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李勇升官記》的確火爆，但因為書已經上市很久，就幾次再版印刷，該買的都買了，沒錢買的也借來抄錄了，現在也有前來詢問的，比起之前，就少之又少了，因為，福貴他們運氣還不錯，書肆還有成套的，福貴和秦統領當下就開口要十套。
書肆掌櫃有些為難，福貴還以為對方是擔心自己付不起銀子，便道：“你放心，不會少你一個銅板的。”
福貴的誤會也不是無的放矢。
沒辦法，這個時代，洛陽紙貴，普通人家連最基本的筆墨紙硯書都買不起，更不用說裝訂成冊的書籍了，沒辦法，是在太貴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消費不起，不然就不會有這麽多的書肆存在了，但一擲千金的，卻很多，更不用說同一種書，十數本，一買就是十套十套的，還真的沒有遇見過。
但是掌櫃的也是見過世麵的，自然不會因為這一點就激動，更不會擔心對方付不起銀子，看他們的舉止氣度就非一般人家出來的，拋開這些，與他們一起來的陸芊芊和柳辰兮她卻是再熟悉不過，能與他們交好之人，被他們親自陪同的，又怎麽可能簡單？
放在平日，能夠一下子賣出去二十套他會很高興，可是今天，他為難了。
“掌櫃的可是有什麽難處？”福貴誤會掌櫃的，柳辰兮卻是看出事情並非如此，他幹脆開口詢問，也好宇哥應對。
掌櫃的聽到柳辰兮的詢問，這才朝他抱拳：“這位公子，實不相瞞，我們店裏總共隻剩九套了。”這還是加上他特意留的以備不時之需的五套。
福貴一聽，知曉自己誤會對方，輕咳一聲，朝身旁的人道：“秦統領，你買這麽多回去，可是送人？”
秦統領笑笑，不答反問：“公公何嚐不是？”
福貴笑笑，他們雖然同為皇上身邊最信任的，在平日裏都合作默契，一致對外，但是麽，在某些特定的時候，又會針鋒相對，沒辦法，是人都有私心，他的也想得到皇上更多的寵信，自然也會為對方做一些更為貼心的事情，比如現在，不用問，他們都知曉對方肯定都給皇上預留了一套。
出去皇上，他們也有親近的人，這個拿來送禮，既不是很貴重，又受歡迎，他們自然是有多少買多少回去的。
可是偏偏，隻有九套，多一天或者少一套都行，他們一人一半分了就是，這單出來的一本，誰也不願意吃虧。
柳辰兮見兩人這般，清了清嗓子，“那啥，兩位，我前幾日剛寄過幾套進京。”
福貴有瞬間的詫異，隨即勾唇對柳辰兮笑道：“還是柳公子想的周到，那位收到肯定很高興。”
秦統領此刻也恢複一貫的做派，好似之前那個不好商量的人不是他自己，哦不，與他沒有絲毫關係一般，他朝柳辰兮點了點頭，抱拳，又看向福貴：“難得有你看得上的，我就不與你爭搶了，我要四套即可。”
福貴暗自撇嘴，這人真這麽好說話，剛剛怎麽不說？
他擺手：“還是您留下吧，我這邊四套足夠了。”
他擺著手指算了算，最後決定直接上繳給皇上，怎麽處置，由他做主，如此，誰也不得罪，還能得到那些貴人的好。
之前分毫不讓的兩人如今開始推讓，陸芊芊看的有些好笑，朝柳辰兮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幹脆牽起自家娘子手逛起了書肆，有一陣子沒有來，書肆又進了不少新書，除了那些專業的，針對特殊人群的，話本也增加了不少，陸芊芊好奇的拿起一本寫著《妖女》二字的話本翻了翻，很快就被裏麵的內容吸引了。
這一本從書名到內容都讓人眼前一亮，與以往的那些千篇一律的話本有很大的不同，首先，這話本終於不再是富家小姐和窮書生，也不是風花雪夜和濃情蜜意，雖然《妖女》二字讓人浮想聯翩，卻是江湖兒女關於家仇國恨的大義。
柳辰兮見娘子喜歡，拿起另一本對一旁的小二道：“這個幫我先收起來。”
小二雙手接過，將書放到櫃台，等待會兒他們挑選完了一起結賬就好。
陸芊芊從話本裏抬頭，正看見柳辰兮將話本遞給小二，她也沒有拒絕，朝對方笑笑，又將視線落在手中的書上，她有瞬間的猶豫，最終，還是將手中的書放回了原處，既然買了，那就回去慢慢看吧。
她接著又看向另一本，比起之前那本數名有些嘩眾取寵卻能吸引眼球的《妖女》，這一本則是樸實無華，名為《東九》，她有些好奇，拿過一看，所謂東九，隻是一個人名，寫的是一個叫東九的女子曲折坎坷又不平凡的一生，看簡介就有些沉重，不過作者的文筆很好，辭藻也優美，對故事的掌控能力也很強，並沒有因為故事的類型顯得壓抑。
若說之前的那本大氣磅礴，俠肝義膽之氣，好吧，陸芊芊覺得，首先要忽略掉書名，這一本則是細膩溫婉，或許是更貼近生活，讓人更有代入感。
柳辰兮自是最了解自家娘子，當下又拿了一本，這回沒有遞給小二，而是揮手製止了想要上前招待的小二，自己拿著書等著娘子接下來的挑選。
陸芊芊發現自家相公的舉動，朝對方笑笑，感動之餘，道：“你挑選自己的吧，不用這般顧著我。”
柳辰兮回以一笑：“陪你，才最重要。”
陸芊芊：“.……”這男人，怎麽一言不合又開始甜言蜜語了呢？能不能提前通知一聲，這樣讓人毫無心理準備，真的很羞澀呢。
她朝柳辰兮嬌嗔道：“這大庭廣眾之下，注意點。”
柳辰兮勾唇，朝陸芊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傾身湊到她的耳側，用低沉暗啞又特有磁性帶著蠱惑道：“好，等沒有人的時候，我明白娘子的意思了。”
陸芊芊：“.……”她說了什麽，明白自己的意思？知道自己是什麽意思麽？
陸芊芊瞪了柳辰兮一眼，她覺得，在某些方麵，自己根本無法與這個男人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