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章:無標題
蘇傲然想起了他和江呤雨的過去?
“你真的想起來了……”江呤雨驚呆了,望著蘇傲然,情緒有些激動。
是的,他想起來了。
想起羅納河畔那個穿著白裙子“想要投河自盡”的女孩。
想起野外生存訓練,那個用套套裝著打火機的壞丫頭。
想起舞台上跳古典舞的小仙女……
他們相處的每一個細節,像電影似的一一在蘇傲然的腦子裏回放。
“可是……”蘇傲然劍眉緊蹙,臉上的表情也疑慮萬分:“我們那麽相愛,我突然忘記了你,你為什麽沒有有意在我麵前出現,讓我想起你?”
江呤雨臉上帶著一絲苦笑:“現在想來,我是上了丁寧靜的當。”
原來,蘇傲然因車禍失憶以後,丁寧靜馬上找到江呤雨,一臉淡漠地說:“蘇傲然就要和我侄女訂婚了,他叫我來告訴你,叫你忘了他,就當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當時的江呤雨,當然不相信丁寧靜的話,嘴角帶著一絲冷笑:“你是蘇傲然的小媽?這種事情為什麽不是他親自來告訴我反而是你來傳達?”
“這你還不懂嗎?因為我們家傲然善良,不想看你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所以才想快刀斬亂麻,叫我來傳話。”丁寧靜麵不改色。
“讓他來跟我說吧。”江呤雨也是一臉的雲淡風輕:“這種話,別人轉達的都不算!”
“江呤雨,你死活想見到我們家傲然,是想他給你一個說法吧?”丁寧靜的目光裏不無蔑視:“你放心,我已經許諾給他,會給你500萬。至於嫁入豪門這種夢,你就別做了。我們蘇家在意大利是名門望族,不會娶你這種藝術學校的學生。”
藝術學校的學生怎麽了?
江呤雨倔強的看著丁寧靜。
丁寧靜說話很直白:“踏入娛樂圈的女人,是通不過我們家考核的!給你500萬,這就是分手費了!你收了錢以後,盡快消失。”
江呤雨目光裏透著狂妄和不羈:“豪門?你們蘇家還真看得起自己。嗬嗬……”
一聲冷笑,江呤雨轉身走了。
那冷笑,讓丁寧靜似乎有些發怵:“我告訴你啊,是你現在不收錢的!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以後日子過得苦哈哈的別後悔!”
“誰稀罕你那個豪門?我江家本就是豪門!”江呤雨說話絕對的霸氣。
並不是看上蘇傲然的錢,江呤雨又本來就好強,哪裏受得了丁寧靜說話的這種風格?
聽江呤雨講這些,蘇傲然一臉無奈的搖著頭:“媳婦,你可真笨啊,幹嘛不收了那500萬?收了錢你要跟我在一起,她也拿你沒辦法呀!丁寧靜那麽討厭,你為什麽不坑死她?”
江呤雨卻嘴巴一撇一臉的不滿:“那時候你突然不認識我,然後還發現你跟丁蘭睡在一起,我以為你急於甩開我,甚至不惜裝失憶,心裏痛得不得了……”
蘇傲然輕輕的捏了一下江呤雨的臉:“所以說,相愛的人一定要篤信對方的對你的感情。你說你這個小傻瓜,一下就跟我錯過了6年……明明很相愛,你卻讓我做了6年的單身狗!”
話說完,蘇傲然不無埋怨的看著她。
哎喲嗬……
你還有理了!
江呤雨白了他一眼:“反正那一次我去找你,看到你和丁蘭睡在一起,這是事實!蘇傲然,你居然敢睡別的女人……”
話沒說完,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江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蘇傲然卻一臉的理不直氣也壯:“什麽叫做我睡了別的女人?我睡丁蘭了嗎?”
“是她睡你了?”江呤雨強忍著心裏的不悅,撅著嘴巴問道。
“誰也沒睡誰!”蘇傲然淡定從容的解釋:“那天丁寧靜確實在我的飲料裏做的手腳,但事出偶然我沒喝下去。現在仔細想來,他們應該是知道你要來找我,故意演出一出戲,讓你誤解,然後自願離開。”
“豈止是誤解……”江呤雨的目光有些黯然,那臉上的表情仿佛也有一些悲涼:“現在想來,我不知道當初是怎樣度那段時光的,我覺得我的世界都坍塌了,每日活在灰色的氛圍當中。我難過,我悲傷,我甚至自暴自棄……不過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
蘇傲然心疼的將江呤雨抱在懷裏:“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再受一點點的傷害,誰也不能再欺負你!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蘇傲然的眼神很堅定,一個吻輕輕的落在江呤雨的額頭上……
“你們不要再你儂我儂了!”青團子突然叫了一聲:“爸比媽咪,你們快過來看看,瑜老師好像很不舒服!”
