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受傷的真相
如風輕輕撫上手機屏幕，這個號碼，即使不看，她也能倒背如流。存在了手機中，也存在了自己的腦海中。感慨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過目不忘了呢？
真的是過目不忘嗎？
深夜裏，沒事的時候，總是翻看著手機，總是無意的看著手機上跳出來的名字，每一次，都像是不小心，每一次都能感覺到有東西跳入了心房。那樣的輕，那樣的柔軟。
如風輕聲笑出聲，那樣多的次數，真的都是不經意的嗎？
站在南風公司樓下，如風躊躇了。手機被緊緊攥在手心，不知道該不該打電話給他。
“如風，到了樓下給孟大哥打個電話，那樣你就能順利進去了。”雲淨臨走時對如風這樣說。
如風看著手上的手機，手機表麵已有淺淺的水跡。按下了那個鍵，又關掉，又按下，又關掉……如是重複了不知多少遍，終於，還是沒有勇氣去打通這通電話。
如風走入公司，對著前台的和藹微笑著的秘書，拿出手裏的藥：“您好，這是孟紹南的……呃，總裁的藥，麻煩請您交給他行嗎？”
秘書還沒開口說話，手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她抱歉地笑笑，接過電話，說了幾句，轉頭看向如風：“您好，尹如風小姐嗎？總裁請您親自把藥送上去……”
“……”如風怔愣了下，什麽？他怎麽知道她在這兒？真是，他當然知道，雲淨肯定給他打過電話了啊。
“呃……我……我還有點事，能不能……能不能請您麻煩跑趟呢……”說出 來的話，令如風自己都訝異，什麽時候，她尹如風也會做這種臨陣脫逃的事了？
他孟紹南有什麽？又不是毒蛇猛獸，她犯得著怕他怕成這個樣子嗎？可是……是真的怕他嗎？
正想著，攥在手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一陣酥麻的感覺頓時傳過全身，如風猛地一震。
看到顯示，是孟紹南打來的。
如風緊緊握著，猶豫著該不該接呢？
前台的小姐盯著她，表情詭異。如風歉然地對著她笑，走到一邊，按下接聽鍵。
“怎麽不上來？”電話裏是孟紹南不耐煩的聲音。
如風一時不知道該 說什麽，愣是啞在了那兒。
“怎麽？怕見我？”那端傳來他悶悶的聲音，隱隱還能聽到夾雜著戲謔的笑聲。
那廝嘲笑誰呢？
“誰怕啦？”如風啪地一下關了電話，朝著電梯走去。
一直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如風還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中了他的計了。但還容不得她多想，辦公室的門就開了。孟紹南斜斜靠在門邊，嘴裏刁著煙，整個一吊兒郎當的神情，眯著眼看著她。
如風的心一跳，別開眼，伸手遞出藥：“給，這是你的藥……”
“挺能耐啊……真要去當人家的什麽家庭醫生？”孟紹南沒有接過如風手裏的藥，卻對著她不冷不熱地說道。
如風抬眼看他，敢情還在為上午的事想不通呢？
“牢您孟老大費神了，想了一個上午，還沒想通？”如風瞪著他，沒好氣的說。
“你能讓我費神就好了……隻怕你不願……”孟紹南低聲說道，說完，轉身進了辦公室。
如風站在門口，聽著他輕聲的話語，心裏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每一樣，都在心底暈開，每一樣，都在心裏翻滾。
“還不進來……”門內傳來他冷冷地聲音。
他這又是在和誰生氣呢？
如風憤憤地想著，走入他的辦公室，看到坐在辦公桌前翻看文件的他，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情。如風過去，將藥放在他麵前。
“怎麽吃都寫在上麵了，按時吃藥，按時來院換藥……我走了……”如風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
還沒到門口，孟紹南的身形卻一閃，擋在了如風麵前。
如風抬頭看他，那樣的貼近，令如風的心飛快跳動。
“尹如風……”孟紹南輕輕地喚著，喚著她的名字，那樣的輕，似乎是從他的靈魂深處飄出來的。
如風覺得渾身一震，他的輕聲呼喚，卻擊中了她內心最底層。
孟紹南怔怔地看了她好一會，沒有再說話，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轉身，先她一步開了門：“我送你……”
如風愣了下，隨即拒絕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孟紹南卻沒有說話，徑直走在前麵。
“唉，真的不用了……你那手受著傷，怎麽開車？”如風停住腳步，瞪著他的背影說道。
孟紹南也忽地停住了，良久，他才輕聲說道：“我讓白虎送……”說完，兀自拿出手機打了起來。
