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心存幻想
如風白了眼如雨，剛想說什麽，雲淨走到麵前：“如風，好久不見。”
如風伸手抱住她：“雲淨，好久不見……”
“媽媽……”
“媽媽……”
影子還沒見到，兩個小鬼頭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一會兒，兩個小身影從門口奔了出來。
影子還沒見到，兩個小鬼頭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一會兒，兩個小身影從門口奔了出來。
“媽媽媽媽……裏麵的那個小弟弟，他要吃我的書啊……”小哲手裏拿著書哭喪著臉看著如風。
“媽媽媽媽……今天我們家裏人好多多啊……”小南南仰起頭看著如風。
“南南開不開心？”如風蹲下，看著南南說道。
“開心，我們家要是每天都有這麽多的人，那該多好呀……”南南奶聲奶氣地說著。
“媽媽……他咬我書啦……”小哲拉著如風的手臂，不依不饒。
“行了，都進去說吧。”左泓淨抱起南南，牽著小哲進屋去。
“如風，走……”雲淨挽著如風的手臂，向屋內走去。
“小雨，你姐夫對你姐真好啊……”應樂兒羨慕得看著進屋去的人影，不禁心裏感慨。
如雨愣了下，轉頭看她，想說什麽，卻還是咽了下去。
“小雨，樂兒，你倆還不快進來？”屋內，傳來雲淨的聲音。
“就來了……”如雨答道，牽起樂兒的手，“走吧，我們也進去了……”
“啊——小雨，我傷了……”樂兒卻一下子耷拉著臉，一手捂著胸口，一手皺著眉。
“怎麽啦？”雖然樂兒經常喜歡搞怪，但樂兒心髒不好，她不禁擔憂起來，“哪兒不舒服了？”
“你姐夫好凶啊，凶得我心發疼，不行，小雨，你要安慰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不行不行，我今晚要和你睡，我要摟著你……”樂兒抱住如雨悶悶地說道。
如雨不禁失笑，哪有人這樣的：“別說的我們好像是同性戀。”
“放心吧，你願意我還不願呢。”樂兒扁扁嘴，“再說了，把你搶了去，史蒂文不拿把刀追殺我啊？”
如雨被她逗得笑出聲，史蒂文倒還真有這個可能，要不是他實在脫不開身，還不早跟她一起飛回來了？
六年來，今天，家裏才算是熱鬧的。雖然自從有了小哲和南南，家裏也不會太冷清，但哪能和現在比。
隻是，始終缺了一個人。
如果他還在，那應該是怎樣和諧的一副景像。
“上樓去換件衣服吧，弄濕了小心別著涼。”左泓淨走到如風身邊輕聲說著。
“嗯。”
走上樓梯，經過主臥，走向自己的房間。腳卻在主臥的門口定住。
忽然之間，好懷念他的氣息，好懷念他的味道。她伸手，打開了房門。
這是孟紹南的別墅，當年過戶給如風後，如風就搬了進來。而這裏，是孟紹南的房間，她一直都沒有把他的東西清理掉，也一直都沒有住過。
撫上一塵不染的床頭櫃，撫上柔軟的蠶絲被，胸口，刹那被思念塞地滿滿地，已經長好的傷口，此刻卻像是忽然之間崩開，疼痛侵滿四肢百骸。
孟紹南，你看到了嗎？如雨回來了，雲淨回來了，羅婉回來了，誰都已經回來了，可是，你為什麽還不回來？為什麽……
如風滑下身子，伏在床邊，止不住得哭泣。
左泓淨一直站在門外，看著黑暗中的人影伏在那裏劇烈地顫抖著。他知道，她又想起他了。
過了那麽久，還沒有下來，他有點擔心，於是便上來看看，卻在房間找不到她的人影。剛想去寶寶的房間看看時，卻聽到了從主臥傳出的低泣聲。他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她很痛。
他卻並不比她痛得輕。
他輕輕走上前，蹲在她身邊，輕輕扶起她：“如風……”
看著她淚流滿麵，他的呼吸也要窒息了。
“他為什麽不回來？他為什麽不回來？”她看著他，顫抖著說著。
“他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六年了……”他盯著她的眼眸，一字一句異常清晰地對著她說道。
如風一個勁地哭泣，不住地對著他搖頭，不……不……
“六年了，你難道還沒接受事實嗎？你難道還心存幻想嗎？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沒想明白嗎？”他低低的聲音回蕩在如風耳邊，如風定定看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上仍是不斷洶湧流下的淚水，眼底卻是徹底的絕望。
是的，六年了。她怎麽都該死心了。她為什麽還是不能死心？
她說過要忘記的，再怎麽痛，也該忘了他。
“去洗把臉下樓吃飯，就等你一個人了……”左泓淨看了她眼，站起身，淡淡說道，不再留戀地轉身下樓去。
晚飯在熱熱鬧鬧中度過。
