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何聞笛側·銀鑰之秘，其一
“你能……回到過去？”
何弦音一時錯愕。
“我不確定。”何聞笛搖頭道，“而且，我沒法具體跟你們解釋這件事，說多了可能惹禍……姐姐，如果你相信我的話，能不能先把你‘回不到過去’的原因，跟我解釋一下？”
“‘如果’個頭，你什麽時候這麽見外了？……哦，獨立了嘛，倒也挺好。”何弦音發完牢騷，才開口，“好吧，理由也很簡單，就是咱們世界的法則限製。世界的法則、世界內的特殊力量，你們管這玩意叫啥來著？”
“血脈。”何聞笛回答。
“哦，對對，血脈。”何弦音懶洋洋答道，“你走之後這幾十年，世界別看是這副慘相，技術的進步可一直沒停過，都能算成一、兩輪工業革命了……因為超能力的出現，基礎物理學研究也有了很大的推進。當然，身為一個分身，我的記憶還是沒有那麽清晰的，所以接下來，我要轉述‘本體’那邊的話了。”
何聞笛等三人專注地聽著。
“‘本體’那邊提了個問題。”何弦音又抬頭聯絡了一會兒，皺眉道，“她問小笛和今今，你們知道所謂的和弦——‘超能力’，它到底是什麽嗎？”
“……”
何聞笛和吳今對視一眼，然後給出了各自的答案。
“《魔法禁書目錄》？”何聞笛開口。
“《魔法少女小圓》？”吳今說。
“噗！”何弦音笑彎了腰，“本體那邊也在樂呢，我替你們模仿一下。好吧，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麽會用這樣的比喻嗎？”
兩人又思考了一會兒。
“我先說吧，”吳今猶豫地舉手道，“對了，可以叫你媽媽嗎？”
“當然，不然還能是什麽？”
“好的，媽媽。我想的是……《魔法少女小圓》裏麵，女孩們通過祈願實現了願望，但從此就變成了‘孵化者’的傀儡，要在通往絕望的黑暗之路上一直走下去，越是戰鬥就越接近‘魔女’。咱們的‘和弦’倒不至於這樣，但通過祈願獲得，以及‘透支希望會讓自己變黑’這兩件事，是相同的。小姨大概還不清楚吧？如果勉強自己，祈求太強大的力量，身體是會……逐漸變成凋零的。那些徘徊在地麵上的巨型凋零，有一部分就曾經是人類。”
“這，這樣嗎！”何聞笛嚇了一跳，“還好我之前沒透支過‘無光瀚海’。”
“你那個本來也不太容易透支。”何弦音懶洋洋說道，“忘說了，你姐我的超能力能夠看透其他人的‘特質’。你的能力跟吳今他爹一樣，是‘觀測者’係的，通過自我觀測來否認現實，量子力學的原理。跟其他幾係相比，對自身的副作用算是最小那級。”
“那我就放心了，”何聞笛撫胸歎道。
隨後，她也想好了自己的答案。
“我覺得，咱們的能力跟《魔法禁書目錄》裏，‘隻屬於自己的現實’比較像。我的‘無光瀚海’也好，小今的‘那個火焰’也罷，應該都是‘心境’化成的力量吧？每個人的能力才會是不同的，而且隨著心境變化，能力的效果也會變化。像我的能力，就同時有潛行和破防這兩種效果。”
“嗯……”
聽了兩人的分析，何弦音沉吟。
“組合起來就差不多了，但也不全對。《魔禁》中，依靠自己的意誌改變概率；《魔圓》裏，通過祈願獲得力量。不過，有一點跟這兩者都不一樣！那就是，這個力量的本質是‘物質’，而非能夠造就奇跡的‘魔法’。”
“什麽意思？”
“就是說……奇跡和魔法並不存在~也許在其他的宇宙裏存在吧，但咱們不行。”
何弦音悠哉地說道，開始在地上兜起圈子。
