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西域妖僧(2)

  「蘇姑娘似乎對這個戒指很感興趣,」繼曉彷彿如夢初醒,側頭看著蘇挽月淺笑兮然的一張臉,「你若想知道我那隻戒指的來歷,就隨我回家一趟,我便告訴你!」


  蘇挽月隱忍著胃裡翻江倒海的煩躁感,很勉強地笑了笑,和顏悅色地說:「國師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我們只是小小欽天監,怎麼配去府上?我不過是好奇問問而已,你若是不肯說,我也不勉強。」


  繼曉第一次離蘇挽月這麼近,她身上真的很香,有種很好聞的味道。


  他看著她溫柔的笑臉,心裡不覺樂開了花,說道:「我那隻戒指,是從西域帶回來的,它本屬於一個巫師。聽說戒指之內藏著一個符咒,若是有人能夠解得開這個符咒之謎,就可以掌握時間流轉的秘密,青春永駐、長生不老。」


  蘇挽月聽得暗自心驚,這個繼曉看起來還真不是胡說八道,「時間流轉的秘密」可不就是穿越時空嗎?如果他那隻鑽戒本來屬於西域巫師,那麼自己身邊這一隻呢?是不是和他手中的鑽戒具有同樣的奧妙?


  「若是我請國師幫我一個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她抬頭看著他,換了一種溫柔的語氣和他說話。


  他們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繼曉看著她猶如春花綻放般的側臉,故意猶猶豫豫地說:「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忙?我或許做得到,或許做不到。」


  「把你的戒指借我用三天,可以嗎?」蘇挽月很清楚地看到繼曉色迷迷的表情,心裡恨不得將他揍個半死,臉上依舊笑得滿眼桃花。


  「有何不可?只要你肯陪我一夜,我就答應你。」繼曉提出了他的條件,他依舊沉迷在她的笑容里。


  蘇挽月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恬不知恥,公然提出這樣的條件,立刻皺起了眉頭說:「看來國師沒有一點誠意,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


  「蘇姑娘別生氣……」繼曉見她勃然變色,擔心惹惱了她,自己以後一點便宜也占不到了,連忙改口,「不過一件小物,借給你當然不是問題。但是你總不能一點好處都不給我,就憑你一句話,我就立刻照辦吧?」


  蘇挽月退了半步,抱著雙臂笑了笑:「你想要什麼樣的好處呢?」


  繼曉暗自想了一想,其實借點東西給她,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若能博得美人千金一笑,日後也就有了和她搭訕說話的由頭,至少她不會再對自己這樣橫眉冷目,也算是筆劃算的買賣,看蘇挽月的笑容總比看她的冷臉要好。


  他正要開口應允,卻聽見後頭冷冷有個聲音說:「你們在聊什麼?」


  蘇挽月聽到朱佑樘的聲音,立刻轉過身去,只見他帶著福海站在附近不遠之處。


  繼曉抬頭髮現是太子朱佑樘,立刻拱手施禮,一臉堆滿了恭敬的笑:「臣繼曉參見太子殿下。」


  朱佑樘冷冷地掃視著繼曉,他對這個西域妖僧從來都沒有什麼好印象,只知道他雖然是出家人,卻違背佛門清律,在家中暗自蓄養侍妾若干名,不但如此,平時在皇宮之內行走的時候,看到漂亮的侍女就盯著人家不放,完全不成體統,但是眾人礙於憲宗皇帝的寵信和萬貴妃的包庇,沒有任何人敢將他的這些醜事揭發出來。


  「免禮平身。國師若是閑來無事,就回宅邸去清修;若是父皇召見,就速速入宮。杵在這裡,似乎不太好吧?」朱佑樘對繼曉說話似乎很客氣,並不像對一般臣子那麼冷冰冰。


  「臣剛從皇上的乾清宮出來,沒想到遇見太子殿下,真的很巧。」繼曉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嘴角扯了一抹很淡的笑容,回頭看了一眼蘇挽月,「臣剛才正在和蘇姑娘說話。」