蘇傲然和江呤雨趕緊跑了過去。
隻見瑜姐滿頭大汗的坐在輪椅上。蠟黃的臉色,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病痛讓這個美麗的女人,仿佛已經幹枯的花朵馬上就要落入塵泥了。
她嘴唇蒼白,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而牙關緊咬,一聲不吭。
“瑜姐,你怎麽了?”江呤雨的擔心都寫在了臉上。
瑜姐慘淡一笑,連說話的聲音都顯得特別虛弱:“……實在抱歉,我又煞風景了……這麽好的天氣出來走走是美好的事……可我卻破壞了大家的好心情……”
蘇傲然二話不說,抱起瑜姐疾步跑向自己的車。
江呤雨也三下兩下收拾好輪椅,放在汽車後備箱裏。
上了車,青團子已經坐在瑜姐的身邊,懂事的輕輕拍著瑜姐的後背:“瑜老師,如果真的痛得受不了,你就叫出來吧,叫出來要好受一些……”
瑜姐搖頭,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你別擔心……”
可是江呤雨看見她緊握的拳頭已經暴起青筋。手背也出現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江呤雨伸手將瑜姐摟在懷裏:“真的不要忍著,瑜姐,就算你被病痛折磨,你在我的心裏也永遠是最美的。”
“嗬嗬,如今我是第二次犯病。疼痛對我來說,已經如影隨形了……第一次的疼痛是從皮肉開始,像是用夾子夾傷了核桃堅硬的殼,痛得幹脆利落,我沒有吭聲,咬著牙堅持……而這一次,疼痛卻從魂魄深處蔓延出去,侵蝕全部身體,每個手指尖都在痛,每一根頭發絲都在痛,就好像用針挑起那脆弱的桃仁,一點一點地刨挖、戳爛、搗碎,然後,像個任性的孩子般撒了一地,就算想收拾都無從下手……我還是沒有吭過聲……我優雅了一輩子,怎麽能叫痛……”瑜姐說著說著,卻突然停下了。
而她本來緊緊抓住江呤雨的手,也慢慢地鬆開。
“瑜姐,瑜姐!”江呤雨急切的叫了兩聲。
前麵開車的蘇傲然一臉驚愕的問:“怎麽了?”
“暈過去了!”有青團子在場,江呤雨隻好忍著眼淚:“傲然,你專心開車……”
“暈過去了……”青團子卻咬著嘴唇,眼神仿佛很堅定:“江小姐,你別太擔心了,瑜老師肯定沒事的!她跟我說過她一定要看著我去帝都參加特訓之後再參加比賽。”
瑜姐還是那麽執著。
她這一生都是為跳舞而生的。
將瑜姐送到醫院,蘇傲然和江呤雨母子忐忑不安的坐在外麵的走道裏。
風吹在身上很涼,蘇傲然催促了幾次,那兩母子卻不舍得回去。
“我們一定要等到瑜老師出來!”青團子無比的堅定。
才5歲的他自從外公去世以後,就知道這世上有些離別是永遠不會再聚的。
所以他很擔心瑜老師。
江呤雨將兒子抱在懷裏:“就像你說的,瑜老師肯定沒事的,青團子你別太難過。”
青團子點著頭,可這5歲的小屁孩子眼睛裏閃爍著淚光,臉上卻帶著笑容:“是的,瑜老師會沒事的!”
多麽讓人心疼……
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醫生一臉疲憊的走出來。
一家三口趕緊圍了上去,目光殷切,卻誰也不敢開口問。
誰都害怕得到那個不好的結果。
醫生隻好自己開口了:“病人已經癌症晚期,身體各項機能都在衰退,心髒,肝髒,腎髒都在衰竭。”
青團子聽不懂,歪著腦袋問:“那我的瑜老師到底怎麽了?”
醫生看了看這小屁孩子,又看了看他們大人的臉色,仿佛在為難到底要不要說實話。
蘇傲然一咬牙:“說吧……”
“病人隨時有可能死亡,你們早點做準備吧!”醫生話說完,轉身走了。
隨時有可能死亡……
江呤雨已經懵了,呆立不動。
有個護士出來了:“誰是蘇美瑜的家屬?她已經醒過來了,你可以來看她了。”
一家三口沉默著走進病房。
瑜姐看見他們,吃力的笑了一下:“別擔心……我還死不了……”
一家三口都點著頭。
江呤雨甚至笑嘻嘻的:“醫生說你隻是太累了,沒有什麽大事的。”
瑜姐卻搖了搖頭:“時間不多了,傲然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蘇傲然點了一下頭:“姐,有事你說,我一定幫你辦到……”
“去瓦雷澤的藝術學校,找到陳燕萍,你告訴她,就說我叫她活的開心一點,我已經原諒她了。”
瑜姐吃力的說出這句話,便慢慢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