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劍意
時間回到半天前。
在夜幕的掩護下，水晶抱著柳淩霜，在將軍府的屋頂上降落。
柳淩霜已經好久沒出手戰鬥過了，上次出手，還是圍毆另一頭“八岐大蛇”時，給團隊當盾。但這並不意味著她不可靠，事實上，隊裏的姐姐們已經發覺了這個小丫頭的獨到優勢，便是靈動的“武術招式”，與過人一籌的“忍耐力”！
前者，是出身自武俠世家的饋贈；後者，則是她個人的天賦了。
在進行艱苦的“霸氣”、“六式”和“流櫻”修行中，她像是不會累似的，總能堅持訓練到最晚，不計得失地專注努力；在剛登上鷹眼居住的島嶼時，也正是她堅毅的戰鬥姿態，嚇倒了圍毆上來的大猩猩們，也贏得了鷹眼的好感。
就說這次吧，將軍府需要有一人從上路攻擊，而最合理的策略便是，趁夜埋伏在最高層的屋頂上，待白天接到信號，再全員一起出擊。白天的喧囂會取代黑夜的寂靜，成為迷惑凱多手下那幫“見聞色大佬”的朧霧。
但如此一來，就意味著必須要有一個人一聲不吭，在敵人環伺的“將軍府”中埋伏一宿。需要實時與全員通話的何聞笛不行，洛書也有別的任務；具有“擬態”能力的葉明珠本來最合適，但她性子多少有點急，不是很合適，而且正麵還需要她的戰力；最後，水晶自告奮勇，卻被柳淩霜搶先了。
“隻是一宿加半天而已嘛。”她輕鬆地說道，“小時候打坐煉氣，時間比這還要長呢。隻要給我炊餅和水，兩天兩夜都不在話下。”
年長，但仍然屬於多動症年齡的“大姐姐們”，頓時投來了敬佩的目光……
於是，便決定了由柳淩霜，擔任本次任務中最艱苦，也是最關鍵的“潛伏、攔截”任務。誓要在其他人趕到前，把大蛇攔截在將軍府高層的“大型和室”內。
“淩霜……”把柳淩霜送到目標點的天花板中潛伏後，水晶輕拍對方的肩頭，“看你的了。”
“嗯，放心吧，不會給船長……給水晶姐丟臉的！”
作為“海賊”共同行動的數日，也讓兩人積累下了不錯的友誼。
水晶歎了口氣，“別為了我戰鬥啊。隨機應變，保持頭腦清醒。不行就跑，我們四個都在你背後。”
“嗯嗯。”柳淩霜連連點頭，答應下來。雖然，也不確定她有沒有全聽懂。
總而言之，時間推移……
柳淩霜伏在黑暗的天花板上，悄悄睡了一會兒，但擔心打呼嚕，也沒有睡得太沉。差不多快到行動的時間了，她起身清心打坐，讓身心調整到適合戰鬥的狀態。
靜若處子，動若……遊龍。
因為冷靜而擴展出去的“見聞色”，感知到了腳下兩名“強者”的動態。
她悄悄從牆縫裏看下去，注意到那是“大蛇禦庭番眾”的兩名忍者。
兩人都是體格魁梧，比柳淩霜高大兩倍有餘。
其中一個圓溜溜的，原著中暫且無名，是“禦庭番眾”中體格最大的那位。他在故事裏被小忍用“碎蛋投石”暴擊，捂襠狼嚎，算是比較倒黴的一位了。雖然體格大，卻能夠飛簷走壁，擅用忍鏢。他的鏢跟他的體型一樣，都很大，丟出去簡直就是血滴子。
另一個則麵容方正，大嘴如驢唇，背著長柄忍刀，戴著類似戰國武將的頭盔，與其說是忍者，倒不如說更像武士。他在原著裏是有名字的，叫做大黑，當然這也不重要。
單以“見聞色”的感覺來說，這兩人的實力並不如柳淩霜，但合力攻擊就難說了。而且，行動時機未到，需要靜等……
於是，很有耐心的柳淩霜，便在房梁上又打坐了二十分鍾，腦子裏稍微規劃了一下一會兒的戰法，倒也沒多想。
