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烏桓人南下
許攸與蹋頓談妥之後，立刻寫了一封密信，命令五名探哨一人三馬，一路之上換馬不換人，三匹戰馬來回倒騰，朝著鄴城方向飛奔而去。十多匹戰馬幾乎晝夜不停都在賓士，用了不到五日便到達了鄴城，不過卻也累死了半數戰馬。
袁紹看到許攸的密信之後，當即下令漁陽、上谷二地的官吏、軍隊撤入右北平，歸屬次子袁熙統率。
七月十六，蹋頓在白狼山誓師出發，統率五萬大軍，兵分三路，入寇河北。蹋頓自領鐵騎兩萬三千，自上谷郡入寇，大人蘇仆延領鐵騎一萬五千，自漁陽郡入寇，而另一部鐵騎一萬兩千則是由烏延統率，同樣從漁陽郡入寇，只不過與蘇仆延所經路線不一。
上谷郡，寧縣，三川鄉。
平靜的地面忽然之間一陣猛烈的震動，只見得遠方黃土飛揚，沙塵四起，彷彿有什麼身軀龐大的妖魔鬼怪從遠方奔騰而來，要掀起一場毀天滅地的沙塵暴。
轟隆隆！
離近了才發現，並非是什麼妖魔鬼怪，被籠罩在黃沙之中的乃是一群騎兵，他們長相與漢人並不相同，面色粗獷，毛孔粗大，毛髮濃密，被髮左衽，正是草原上的烏桓人。
這是一隻烏桓人的偏師，人數約為五千人上下，領軍之將長得五大三粗，穿著一襲破爛的皮襖，而在皮襖之下則是一具扎甲，時不時的引來周圍騎士一番羨慕的眼光。
烏桓騎兵之中可不是人人都能披甲的，烏桓人缺少工匠，很難自己生產盔甲，多為與漢人交易。然而漢人對於其他物品還好說，類似於盔甲等軍需品卻是嚴禁貿易，一旦發現私藏盔甲者形同造反，更不用說是賣到烏桓人中了。
這名披著扎甲兩襠鎧，手持一桿金瓜骨朵，背著一柄騎弓的烏桓將領乃是蹋頓的親信難樓，為人粗豪有勇力，又對蹋頓忠心耿耿，因此頗受信任，此番出兵更是受命擔任先鋒。
「大人，前面有個漢人村莊。」
前方一名烏桓探哨飛馬而來，隔著十幾步停下馬來，對難樓喊道。
「漢人村莊？」難樓嘿嘿一笑，握住了金瓜骨朵，環視四周，身旁的烏桓騎兵同樣是面露垂涎之色，紛紛亮出了兵刃，都把目光看向難樓，只等他下達命令。
「嗯……」難樓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喝令道：「蓋蘇仆！」
「俺在這裡，大人有何吩咐！」
一聲令下，烏桓騎兵之中衝出一名莽漢，手持一柄大斧，迫不及待地趕到難樓面前。
「你帶領一個百人隊，去把那個漢人村莊屠了。」難樓冷笑道：「佔據這個村莊之後，我等稍做休息，然後直奔縣城，打破了縣城，裡面的金銀珠寶，漢人娘們盡歸我等所有！」
「是！」百夫長蓋蘇仆大喜：「請大人在此稍待片刻，區區一座漢人村莊，用不了一時半刻便夷為平地。」
一旁的不少烏桓軍官都頗為眼紅，感嘆蓋蘇仆的好運氣，自己沒能夠被難樓點兵。
「蓋蘇仆，注意點，還沒能殺進縣城，別死在漢人娘們的肚皮上了。」
蓋蘇仆哈哈大笑：「俺看是你想要死在漢人娘們的肚皮上吧？」
此言一出，烏桓騎兵無不縱聲大笑，難樓也是笑出聲音。
「孩兒們，屠村嘍！」
蓋蘇仆振臂高呼一聲，轉身便走，烏桓騎兵陣中當即竄出近百人，跟在蓋蘇仆的身後沖了出去。蓋蘇仆的百人隊縱馬賓士，他們都是一人雙馬，因此區區百人卻有兩百匹戰馬奔騰在大地之上，聲勢也是不小。
不斷賓士之下，眼前逐漸浮現出一座漢人村莊，似乎正是用飯時分，因此家家戶戶的煙囪中都升起炊煙，勞累了一天的男人們扛著鋤頭，帶著疲憊的笑容走回家中，互相之間說著閑話，村裡不知道誰家的看門狗似乎是見到似乎是見到自家主人回來，興奮的搖著尾巴，來回走動。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織，共話桑麻。這本來是一副溫馨而平淡的畫面，如果沒有那惹人厭的馬蹄聲。
「哦吼！」
「殺漢人！」
煙塵滾滾之中，數百烏桓騎兵遠道而來，盯著面前的漢人男子，眼神中露出了興奮的目光。
扛著鋤頭的農人見到他們，頓時大吃一驚，面如土色。
「不得了了！烏桓人來了。」
「快跑啊，他們要殺人！」
「你個傻小子還站在這兒幹什麼？快走啊！」
見到一群烏桓人沖了過來，三三兩兩走在一處的農人頓時亂作一團，扔下手中的鋤頭便跑，有的年輕農人則是被嚇傻了，一時之間腿也軟了，經驗老道的農民急忙抓了他們一把，催促快跑。
一名烏桓人張弓搭箭，對準了一名驚慌失措的農人後背，儘管是在馬背之上不斷顛簸，他雙手卻極其沉穩，似乎一動不動。
嗖！
「啊！」
奔跑之中的農人被一箭射中，骨質箭矢狠狠地貫穿了他的後背，箭頭從前胸中透了出來，頓時重重地栽倒在地，鮮血直流。
「射死一個漢人！」烏桓人興奮的呼嘯一聲，振臂高呼，周圍的烏桓人見狀同樣大喜，紛紛仰天長嘯，極為興奮。
嗖嗖嗖！
烏桓人在馬背上長大，長於騎術以及射箭，雖然是在馬背之上不斷顛簸，但是卻熟能生巧，箭術極其精準，五十步之內幾乎是百發百中。數十名烏桓騎兵奔跑馳射，奔跑之中的農人多半都被射倒在地，命中要害，哀嚎一陣便沒了動靜，身體不過是隨著慣性微微抽搐，傷口中滲出的血液越來越少，地面卻是越來越紅。
「汪汪汪！」
「咯咯咯！」
烏桓人大肆屠殺，村莊內自然是雞飛狗跳，一隻看門犬見到自家主人被射倒在地，大怒之下撲了出去。
「嗷嗚！」
這隻狗護主心切，騰空撲了出去，張開的兩排牙齒狠狠地咬在了烏桓人的腿上，切開皮肉，痛的那烏桓人大叫一聲，抓起鐵鎚重重擊在這狗腦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