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臨涇之戰(3)
不蒙看到劉燁以一人之力挑殺了自己的三名部屬,不由得暗暗稱奇。
「上!殺了那個漢人。」
數百人一擁而上,不過大部分都被騎兵攔了下來。
而別看劉燁沒了戰馬,反而更加靈活。武術大師和別人對戰,基本上都是步戰,沒聽說過神槍李書文,武神孫祿堂這些人騎著大馬拿著長矛和人作戰的。
失去了戰馬的劉燁反而變得更加靈活,一桿長槍好似毒蛇吐信,冷不防的一槍扎進羌人的胸膛之中,這些勢大力沉的羌人大力士反而沒有防範。
數百羌人之中,只有不蒙一個人騎著高頭大馬,渾身雪白,在人群之中十分顯眼,劉燁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
一群羌人在劉燁的八極槍術之下紛紛倒地不起,不蒙頓時暴露在劉燁的面前。
他大喝一聲,一個箭步竄上前去,手中長槍刺擊出去,直指不蒙胸口。
不蒙揮舞手中馬刀,胯下的白馬轉過身來,竟然用碩大的馬蹄踢向劉燁的胸口。
沒想到這個羌人的胯下竟然是一匹寶馬!
劉燁一陣驚喜,剛好自己的坐騎死了,這匹寶馬神駒不就是上天要送給自己的么?天予不取,反受其害。
他一個驢打滾,躲過了揮砍下來的彎刀還有白馬碩大的馬蹄,手掌緊緊握住槍桿,猛然投了出去。
劉燁用力之下,手中的長槍頓時投射而出,多蒙急忙揮舞馬刀,但是劉燁全力一投之下,力道何其之大?直接便把多蒙的馬刀撞飛出去,以一往無前之勢狠狠地釘進了多蒙的身體,直接把他叉飛了出去。
劉燁叫一聲好,雙手反抓地面,縱身而起直接跳到了馬背之上,這匹神駿的白馬剛剛死了主人,自然不會服從劉燁,因此拼了命的上躥下跳,想要把劉燁從自己的背上抖下來。
劉燁嘿嘿一笑,堂堂拳術宗師還能讓一頭畜生甩下馬來?他死死握住韁繩,用力往左一拉,這匹白馬偏偏要和他唱反調,碩大的頭顱往右,但是卻被劉燁硬生生誒落到了左邊。
不服氣的白馬昂首長嘶,抬起了腦袋,結果落下來的時候,堅硬的馬蹄好巧不巧的踩中了正在掙扎的多蒙後背。
咚!
多蒙兩隻手死死抓住透體而過的長槍,想要拔出來,生命力倒是十分頑強,但是冷不防一隻拳頭大小的馬蹄咕咚一聲敲在了胸膛上,他身體一顫,再也沒了動靜。
劉燁大笑一聲,順勢把鑽進多蒙身體的長槍拔了出來,這匹白馬還要和他鬧脾氣,被他使一個千斤頂功夫,雙腿猛然下壓,白馬四蹄跪倒在地,悲鳴一聲。
「走!」
劉燁馴服白馬,騎軍衝殺羌人,而一萬多羌人步卒雖然悍勇,但是在近萬漢軍騎兵的衝鋒下,終於變得潰不成軍,出現了潰散之勢。
「雋義,我軍還有多少人?」
張頜撥馬趕到劉燁身旁,羨慕的看了一眼劉燁胯下毛色渾然一體的白馬,抬頭答道:「司馬,我軍折了八十餘人,還有四十餘人傷重,怕是不行了。」
劉燁點點頭,畢竟騎軍之中只有三分之一是精銳老卒,而剩下的千人都是新兵蛋子,死傷十分之一已經算得上是不錯了。
「殺回去!」
……
李文侯指揮著羌人鐵騎一路衝殺,恐慌的情緒逐漸在郡國兵當中瀰漫開來,即便是皇甫嵩這等名將也不可能讓郡國兵的戰鬥力立刻飆升。
「讓郡國兵向兩翼撤退,命令北軍出戰!」
聽到皇甫嵩的命令,郡國兵中長官紛紛鬆了一口氣,急忙命令部隊有條不紊的緩緩撤退,郡國兵也趕緊向兩邊撤退,在中間頓時留下了大片的空白。
李文侯見狀大喜,也不去追趕那些向兩翼撤退的郡國兵,而是縱兵突擊。
「殺,把漢軍衝散!」
他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那面書寫著漢左車騎將軍——皇甫的旗幟,別人都是無關緊要的,如果能夠擊敗皇甫嵩,奪下這面旗幟,羌人將會徹底的佔據西北這片土地。
剩下的一萬兩千多羌人鐵騎士氣正盛,毫不猶豫的就撲了過來,要把剩下的一萬多漢軍的陣勢撕開,把他們給撕成碎片。
于禁和他麾下的七百步卒正好頂在最前線,面對如同山呼海嘯一般而來,漫無邊際的羌人鐵騎,于禁毫不猶豫的下令。
「舉盾!」
「抬矛!」
「密集列陣!」
咄!這是無數面盾牌有力的砸在地面上的聲音,一面一面足足有接近一人高的寬大盾牌豎立在地面之上,組合成了一道盾牆。
後排的長矛手則是將手中的長矛抬起,搭在了盾牌之上,鋒利的矛尖正對衝鋒而來的胡人鐵騎。
皇甫嵩忽然低聲吟唱著古老的調子,四字一句,卻不像是詩經一般念誦吟哦,反而蘊含著金戈鐵馬。
「出車彭彭,旌旗烈烈。」
自從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之後,漢人開始學習胡人組建騎兵,不過古老的戰車兵也並未被放棄,當年項羽在彭城之戰以三萬騎兵打敗高祖劉邦五十六萬聯軍,其中就包括勢大力沉的戰車兵。
彭城之戰給高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因此漢朝建立之後,在面對匈奴人的時候依舊沒有放棄戰車兵,而且在漢匈戰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
成排成列的戰車兵滾滾向前,獵獵招展的旌旗迎風作響,無數漢軍出塞如雲。
熟悉調子的漢軍忍不住涔然淚下,口中緩緩接道。
「天子命我,城朔彼方。」
一萬餘北軍人人振奮,他們是南北二軍之中的北軍,是天子的親衛隊,如今大漢朝西北叛亂迭起,他們不就是奉著天子之命來剿滅這些亂賊的么?
「出車彭彭,旌旗烈烈!」
不再是皇甫嵩一人,而是萬餘北軍齊聲高呼,聲震雲霄,顫動大地。
「天子命我,城朔彼方!」
無數桿長兵器重重的擊打地面,發出「咄咄」之音,塵土囂張,無數人都興奮起來,口腔中忽然變得乾涸,廝殺聲和吶喊聲都充耳不聞,他們能聽見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