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時海出事(1)
說著,時一琪將懷裏的小顧岑抱到何靜秋的麵前,一隻手抓著小顧岑圓乎乎的小手,朝著何靜秋揮了揮,學著小孩的聲音:“外婆,不哭。外公肯定沒事噠!”
何靜秋看著小顧岑,咧了咧嘴,道:“這小孩真是一天一個樣。”
幾天前見,還小小的,現在全身都是肉。
“媽,你要不去休息一會兒?我在這兒看著爸。”時一琪扭頭看了一眼帶著氧氣罩的時海,說道。
她媽肯定在這裏守了一晚上沒睡,整個人看著一下子都老了很多。
何靜秋搖了搖頭,道:“我在這兒守著。”
時一琪見她眼裏堅定,再多說幾句也沒用,便閉了嘴。
顧謹言和蘇澤宇找醫生談了半個小時,兩個人臉色很難看。
時一琪看向顧謹言,問:“我爸的病情怎麽樣了?”
顧謹言沉著一張臉,看著時一琪抿著沒說話。
蘇澤宇也有些為難的開口道:“其實問題說大也不大。”
他停頓了一下,到:“隻是有些麻煩。”
時一琪見兩個人神色不好,心裏大概也有些低了,她低聲道:“治不好嗎?”
站在時一琪旁邊的何靜秋聽了,整個人眼睛一翻,朝著地上倒去。
蘇澤宇站得離她近,伸手將何靜秋撈了起來。
剛才跟蘇澤宇他們談論問題的醫生過來,看見何靜秋暈倒了,對身邊跟著的護士說道:“隔壁病房空著,先將她放隔壁吧!年紀大了,又熬了一夜,身體也吃不消。”
蘇澤宇抱著何靜秋去了隔壁病房。
時海這邊病房內,除了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時海,便剩下顧謹言跟時一琪兩個人。
時一琪看著臉色難看的顧謹言,道:“阿言,我爸到底怎麽樣了?”
顧謹言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伯父的病需要做兩場手術,第二次手術成功率不是很大,蘇澤宇沒有這方麵的手術經驗,大概隻有五成。”
顧謹言聲音十分平靜,但是字與字之間的吐音間隔空格很大。
時一琪眸子半垂,道:“那換其他醫生呢?我們去別的醫院,不行就去國外找醫生。”
時一琪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這些情況顧謹言都考慮過了。這手術國內的醫生幾乎都沒有經驗,唯一有經驗的隻有顧謹言醫學院的導師,可是他已經年邁過世了。
他的導師教過他這類手術的應對情況。
但是他無法做開顱手術。
顧謹言的手捏成拳頭,緊緊地握住。
“國內的醫生都沒有這類經驗,唯一有此類經驗的醫生是我大學時期的導師,不過……”顧謹言停頓了一會兒,道:“他已經年邁去世了。”
時一琪才燃氣的希望突然破沒了。
她腦子裏有些漿糊,無法思考,抱著懷裏的小顧岑,她突然說道:“阿言,你是他的學生,他沒教過你嗎?”
“教過。”顧謹言開口說道。
他的導師還在的時候,在他的監督下,顧謹言是做成功過一次這類手術,隻是……
“那你沒學會嗎?”時一琪覺得顧謹言什麽東西隻要教過兩邊都會,為什麽這個手術他沒學會?
“我知道原理,但我做不了。”顧謹言道。
他可以將原理告訴蘇澤宇,但是蘇澤宇沒有這類手術的經驗。這場手術風險很大。
時一琪沉默了一會兒,低著頭,道:“那就蘇醫生做吧!五成也不一定會失敗的。”
顧謹言聽到時一琪的話,突然看向她,將她眼底的悲傷看進了心裏。
他感覺心好像被一把鈍刀折磨著劃開,一刀一刀的,十分疼。
他緊緊的握著拳頭。
時海剛進行了一場緊急的救援手術,明天要將兩場手術合在一起做,不然時間拖得越久,手術成功率越低。
“嗯。”顧謹言回應時一琪。
時一琪走到窗戶邊的椅子上坐下,抱著懷裏的小顧岑,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時海。
五成的幾率,她心此刻慌張的厲害,心跳的沒有一絲節奏。
顧謹言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時一琪。
“我去找蘇澤宇商量商量。”顧謹言在這密閉的空間內待不下去。
看著自己的妻子,還有躺在病床上的老丈人。
他可以做得手術,他卻因為心裏的忌憚,不敢做。
“嗯。”時一琪應了一聲。
顧謹言轉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清晨的走廊內,安靜的很。
顧謹言一眼看見正在跟醫生說話的蘇澤宇。
他抿著唇,半響後,走到了過去。
他對蘇澤宇道:“手術的時候,我跟你一起進手術室。”
蘇澤宇聽到顧謹言的聲音,有些詫異的看向他,道:“你也一起進手術室?”
顧謹言覺得,隻是進手術室,應該沒問題。他可以站的遠一些,看電子顯示屏上的記錄。
如果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更正蘇澤宇。
這樣他應該可以做到。
這樣還可以提高手術的成功率。
隻要不是他親自做開顱手術肯定沒關係的。
顧謹言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
顧謹言點頭,道:“我跟你一起進手術室。”
蘇澤宇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剛才討論時海病情的時候,蘇澤宇看到顧謹言說道他的導師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對。
而且顧謹言從來不進手術室。
雖然蘇澤宇記得顧謹言大學的時候,解剖學的課程也一直都是第一,這樣的天才,不做手術,太讓人費解了。
“沒事。”
四個小時後,時海再次被推進手術室內。
時一琪在手術室外等著。
顧謹言和蘇澤宇都穿上藍色的隔離服,戴著口罩,露出一雙眼睛消毒後進入手術室內。
手術開始,蘇澤宇手執細長的手術刀,手法利落的劃開腦部的皮膚,裏麵露出鮮紅的血液。
顧謹言站在旁邊,眉頭緊擰,看著顯示屏上的場景。
一切都在正常的軌道上,手術一步步進行著。
顧謹言看旁邊看著,也不能放下心裏得緊張。
這樣的情況宛如多年前,他也是穿著一身藍色的隔離服。
與那時候不一樣的是,那晚,拿著手術刀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