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幽州刺史
七月中,趙雲、公孫續率領幽州軍殘部,召集漢人男子青壯與數百烏桓兵大戰,大勝之。
二百餘烏桓兵狼狽奔逃,難樓得知此事之後大怒,親自率領數千鐵騎前往追捕。然而趙雲與公孫續卻是立刻率領百姓躲避,當地百姓通曉地利,熟悉地形,因此幽州兵和百姓得以轉移。
此消息傳出之後,幽州百姓,尤其是上谷、漁陽二郡的百姓無不嚮往,紛紛前往投奔,一時之間公孫續號稱雄兵數萬。
袁熙身為幽州刺史,聽說之後自然是大驚,急忙召集麾下臣僚商議此事。
右北平,刺史府議事廳。
袁熙眉頭緊皺,環視左右文武,嘆了口氣。
「諸位,烏桓入寇,公孫續死灰復燃,本刺史當如何處理?」
「二公子。」長史韓珩上前一步,他是袁熙的心腹,家中貧困無以供養老母,袁熙聽說后賜予百金,因此韓珩對袁熙可謂忠心耿耿。
韓珩直言道:「請蹋頓單于率軍南下乃是主公既定之計策,而烏桓人騷擾百姓乃是常態,刺史對於這一點倒是不必理會,關鍵在於如何遏制公孫續的發展。」
袁熙聞言,嘆了一口氣:「父親此舉雖然是為了解圍,可是百姓又有何錯?唉……」
袁紹三子之中,袁譚自以為是長子必能夠繼承父親職位,因此勇武暴躁,而幼子袁尚自幼嬌生慣養,因此性格驕傲,倒是袁熙為人仁厚,不過有些軟弱。
「那麼應該如何遏制公孫續死灰復燃呢?」袁熙將詢問的目光看向了左邊首位,面孔方正的中年儒士,正是田豐。
「元皓先生何以教我?」袁熙恭敬道。
田豐站起身來,對袁熙拱手道:「二公子,此事有些難辦。」
「主公親自下令,請烏桓單于蹋頓率領兵馬入寇幽州,而烏桓人習性難改,劫掠百姓。」
「公孫續抓住時機,打著反抗烏桓人的幌子趁機起兵,百姓咸往歸附。」
田豐皺眉道:「聯合烏桓人是主公的已定計策,當初主公為蹋頓、蘇仆延、烏延三位單于申請冊封金印正是為了此事。若是二公子提倡反抗烏桓人,不免與主公之既定計策相矛盾,而不反抗烏桓人,百姓自然都要投奔到公孫續的麾下。」
聯合烏桓人早就是袁紹的政治傾向,當初曹操詢問袁紹如何取天下時,袁紹答曰:吾南據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眾,南向以爭天下。其中的戎狄之眾所指不是別人,正是烏桓、鮮卑等蠻夷,他們的騎兵的確十分精銳,畢竟是馬背上的民族。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幽州百姓投奔到公孫續賊子的麾下?」袁熙皺眉道。父親委任自己做幽州刺史,他當然要為父親守衛好幽州。
「嗯……」田豐沉吟一陣,緩緩道:「倒也不是沒有應對之法,只不過可能會略失民心。」
袁熙面露喜色,急忙道:「無妨,只要能夠阻止幽州百姓歸附公孫續小賊就好,請元皓先生教我。」
袁熙站起身來,執師禮深深下拜,田豐點了點頭,隨後開口。
「其一,在要道處設置關卡,阻止百姓流動,見到投奔公孫續的百姓便強行鎮壓,將他們帶回原地,不過眼下兵源匱乏,怕是要蒸發一部分民壯。」
袁熙點了點頭:「嗯,這倒是條辦法。」
「高將軍。」
「末將在,請二公子只管吩咐。」高覽站起身來,雖然兵敗,不過他依舊是袁熙最為倚重的頭號大將。
「高將軍。」袁熙正色道:「請你率領兩千兵馬,在各處要道設置關卡,阻止百姓流向公孫續。」
高覽「啪」的一聲抱拳,朗聲道:「請二公子放心,末將必定不負所托。」
袁熙「嗯」了一聲,又看向田豐:「元皓先生,還有呢?」
「其二。」田豐繼續道:「烏桓人多搶掠防備薄弱之村寨,而少攻打當地堅城,請二公子以防備烏桓人之名義命令地方百姓堅壁清野,如此一來則能夠收容百姓。」
「堅壁清野?」袁熙眉頭皺道:「如此一來,我幽州的損失可就大了。」
「權宜之計,不得已而為之。」田豐同樣是眉頭緊皺,即便他乃是河北名士,不過也不可能時刻都有對策,尤其是烏桓人更是袁紹親自請過來的,他總不能驅逐烏桓人,和袁紹公然唱反調吧?
田豐沉聲道:「某眼下擔心的就是一條,萬一公孫續匯聚兵馬,向我幽州腹地進攻,又當如何?」
「這……」袁熙聞言,同樣是面色大變,陰晴不定。
是啊!萬一公孫續這廝匯聚了幽州百姓,抽調民壯組織為大軍,向南進攻又當如何?
上谷、漁陽二郡在幽州北部,歸屬袁熙控制的為南部的涿郡、右北平等四郡,公孫續萬一調集大軍南下可就難辦了,要知道高覽剛剛率領幽州精銳戰敗,死傷大半,正是士氣低迷之時。
更何況,幽州乃是公孫軍舊地,袁紹平定幽州不過數月,當地民心還有不少支持公孫家,萬一公孫續領軍來攻,不敢說是響應者如雲,可是不免有人投機倒把……
「傳我命令。」袁熙沉聲道:「命令各郡散步騎兵探哨,時刻打探敵情,一旦有所截獲立刻上報北平。」
此刻袁熙無力出兵平定公孫續,也只好多派探哨,防患於未然了。
「二公子,某這裡倒是有一條計策。」韓珩忽然開口道。
「哦?有什麼計策,說來聽聽。」袁熙問道。
韓珩拱了拱手,冷冷道:「那公孫瓚當年征伐烏桓人,雙方結下了深仇大恨,此刻若是烏桓人得知公孫續為公孫瓚之子,必定不肯放過他們。」
「如今烏桓人乃是我軍盟友,我軍可以派人邀請烏桓人擊滅公孫續,此乃借刀殺人之計。」
「哦?」袁熙大喜:「這倒是條好計策,高覽將軍你安排人手,稍後某手書一封,送往蹋頓單于處。」
田豐聞言,暗中嘆了口氣,其實他早就想到了這條計策,只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