如風沒再說話。即使再怎樣拒絕，他也還是會讓人送她的。她又何必去做無謂的爭論呢？但，那次，她拒絕了，他卻也沒有再堅持，為什麽？如風想不透，也不想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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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開著孟紹南的黑色奔馳，將如風送到了醫院。
一路的飛馳，一路的沉默。
如風看了看身邊冷冰冰的白虎，其實孟紹南身邊的人都是很優秀的，如白虎，如黑豹，如小白，亦如左泓淨。
車子穩穩停在了醫院門口，如風開車門，對著白虎淡笑：“謝謝……”
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如風徑直推開車門，腳跨下車。
“老大的傷……是在那晚跑出你樓下時傷的……”身後忽然傳來白虎冷冷的聲音，如風怔愣，轉頭看他。
白虎直視著前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更是冷若冰霜：“老大從不會分心……別再傷我們老大的心……”即使是老大喜歡的女子，如果做了傷害老大的事，他，也絕對不會放過。
如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下的車，隻看到車子在她麵前絕塵而去，留下飛揚在空氣中的塵土，久久沒有散去。
他的傷，他的傷是在那晚傷的嗎？是因為他分心了，所以才受傷的嗎？是因為她，所以才讓他分心了嗎？是因為她拒絕了他，傷了他的心，所以……他才會受傷嗎？
如風的心開始悶悶地疼，她從來就沒有想過，他的受傷，會和她有關。
“小風，站門口發什麽愣哪？”袁袁看到如風一副呆呆的樣，不禁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如風猛地回神，望向袁袁，忽然之間有股想要擁抱住她的衝動。
“袁袁……我能抱抱你嗎？”
“啊？”袁袁瞪大了眼，看著如風，伸手撫上她的額頭，沒燒呀。
如風笑著扯下她的手，伸手抱住她，才忽然之間感覺到有絲暖意，眼底，卻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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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下午，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
是她害他受了傷嗎？是她嗎？如風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覺，隻是覺得難受，覺得有東西堵在了胸口，堵得她的心直範疼。
是過意不去吧？如風這樣想著。可是，怎麽會過意不去呢？他是想要侵犯她啊，難道她不該推開他嗎？那是他自找的吧……
打開公寓的門，如風疲憊地靠在門上。
“姐……”一個身影飛奔出來，投入了她的懷抱。
如風詫異：“小雨？怎麽就回來了呢……也不打個電話？”
如風看著麵前的如雨，臉上溢開了燦爛的笑容。
“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怎樣……半個多月沒見我？有沒有想我啊？”如雨瞅著如風，朝著她眨眼。
如風笑著刮了下她的小俏鼻：“想啊……可把我給想死了……”
“哈哈……”如雨青春的笑聲溢滿屋子，一直以來的冷清，因為有了如雨，一下子熱鬧起來。
“姐……明天你休息嗎？”吃飯的時候，如雨問著如風。
“有事嗎？我可以和我老師說下的，明天是周末，查完房應該可以休的。”如風夾了筷菜到如雨的碗上。
“想跟你一起去逛街啊，好久沒去街上了，想去呢……”如雨嘴裏塞滿菜，含糊不清的說著。
“嗯，好啊，我陪你去……”如風看著如雨，滿眼的愛憐。
如雨已經長大了，現在是大姑娘了。那白皙的皮膚上透著粉紅，眼睛也閃亮閃亮的，身上也傳出少女應有的青香，聲音清脆，笑聲響亮，每一處，無不透出青春的氣息。
如風低頭吃飯，看著如雨健康的樣子，如風的心裏滿滿的，這輩子，她所有的希望，都在如雨身上。
“姐……你有聽過孟紹南嗎？”如雨忽然之間說出這樣的話，令如風的飯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裏，她一個勁地咳嗽起來。
“姐，你怎麽了？小心點嘛……”如雨放下碗替如風拍著背。
如風喝了一大口開水，才稍稍平息了下嗆咳：“沒事沒事……”如風悄悄望向如雨，三年前的事，她沒有跟如雨說過半個字。隻是告訴她爸爸媽媽都離開她們了，以後，她隻能和姐姐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