“就說剛才的那兩部作品吧，《魔禁》和《魔圓》的背景都很黑——由巨大意誌操弄的世界、庸人自擾的人類、無端卷入風暴，被撕扯成碎片的嬌嫩的孩子們……但，其中卻存在著扭轉一切的奇跡，那是連整個宇宙也能覆寫，連時間也能逆轉回最初的力量！”
“《魔禁》裏，那個力量叫做‘魔神’和‘幻想殺手’，《魔圓》裏則叫‘圓環之理’和‘焰魔’。有了這些奇跡的存在，一次次的悲劇能得到逆轉，充滿痛苦和哀傷，但離絕望很遠的世界能夠出現……”
“但咱們不行。改變概率、改造物質、推動命運，甚至穿梭空間和平行宇宙……這些，咱們的‘和弦’辦得到，但影響時間就不成了。這是咱們這個世界的絕對限製，就像是花兒謝了依然會開，卻永遠不會再是去年的那一朵一般。”
說這話時，何弦音似乎有些感傷。
何聞笛笑笑，“死過一次，但我還是何聞笛。”
“我現在也是何聞笛了。”
“你夠了！搶我名字的事沒完，等著我以後跟你算賬！”
——好吧，跟老姐說話，嚴肅勁兒根本就保持不住。
“所以……”何聞笛思考道，“沒法穿越時空，是因為咱們世界的人沒這個能力，而不是真的有什麽限製咯？”
“正確。”
“那，我有計劃了，雖然也要看運氣就是。”何聞笛一拍掌，“姐，咱們世界最強的‘空間能力者’是誰？或者說，是誰把你們送到平行宇宙的？我要是做完自己的事兒後有空，就順道去看看。”
“嘿嘿。”何弦音突然竊笑，“不用你繞路啦！——這個人，正是你現在要去找的老白。”
……
一個小時後，何聞笛三人回到了吳今現在的住處，也就是所謂的“流星協會”。
天色已經黯淡下來，為了方便人們的作息，這“人造太陽”也有日暮。
“我了解你們的想法了。”蕭哥沉吟道，“去拜訪那位‘銀鑰之子’白女士對吧？我們有她的隱居地址，但那是一類機密。我得報上級審批，就算有‘異界探索隊’作保，信使全速出發，手續下來怕是也得半個月了。你們等不了那麽久吧？”
“抱歉，這個真的等不了……”何聞笛無奈道，“還有別的辦法嗎？不成的話，我也隻能漫天撒網了。”
“有的，不過沒法走官方的渠道，是我私人的關係。”蕭哥猶豫了許久，才開口，“……你們不用想什麽‘流星協會’，就當這是一個‘異界探索隊’的小迷弟，一個你們家的世交提供的幫助吧。我的父親和母親，受過何小姐姐姐的許多幫助。再說，如果真有‘逆轉未來’的辦法的話，這是造福世界的大好事，也由不得我猶豫拖延。”
“你……很有氣魄。這麽亂七八糟的事都能接受，甚至能主動出頭。”何聞笛警惕地盯著這個文質彬彬的眼鏡青年，“我看你也就二十出頭的歲數？你……真的隻是個民事超能力協會的會長嗎？不會背地裏跟上麵告狀吧？”
“這個嘛……”蕭哥扶了扶眼鏡，神秘地笑了，“請相信我，何家小阿姨。我知道的事情，也許比你，甚至比你姐姐能夠想象的，都要多得多。有機會的話，替我跟天心問好。”
“天心？那是誰？”
青年卻沒有回答，隻是平靜而又裝X地，比了個“噓”的手勢。
隨後，就被他那金發碧眼，相貌稚氣表情野蠻的女友兼助手捏著耳朵，拖回辦公室幹活去了。
——這，也是個有故事的貨啊……
何聞笛一臉無語地思考著。
終於，夜幕降臨。何聞笛在協會裏吃過簡陋的晚飯，跟小外甥吳今、女孩星月遙聊了一會他們的故事，便辭別兩人，徑直回“無限城”會合了。
這第一天，何聞笛的收獲不小。她也想聽聽其他人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