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身世之謎(2)
「不是。」蘇挽月唯恐她們誤會,急忙微笑著解釋,「我和他只是好朋友,我們都是錦衣衛,奉朝廷命令來雲南辦一趟差。你們要把月族的小姐嫁給他,他簡直太走運了。」
黑衣女子聞言眉頭頓時蹙了一蹙,說道:「你們不是情侶?那你這樣不明不白地跟著他算什麼?」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雲南女子的率性與正直暴露無遺,「不管你答不答應做我的女兒,他如今也是月族的女婿了,這件事我非要和他說個清楚不可!」
蘇挽月看著她快步走出門去,頓時嚇了一跳,抬頭問那名侍女說:「聖姑是什麼意思?」
那名侍女很坦然地說:「聖姑的意思很簡單,她已經拿你當成阿月了。按照月族規矩,你和阿絮是姐妹,那位朱公子今夜已經娶了阿絮,就不能再娶你了。所以聖姑要他做一個選擇,究竟是要你,還是要阿絮!」
「千萬不要啊!」蘇挽月聽完立刻從床榻上跳下來,「千萬別讓他娶我,就讓他娶阿絮好了,千萬別勸說他改變主意!你趕緊去告訴聖姑,我答應做她的女兒了!」
她話音剛落,卻看見房門又被打開了,黑衣女子又轉了回來,正站在房間中央,笑吟吟地看著她。
「乾娘!」蘇挽月毫不猶豫地叫了一聲。
黑衣女子看上去很是開心,臉上也有了一絲笑容,走過來拉著她的手,柔聲說:「乖。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阿月了。」
蘇挽月被她摟住肩膀,心裡只覺得十分好笑,她成了「阿月」,也就是阿緹雅的妹妹,阿絮的姐姐,那沐謙和朱佑樘這兩個男人,豈不是一個成了她的「姐夫」,一個成了她的「妹夫」?
次日清晨,蘇挽月見到朱佑樘的時候,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花。
朱佑樘看到她面容又恢復了正常的顏色,明眸善睞、眼神靈動,料想花毒已經除盡,頓時鬆了一口氣。
阿絮乖巧地跟在朱佑樘身邊,她已聽侍女說過蘇挽月的事,立刻一蹦一跳地走到她身邊,仰著頭說:「你是阿月姐姐吧?我聽說媽媽找回了你,我也很開心呢!」
蘇挽月低頭看了看這個一派天真善良的小妹妹,直覺她很可愛,她看著她微笑了一下,點頭說:「你以後就把我當你親姐姐吧。」
阿絮很聽話地點了點頭,回頭對朱佑樘說:「朱公子,雖然你和阿月姐姐是一起來的,但如今你是我的夫君,你也要跟著我叫她姐姐才是。」
蘇挽月看到朱佑樘臉色冷肅,忍不住心裡樂開了花,她不管他一副冷冰冰的臭臉,故意順著阿絮的話說:「算了,妹夫他現在恐怕叫不出口,以後再慢慢改吧!不著急!」
朱佑樘始終一言不發,眼神冷淡地看著眾人。
夜梟從一旁閃出來,低聲說道:「時候差不多了。」
阿絮知道他們天一亮就要走,也知道月族的規矩,因此並不吵鬧,她放開了牽著朱佑樘衣角的手,低頭說:「朱公子,你走吧。你昨晚對我說的話,可一定要兌現!」
朱佑樘並不直接回答,看了一眼蘇挽月,才說:「你有了這麼好的姐姐,她一定會帶你四處去玩的。」
阿絮立刻兩眼放光,說道:「阿月姐姐,他說的是真的么?」
蘇挽月知道她是小孩子心性,不忍心打擊她,立刻說道:「我答應你,等我忙完了手裡的事情,我會再來雲南,看看媽媽和你們,帶你游遍大明天下,吃遍天下好吃的東西。」
阿絮果然高興不已,將手腕上套著的一個草繩編製的手環解下來,遞給蘇挽月說:「這是我親手製作的手環,姐姐你時常看著這個手環,就不會忘記我們的約定了!」
