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沒看見,你們繼續
時一琪覺得自己燒糊塗了,坐在陸南箕的車裏,她又沉沉的睡去。
直到她再次醒來,睜開眼睛,發現顧謹言坐在她的身邊。
他身上穿著白大褂,挺直的背,交疊的腿,還有他腿上放的藍色的文件夾,與那翻動文件裏紙張的手。
安靜如他,除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整個房間沒有一點其他的聲響。
“身體怎麽樣了?還難受麽?”顧謹言雖然在看文件,但是一直注意著時一琪這邊,她剛醒過來,睜開眼,他就已經察覺了。
顧謹言放下手中的文件,伸手摸上了時一琪的額頭,她的額頭沒有她剛進醫院時那麽熱了,溫度降了很多,但是還沒有恢複正常體溫。
顧謹言收回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額溫槍,測了一下時一琪額頭的溫度——37.5度。
比起她剛進醫院那會38.9度,已經降了不少了。
時一琪側頭看向顧謹言,她才發現這裏是醫院。
“阿言。”時一琪輕輕念道。
她的嗓子低啞,嘴唇幹裂,有些難受。
她側身,兩隻手撐著病床,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左手有牽扯。
她扭頭看向自己的左手,還沒看清,視線就被一隻大掌遮擋了。
顧謹言的右掌遮住了時一琪的雙眸。
“時時,別看,你感冒有些嚴重,需要打點滴,再過二十分鍾就結束了。”顧謹言的話很輕,很柔,像是在哄著她。
“好。”時一琪輕輕應道。
然後她將頭的方向又挪回右邊,對著顧謹言,顧謹言遮擋在她眸前的大掌這才挪開。
他拿起床頭櫃的水杯,裏麵的水一直保持著溫熱,涼了他就將水倒掉一部分,再參入熱開水。
他摸了摸水杯的溫度,然後放回床頭櫃,坐到時一琪的病床邊,他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背後給她塞了兩個枕頭,讓她靠著舒服一些。
顧謹言拿起床頭櫃的水杯,遞到時一琪的嘴邊,時一琪嘴幹的厲害,一整杯水喝的幹幹淨淨。
“還喝麽?”顧謹言問道。
時一琪搖了搖頭,右手拽著顧謹言的衣袖,有氣無力道:“阿言,難受。”
“哪裏難受?”顧謹言將手裏的空杯放在桌上,轉頭看向時一琪,見她被水滋潤過的雙唇不再那麽幹裂,柔聲問道。
“全身都難受。”時一琪說話鼻音很重,“心裏最難受。”
顧謹言聽到時一琪的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裏也顫了一下,他何嚐不難受?
顧謹言的大掌摸著時一琪的頭頂,輕輕的撫摸著她柔軟的發絲,安慰道:“沒事,你是感冒了。現在還有一點熱,等退燒了,就不難受了。”
顧謹言大掌下的頭顱晃了晃,時一琪雙眸裏閃著淚光,“阿言,你已經好幾天沒給我發晚安了,我夜晚睡不好,晚上總是夢見我們之間發生很多不好的事情。”
時一琪嗓子疼痛,卻任然繼續說著,“阿言,那天我們明明說好了,可是你在遠離我……”
顧謹言將時一琪摟進自己的懷裏,格外注意她打著點滴的左手。
他低沉的嗓音泛著幾分憂傷,道:“時時,他們都說,兩個人談戀愛,先愛上的那個人就輸了。如果我們之間要分先後,明明是你先愛上我的,可是為何是我輸了。”
“我這兩天嚐試著不聯係你,可是腦海裏心心念念都是你,我想我可能中毒了,隻有你才是我的解藥。”
顧謹言摟著時一琪,腦袋貼著時一琪的腦袋,在時一琪看不見的背後,他眸子裏光彩流轉。
時一琪的心髒慌亂的跳動著,顧謹言的話語敲擊著她的內心,讓那份雜亂,跳得更加的歡快,像是要突破她的胸膛。
“阿言,我想好好了解你,用最快的時間去了解完整的你,然後我們去領證,好不好?”
時一琪也退讓了一步,給了顧謹言一個他們未來的藍圖。
“好。”顧謹言眼睛閉上,再次睜開,雙眸裏的色彩消失殆盡,又變回原來的模樣。
“時時,你先好好養病。”顧謹言鬆開時一琪,扶著她,讓她躺下。
他剛起身,時一琪就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一雙眸子一直盯著他。
她臉上的神色還是有些慘白,活脫脫一個病人的模樣。
“阿言,我餓。”時一琪道。
現在已經是夜晚九點了,時一琪在病房裏躺了十個小時了,肯定餓了。
顧謹言低著頭,看著時一琪,唇角微勾,道:“你不是說,我秀色可餐麽?先食秀色。”
時一琪“噗嗤”一笑,一副病人慘白的臉,笑著卻格外的很好看。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突然緩和下來。
“我真的餓了。”時一琪的語氣帶著撒嬌的味道。
“我知道,我已經讓劉姨煮了粥,蘇澤宇開車過去拿了,很快就會回來了。”顧謹言道:“在此之前,你隻能先食我的秀色了。”
“那我要吸食你的精氣。”時一琪拽著顧謹言的衣角不放手,一雙眸子很是勾人。“你說我現在生病了跟你親吻,你會被我傳染感冒麽?”
“不會,我抵抗力很好。”
顧謹言在時一琪病床旁邊坐下,兩隻手撐在時一琪腦袋兩邊,上半身子漸漸的向下壓去。
時一琪看著越來越近的的麵孔,雙眸不自覺的閉上,雙唇卻遲遲沒有他的氣息。
她睜開眼,顧謹言已經近在咫尺,時一琪的雙眼與顧謹言的雙眸對視,隔著鏡片,卻可以清晰的看見了他眼裏自己的影象。
“唔~”
猝不及防,時一琪睜著眼睛看著顧謹言的雙唇直接貼了上來,她白皙的麵頰立刻沾染了幾分緋紅,看著像是抹重了腮紅。
時一琪緩緩的想閉上眼,嘴唇上的重量卻輕了。
“時時,看著我,你說你想了解我,那就要一直看著我,了解我。”顧謹言離得很近很近,說話的氣息全都噴灑在時一琪的臉上。
時一琪的臉更紅了幾分,但那閉上的雙眼又重新睜開,唇上的壓力又下來了,她嗅到了顧謹言身上沾染的消毒水的味道。
“咚咚!”門不合時宜的響了兩聲。
緊接著“哢嚓”一聲,門從外麵被擰開了。
顧謹言立馬鬆開了時一琪的唇,轉頭看向那扇被打開的門。
門口,蘇澤宇呆愣的看了五秒鍾,以後,拎著手裏的保溫桶,往後退了兩步,道:“我什麽也沒看見,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