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聽話

  第80章 聽話

  解開衣物必然會看見一些不能看的,可白月也沒有辦法啊。


  而王爺又不會行針之術。


  夜睿凌顯然也知道白月的顧及是什麼,這個時代為女子看病的多數都是醫女,沒有男人願意讓另外一個男人去看自己妻子的身子。


  夜睿凌忽然沉默了下來,目光落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的人身上,她身上本就被拷打出傷痕,如今因為身體緊繃,身上的傷口裂開,衣物已經被冷汗和血液侵濕。


  氣息冰寒至極,夜睿凌彷彿心中在為一件事情糾結。


  「將銀針準備好。」忽然,他說到。


  白月詫異的看過去,觸及的卻是面無表情的夜睿凌以及他那雙深邃冰冷的眸子,這雙眸子一直凝視著床上的人,沒有朝他看過來。


  白月不知道夜睿凌此刻在想什麼,立即下去準備。


  將多餘的人遣散下去,夜睿凌準備為她脫衣服。


  風零舞蜷縮成一團,他根本碰不到她腰間的系帶。


  夜睿凌只好將目標放在她領口,準備就這麼扯開。


  結果風零舞死死攥著領口的衣物,夜睿凌這才發現她好像在輕微的搖頭,似乎不讓人脫她衣物。


  「聽話,白月在救你。」夜睿凌低沉悅耳的嗓音,像是在哄騙不肯吃藥打針的小孩子。


  他捏著自己衣袖為她擦拭冷汗。


  「不……」風零舞艱難的從牙縫間擠出一個字。


  夜睿凌眉頭皺了皺,聲音放的更加柔和:「本王不會嫌棄你,聽話,把衣服脫了。」


  他語氣帶著無法拒絕的溫柔沒錯,可這說的是什麼話……


  風零舞本來痛的意識模糊,生生被他氣的恢復了一些理智,艱難的撐開眼皮看了他一眼。


  但風零舞依舊不肯脫。


  白月銀針準備好了,可風零舞死活不肯脫衣服,夜睿凌嘗試強行掰開她的手,但她拚命護著,導致她身上傷口流血更多。


  兩個男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白月只好道:「興許等一等藥效便過了,屬下先取一點王妃的血。」


  現在只能先這樣。


  「毒素通常情況下不會有其他變化,但王妃身上的傷口也是個問題,這些藥王爺記得給王妃抹上。若是王妃有什麼變故,王爺讓人來通知屬下。」白月取出有毒素的血液之後說到。


  見夜睿凌點頭,白月又交代了其他的,這才匆匆離開。


  風零舞一整夜都保持這個姿勢,夜睿凌就在床前,偶爾給她擦汗、上藥,這個她倒是沒有拒絕。


  一直到了天亮,她忽然像是力氣被抽干一般癱軟在床,像是溺水缺氧的人一樣大口大口深呼吸。


  期間白月讓醫女送了一些湯藥過來,風零舞卻一口沒有喝下去。


  「沒事了?」夜睿凌狠狠鬆了口氣,可她現在這個樣子也著實無法讓人放心。


  好久之後,風零舞恢復了一些體力,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弧度:「呵……沒事了。」


  沒事了,她就怕毒素不發作!


  這玩意兒她在大牢中的時候就在分析成分,成分她拆解出來了,可這裡居然有好幾種她從未見過的物質。


  縱然她根基紮實,但也沒有利害到對見都沒有見過的東西一目了然。


  物質很少,她連想做實驗都不行。而且從大牢出來后,她也還沒有那個時間仔細研究。


  如今便不同了,毒素髮作,她很只管的了解到這些東西對人體產生的影響。


  不然白月給她施針實在不是因為她不信任白月的醫術,也不是為了貞操……


  是她一直在觀察這種毒素對她的影響。


  沒有器材,她只有在毒素效果很強烈的情況下才能有所收穫,若是白月給她將毒效壓制住,她反而感受不出來。


  她的笑意明媚自信,好像就等著受這個痛。


  夜睿凌不理解的看著她,不過,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倒是能確定真的沒事。


  「皇上給你下的毒?」夜睿凌神色如常,為風零舞遞了一杯溫水過來。沒人看得出他此刻在盤點到底誰新君人選。


  皇上沒有兒子,只有兩個閨女,儲君還沒有人選。


  父皇當初的子嗣很少,娶了他母妃之後便沒有在納後宮。除了當今皇上之外還有一個公主,夜睿凌排在老三。


  父皇那個輩分的還有一個皇叔,為人昏庸,貪圖享樂,毫無治國之才。


  想來想去,夜睿凌發現只有他最合適。


  但他對皇位又沒有興趣……


  實在不行就將皇叔推上皇位,皇叔縱然沒有能力,但也很好掌控,朝政有他和朝中的大臣們處理,應當不會有問題。


  夜睿凌從未想過將皇上從皇位上拉下來,這一次除外。


  幸好幸好,風零舞搖搖頭:「不是他,皇上若是能拿得出折磨我的毒,他至於對付不了你嗎?」


  當今皇上的一場危機就這麼被風零舞一句話化解了。


  但夜睿凌眼中的寒意沒有減退,他凝視著風零舞,很快想到另外一個嫌疑人:「許若卿?」


  風零舞點頭,心說,你居然能叫出這個人的名字,那許若卿確實不容小覷了。


  要知道,不管是當初找風零舞茬的趙敏兒,還是與他有過婚約的趙雅兒,還是風霜風玉蘭以及風冉青,這混蛋從來都沒有叫過人家的名字。


  也不知他是真的不記得還是故意裝逼……


  許若卿跟他幾乎只有昨日議事殿上的接觸,他就將此人的名字記住了,實在是難得。


  夜睿凌神色冷漠,片刻后開口;「當時為何不告訴本王?」


  他若是知曉許若卿給她下了毒,昨日這人逃走的時候他便不會放過她。


  風零舞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這些她自己的事情,她覺得沒有必要跟別人說。


  但想著夜睿凌守了她一整晚,如果說這話,好像有點不近人情。


  「忘了。」風零舞只能道。


  夜睿凌居高臨下的睥睨她,眼中的嫌棄毫不掩飾。


  那表情好像在說,這都能忘,蠢!


  「……」風零舞覺得如果趕他出去的話有點不厚道,可真的不想看見他怎麼辦?!


  她就不該覺得不近人情,這混蛋壓根不用對待正常人的方式去善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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