蘇挽月將那個淡綠色手環套上手腕,看著阿絮說:「可惜我們還有差使要辦,等我辦完這趟差,一定會回來這裡,和你們一起生活,帶著你到處去玩一玩。」
朱佑樘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蘇挽月轉頭看到宗御,想起了一件事,看著黑衣女子說:「乾娘,我還有一事,不知道方不方便說?」
黑衣女子道:「你說吧,我們既然是母女,你也是月族的人,有什麼不能說?」
蘇挽月看著宗御,說道:「是關於阿緹雅的。我知道你們因為之前的事情,對黔國公沐謙有所誤會,其實這麼多年來,他也一直沒有忘記過阿緹雅,一直在為這件事痛苦,至今都沒有娶妻生子,你們可以不可以原諒他?」
黑衣女子立刻沉默不語,阿緹雅是她與月族南長老宗御所生,之前為了阿緹雅的死,宗御幾乎要和沐謙拚命,覺得是他負心薄倖,虧欠了女兒的情分,才讓她失去了求生的勇氣和信心,他分明就是間接害死阿緹雅的罪魁禍首。
宗御聽到蘇挽月提及「阿緹雅」的名字,立刻老淚縱橫,咬著牙說:「阿月,我知道你是從沐府來的,和沐謙很有交情!沐謙他就算後悔了,又能怎麼樣?能把我們阿緹雅的命還回來嗎?」
「宗長老,」朱佑樘原本一直沉默,此刻緩緩開口了,「逝者已矣,沐謙已經知道錯了,何必再讓所有人糾結於仇恨之中?黔國公府在雲南多年,深受各族敬重,冤家宜解不宜結,就此一笑泯恩仇吧。」
宗御抬頭,看了看黑衣女子,說道:「就算我肯,聖姑怎麼說?」
黑衣女子閉了閉眼睛,又搖了搖頭說:「我已經失去了兩個女兒……阿緹雅的死,我比誰都傷心!沐謙當年若不是對阿緹雅那麼薄倖絕情,她也不會斷了生機之念,他不殺伯仁,伯仁是因他而死!」
蘇挽月知道黑衣女子心中仍有舊怨,看向她說:「乾娘,請你相信我,黔國公他不是那種人品低劣的人。當年阿緹雅姐姐對他恐怕有所誤會,他收留獨龍族女子慕蝶,並不是因為男女之情,而是情勢所逼,當年才不得不將她留在府中,否則她可能會被仇家追殺,性命不保。」
黑衣女子依舊搖頭說:「孩子,你不必勸我了。除非上天讓我的女兒都回到我身邊,否則我絕不原諒姓沐的人!」
蘇挽月想再勸說幾句,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看到黑衣女子悲傷的表情,心裡也有些酸楚。
「回京之後,我會派人查清她的身世。」朱佑樘走到蘇挽月身邊,面向黑衣女子緩聲開口,「不管她是不是月族的後裔,我們都會將結果告訴聖姑。即使不是,我們也會替聖姑尋找女兒的下落。」
黑衣女子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朱公子,你不要忘記了,阿月已經是我的乾女兒,你也是我們月族的女婿。」
朱佑樘並不接這個話題,只說:「月兒的性命是月族所救,這份恩情我們不會忘記,我既然答應你找人,無論她是生是死、流落何方,都會給你一個答覆。」
黑衣女子似乎被他說服了,她抬頭看著他,很爽氣地說:「朱公子,我知道你來歷不凡。你既然如此說,我就相信你。至於我們和沐府之間的糾葛,既然阿月要我們和解,那就到此結束吧!」
蘇挽月見他們月族和沐府之間的心結終於解開,不禁暗自替沐謙高興,得到了阿緹雅父母的原諒,從此以後沐謙再也不必擔心月族會針對沐府,也不用時時刻刻用阿緹雅的事情來折磨自己了。
她向黑衣女子行了大禮,心悅誠服地叫了一聲「乾娘」,說:「謝謝乾娘,月族真的是個很美的地方,這裡的人也很讓人留戀,我一定會再來的。」
黑衣女子溫柔地伸出手臂抱了抱她,語氣溫婉地道:「好孩子,一諾千金,我們都等著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