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看破意圖
第726章 看破意圖
「這麼說，張衛已經率軍到達上庸城？」
張頜看著桌案上的輿圖，眉頭皺道。
「不錯，張衛乃是張魯之弟。」
一旁的法正解釋道：「此次張衛抵禦我軍，所帶兵馬自然不在少數，而且張衛熟知當地形勢，通曉地利，此次我軍需要小心為上。」
張頜慎重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多派斥候，加以打探。」
……
一條小道之上，數騎快馬飛馳而來，馬上的騎士穿著扎甲，腰間配著環首刀，卻是漢中軍的斥候。
數騎漢中軍斥候賓士在小道之上，彼此之間互相吆喝，似乎還在交談著什麼。
忽然——嗖！
一支箭矢從樹林中竄了出來，十分精準，這是一隻破甲重箭，箭頭乃是三棱破甲錐，穿透力極強，三十步之內便是鐵甲都能穿透，更不用說是人體了。
「唔！」
一名漢中兵慘叫一聲，重箭從他脖頸側面鑽了進去，從另一側鑽了出來，他下意識的捂住了傷口，整個身體都被重箭攜帶的力道撞了出去，掉落馬下。
「不好，有埋伏！」
剩下的兩名漢中軍斥候嚇了一跳，而這時冷不丁的又是一箭鑽了出來，又射倒一人。
「天啊.……莫不是鬼神作祟？」
剩下的這個漢中兵嚇得汗毛倒豎，顧不得身後的兩名同袍死活，策馬便逃。而樹林中又射出一箭，恰好西風吹拂，使得這一箭勢頭偏轉，反而射在了他跨下戰馬的屁股上，戰馬吃痛之下加速狂奔，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可惜了……」
一陣嘆息聲后，兩名涼州兵伸手撥開草叢，鑽了出來，看了看逃跑的漢中兵，然後走出去把兩名漢中兵身上的兵刃和衣甲扒了下來，挖了個坑把他們埋了起來，然後牽住了兩匹戰馬。
「可惜，你這一箭射得也太准了。」
一名涼州兵對同伴抱怨道：「要是沒射中要害，還能問問他們的訊息。」
「哼！」同夥冷冷道：「還好意思說我？你還不是照樣一箭射中了那小子的心窩口？」
被斥責的涼州兵嘿嘿一笑，摸了摸腦袋：「走吧，再去試探。」
「嗯。」
漢中軍和涼州兵雙方為了打探對方的動靜，因此互相都派出了斥候，兩軍尚未交戰，已經展開了一場無聲無息的斥候戰。漢中安定，除了和蜀軍作戰之外，基本上沒有其他戰鬥經驗，而涼州軍則是身經百戰，轉戰各地，戰鬥經驗豐富，因此佔據了優勢。
而涼州軍斥候也將得到的訊息及時傳回了張頜帳中。
「雋義兄，某現在已經基本可以斷定對方到底想要幹些什麼了。」法正盯著面前的上庸郡沙盤，胸有成竹道。
張頜嘴角含笑：「孝直說來聽聽，說不定和本將心中所想一般無二。」
「半渡而擊之。」
法正微笑道：「堵河位於上庸城東，橫貫南北，我軍若是要進逼上庸城，必須渡過堵河，這張衛如此頻繁的調動兵馬，只怕是存了這個心思。」
張頜聞言哈哈大笑：「英雄所見略同。」
「那麼.……將軍準備如何應對？」法正盯著張頜看，瞳孔之中目光炯炯。
「將計就計。」張頜微微一笑。
……
三天後。
「二將軍，二將軍！」
一名斥候從河東岸飛奔而來，手中抓著一面小旗，大聲呼喊。
河西岸的張衛皺起眉頭，不耐煩道：「幹什麼？」
「涼州兵來了，就在二十里之內！」
「好！」
張衛聞言大喜，轉身對身後士卒吩咐道：「將士們準備，敵軍就要來了，做好準備。」
「諾。」
河西岸的兩萬漢中軍當即列成緊密陣勢，團團簇擁在一起，嚴陣以待。只有一桿張字將旗迎風飄揚，似乎也在等待著什麼。
轟！轟！轟！
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從遠方逐漸傳來，彷彿是一隻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要把面前的一切阻礙都給粉碎。
只見得天邊一道黑色的細線浮現而出，緊接著這道細線越來越粗，最終顯現出了原型，數萬涼州大軍，黑衣玄甲，氣勢洶洶的踏步而來。雖然兩軍還沒有交戰，但是一股精銳的氣質已經隱隱欲發，就好像一柄鋒銳的寶劍，儘管並未出鞘，但是已經令人感受到了它逼人的鋒芒。
兩萬漢中兵看著河對岸的涼州兵逐漸接近，有的忍不住流出了冷汗，有的雙股發顫，忍不住渾身微微顫抖，這股畏戰情緒從下到上，就連一些漢中軍將官都皺起了眉頭。
楊昂也注意到了漢中軍的這種畏戰情緒，因此上前幾步，對張衛提醒道：「二將軍，我軍將士似乎有些畏戰情緒。」
「嗯？」
張衛微怒，忍不住就要呵斥身後士卒，不過卻被他硬生生忍了下來，而是轉身道：「將士們！敵軍遠道而來，而我軍以逸待勞，此戰我軍又是半渡而擊之，你們怕什麼？」
「我軍必勝！」
聽到張衛這番話，有的士卒覺得有些道理：是啊，我們以逸待勞，又是半渡而擊之，怕什麼？
一時之間漢中軍的士氣重新振作起來，頗為昂揚。而這時涼州軍經過一陣行軍之後，終於到達了河東岸，不過涼州軍久經戰陣，曾經一日之間行軍百餘里然後投入激戰，因此依舊保持著高昂的士氣，陣勢嚴整。
張頜騎在馬上，眯起眼睛遠遠觀望著對面的漢中軍。
「想不到這些漢中軍倒是蠻有士氣的，嘿嘿。」
觀望了漢中軍一陣后，張頜揮手道：「命令全軍，脫下鎧甲，下馬休息。」
「諾！」
經過急行軍的涼州兵雖然依舊士氣高昂，但是各個身上披著幾十斤重的盔甲兵刃，不出汗那是不可能的。聽到張頜的命令之後，一個個當即跳下戰馬，摘下頭盔，脫下身上的鎧甲，席地而坐便休息起來。
但是張頜並未命令全軍休息，兩萬大軍有一部分依舊是嚴整列陣，其餘人等才肆無忌憚的休息。
對面的張衛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勃然大怒。
「這該死的張頜，居然敢如此輕視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