  「你們說什麼?」朱佑樘貌似很隨意地開口。


  「臣和蘇姑娘多日不見,所以聊了幾句,」繼曉仗著平時在憲宗皇帝面前得寵,他見慣了這位皇太子在父皇面前「孝順謙恭」的態度,所以對平日大家傳說的他的脾氣不大相信,加上平時朱佑樘對他確實很客氣,膽子也就比一般朝臣更大。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反而湊過身來靠近朱佑樘,壓低了聲音對他說:「殿下新婚燕爾,想必不會再顧念舊人了吧?那日殿下在乾清宮裡對皇上說的話,臣全都聽到了。既然殿下對蘇姑娘已經不再在意,如今身邊又有太子妃那樣的佳人相伴,不如……將她送給臣吧,臣必定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繼曉一向色膽包天,將他平時向萬通要女人的伎倆,用在了朱佑樘身上。


  朱佑樘竟然不動聲色,淡淡地說:「本宮覺得,你配不上她。」


  繼曉沒想到碰了個釘子,立刻說道:「寶劍贈俠士,紅粉饋佳人。臣是堂堂一朝國師,蘇挽月即使再貌美如花,也不過是個欽天監,怎麼不說是她高攀了?況且她早已不是處子之身,臣配她是綽綽有餘!」


  「是么?」朱佑樘望著繼曉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眼神陰了再陰,隱隱暗藏著殺氣。


  繼曉見他面若寒霜,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但是他很快就看到,皇太子出手迅疾地從腰間抽出一柄青龍軟劍,向著他的胸口直刺過來,劍芒寒光閃現,頓時嚇得大驚失色,叫道:「殿下你……你……」


  蘇挽月在旁看到繼曉在朱佑樘面前嘀嘀咕咕半天,心裡很是納悶他竟然變得那麼好脾氣,誰知道轉眼就看見他將腰間的軟劍取了出來,如雷鳴電閃一般地刺向繼曉,頓時嚇了一大跳。


  她擔心他盛怒之下真的殺了繼曉,急忙衝過來阻止他說:「殿下且慢,不要殺他!」


  哪怕這個妖僧繼曉再厚顏無恥、再禍國殃民,可他畢竟是憲宗皇帝親自下旨賜封的國師,如果朱佑樘親手殺了他,只怕會落人話柄。


  朱佑樘出手利落如同行雲流水,他的劍尖挑開了繼曉身上那件硃紅色的嵌金袈裟,將那件袈裟切分為兩半,繼曉的臉色已經嚇得慘白,他不知所措地看著朱佑樘,雙手顫抖不已。


  「今日之事,本宮不同你計較。如有下次,你的下場就如同這件袈裟一樣。」他語氣凌厲,劍尖已指向了繼曉的胸口。


  繼曉早已不知所措,他惶恐不迭地點了點頭,說道:「臣知道了!」


  朱佑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撤回了軟劍,他將劍扔給了身邊的福海,對著蘇挽月說:「你還不走?」


  蘇挽月看到他出手懲罰繼曉,心裡憋了許久的那口氣總算出了,不由得十分開心。她雖然心裡很想找繼曉拿到他的那枚戒指,但料想今天有朱佑樘在側,肯定是沒機會了,以後再想其他辦法。


  因此,她沒有再說什麼,加快腳步從繼曉身邊走了過去。


  繼曉微微抬頭,看著朱佑樘拂袖而去的背影,心中卻十分不甘,仍在暗自琢磨這件事。


  他原本喜歡的人是雪若芊,但今日與蘇挽月邂逅之後,不由得對她怦然心動。他有個特別的癖好,越是難以得到的女人,就越是勾他的魂魄,非要將她弄到自己手裡不可。他原本以為可以順利地從朱佑樘手裡將蘇挽月要過來,沒想到竟然惹得他大發脾氣,明著要太子將蘇挽月讓給他是不可能了,只能暗地再設法打她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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