晚飯後，如風幫著徐媽一起收拾，如雨也擠進廚房。
“小雨？怎麽不去坐著？”如風看著如雨說，而如雨卻沒說話，隻是攬住她的腰，將頭枕在她的頸間。
“啊呀小風也不要進來了，快都出去吧。”徐媽接過如風手中的盆子，將她倆推出廚房。
“姐，辛苦你了。”如雨仍抱著如風，在她耳邊輕聲說。
“辛苦什麽？”如風也抱著她，笑著問她。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也要謝謝你……”如雨知道如風的心，她也知道如風這麽些年來的生活。沒有了那個人，她再怎樣強顏歡笑，那也隻是空虛的。
“姐，你有沒有想過……”
“小雨啊——”如雨的話還沒問出口，樂兒的聲音火急火燎的趕到。
如風和如雨均朝著樂兒跑來的方向看著。
“快快快……你的追魂電話來了。”她手拿著如雨的手機，一副如拿著燙手山芋般。
“幹嘛呀，你嚇我一跳。”如雨瞪著她接過。
“追魂電話？”如風看著如雨拿過手機走到一邊輕聲說起話來。
“如風姐姐你還不知道吧，那是史蒂文，史蒂文是誰你知道嗎？你也不知道吧？唉，小雨還真是，居然都沒和你說啊……我來告訴你吧，史蒂文啊，就是愛如雨愛得不得了，了不得的加拿大著名建築師啊……她一定也還沒告訴你，他們啊，決定明年春節結婚呢……”樂兒在如風耳邊絮絮叨叨，如風望著如雨的背影及打電話時幸福的笑靨，她也終於露出了微笑。一直以來，為她而懸起的心，到此時也落下。
小雨，姐姐真高興，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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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墓園的門卻早已開啟。老張還帶著一臉的倦意，向著打掃墓園的工人問著好。
清晨的空氣中，還有冬日薄薄的晨霧，使得一向幽深靜諡的墓園更是籠罩了一層肅穆。
老張眨了眨眼，不敢確認那個站在墓園之前的嬌弱的身影。
那個女子，不是經常來的那個嗎？可是今天，好像不是十號啊？而且她一向都是下午來的，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嘿，想啥，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思想。老張傻嗬嗬笑著，替自己泡了杯清香濃鬱的茶。
如風站在墓前，看著墓碑上他的照片，伸手輕輕撫去上麵的灰塵。
對著他露出微笑，笑裏卻滿是心酸。
“昨天，雲淨，如雨她們都回來了……雲淨都已經結婚生孩子了。孩子好漂亮，長得像雲淨，眼睛大大的……她的丈夫很是寵他們，也是一個大帥哥哦，雲淨說了，要找個比你帥的……還有如雨，如雨也回來了，她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以前的那些事，她好像已經全部淡忘了……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如風輕聲對著他說，“謝謝你，一直以來，都想對你說這句話，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謝謝你……”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喉頭也被酸楚哽住，眼裏漸漸升起霧氣。她深深吸了口氣，看向漸漸亮透的天空。臉上仍帶著笑意。
“知道嗎？南風集團現在發展的很好，我也算是有名氣的人了……”如風盡量以輕鬆的語氣說著，“你留下來的那筆錢，一部分我捐給了天使孤兒院，現在的孤兒院，已經重新蓋了一幢新樓，也買了新的設備，孩子們都很高興，還有一部分捐給了我們醫院的骨髓庫，還有一點，留給小哲以後留學用。你兒子很乖呢，他說了，他不會用那筆錢，要給我養老……嗬……人小鬼大……”她笑著，淚，還是順著臉頰滑下。
還記得小哲一周歲生日的時候，司任買了禮物來祝賀。臨走的時候，他交給她一個信封，他說，這是孟交代要在他兒子一周歲生日的時候，送給他，作為生日禮物。
如風打開，那是瑞士銀行的一個戶頭，開戶人是司任，密碼是她的生日。而存折上的數字，後麵的零讓她看得有點暈。
怪不得沒收花都和博一閣的時候，帳麵上的錢少得可憐，誰都知道他有可能做了手腳，可是查來查去，卻查不出這筆錢的去向。
如風笑著，心卻痛著，他是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早就替她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