻看了一眼,拿著船槳當武器,和敖雨澤一起離開這艘小船,沿著地下暗河的邊朝前摸索著前行。
走了一百多米,果然看見一個稍微修葺了下的石頭平台,平台上的階梯明顯是人工開鑿的,一直通往上面。
我們大喜之下,立刻離開水面,也顧不得全身上下都濕淋淋的,沿著台階朝上面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被一道厚重的鐵門所攔住。
鐵門由拇指粗細的鋼筋縱橫交錯焊接而成,被一條粗大的鐵鏈鎖住,雖然鐵門和鐵鏈都銹跡斑斑,可是我掂量了下手中的船槳,這玩意兒怎麼都不可能砸開一看就十分堅固的鐵門。
敖雨澤伸手拉了一下鐵門,雖然搖下不少鐵鏽來,但也絲毫沒有打開的意思。她也沒有廢話,從背包中找出細小的鐵片和螺絲刀來,正當我要笑話她的背包簡直就像是機器貓的萬能口袋時,敖雨澤只不過用鐵片仔細地清理鎖孔的鐵鏽后,探入鎖孔簡單撥弄了幾下,那把大鎖竟然就被她打開了。
我還來不及驚訝,她已經將鎖鏈一圈圈打開,然後將鐵鏈和鎖一起扔在地上,推開了不知關閉了多少年的鐵門。
「了不起!」我由衷地讚歎道,敖雨澤哼了一聲,雖然沒說話,但語氣中卻透著得意。
跟著敖雨澤一起繼續前行,不多時就進入一條新的走廊。這處地下建築的走廊,很多都是用原來地底的岩洞改造的,彼此相連,更是有不少或大或小的房間。我們進入了好幾個房間,都沒發現什麼線索,更不明白先前救我們的神秘女人為何要讓我們進來。
走了有半個多小時,身上的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非常難受。不過好處是前方的敖雨澤同樣因為這個原因,火爆的身材因為衣服完全貼在身上而顯露出來,在電筒的光線下若隱若現,算是讓我大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