她知道，局勢瞬息萬變，能夠算明白的，大概也就“隊裏其餘四人”那樣的聰明人！柳淩霜自認不夠聰明，於是她選擇調養氣息，把“自己的狀態”調整為最佳。
——就隻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比起進攻的“巧計百出”，能夠“應對一切”才是盾的職責。
終於，何聞笛的指示，通過內置式耳機傳到柳淩霜耳朵裏。
外麵也開始騷動。
腳下的將軍府大門，傳來了廝殺聲與哀鳴聲。
身下清晰可見的兩名“巨型忍者”，也各自拿出自己的武器，做好了接應的準備。他們說著話，聽起來像是，“大蛇大人要從這走？快準備‘巨型紙鳶’！”
柳淩霜靜靜地等。
她又不是笨蛋，自然能夠意識到，那所謂的“紙鳶”，恐怕正是大蛇從府內逃走的關鍵！既然如此，該出手的時候，自然就是他們把“那玩意”拿出來的瞬間……！
隻見兩個忍者大漢翻起地上的榻榻米，從中抽出一卷幾乎有六、七米見方的布料，以及同等長度的巨大竹簽，細心地把它穿成一隻風箏。那布料放在地上竟會無風自飄，顯然是和之國才有的，異常珍貴的“浮力布料”。
——如果何聞笛或水晶在的話，便會想起，原著中確實出場過這樣的布。記得小忍在用完“碎蛋擊”，乘風箏逃走時，那風箏便飛得很詭異，仿佛能自己飄行似的；早期，路飛與相撲力士對決的章節，也有莫名飄在空中的裝飾性穹頂。
至於柳淩霜，她隻是覺得這玩意很帥氣，如果能偷個十米八米的，回去扯布頭做衣服就好了！話說，她還真跟鄰居家阿姨學過女紅！
胡思亂想，隻是一瞬間。
柳淩霜心智清明，沒有放過敵人背身對她的機會。
——推開天花板和舍身躍下，隻用了三分之二個動作。
——闊背刀斜斬，劈向“玩飛鏢的胖子”頸部，則是最後的三分之一。
崩！
胖子應聲倒地！
此為祖父“兵家劍”劍意之一，“精淬”！
籌謀動作，規劃姿態，反複訓練直到成為本能。若用一個動作便能完成移動、攻擊和防禦，那就絕對不要出第二招。
後世的“獨孤劍聖”，將此道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但這就不是身為“唐人”的柳淩霜所能知了……
總之，胖子已經口吐白沫昏倒了，那好歹也是個高手劍士的“大黑”才反應過來。
悶哼，“嗆啷啷”一聲，忍刀出鞘！
抬劍，上段架，兩米多高的“巨刀”，以刁鑽的方位和速度向柳淩霜斬來！
——招架！
當！
兩刃相碰！其一，斷！
折斷的自然不是柳淩霜的刀。
她這把闊背刀乃是采用老家的“沙金”、“玄鐵”，與火影忍者世界“隕鐵”融合，打造而來，雖然柔韌靈動不及水晶的“幻刃”，但厚重威猛有餘，又灌注了柳淩霜的“高級武裝色-流櫻”，強度已殊不下於索隆手中“黑刀”。
大黑那把刀再好，再重，畢竟也隻是把“凡鐵”！
柳淩霜這下招架也有個門道，乃是在碰撞時特意抖刀拖拽，提升對對方武器的破壞性，務求一次接觸，便將凡俗兵刃斬斷！
此為祖父“兵家劍”劍意之四，“仗勢”！
沒錯，就是“仗勢欺人”的那個仗勢！
這裏要說明一句，柳淩霜的祖父雖然是天下無雙的大劍客，武功當世絕頂，卻並不是什麽一心求道的“劍癡”，反而是個愛好廣泛、性子疏懶，隻把“劍”當做人生愛好之一的雜學家。
所謂“兵家劍”，也正是“以戰爭之道入劍”。
不求一劍索魂奪命，但求劍劍中正平實，不過不失，消耗而勝，偶爾也玩點花招或倚仗神兵。就是這樣實用主義、略帶賤氣的劍法……
用祖父自己的話來說，他恐怕永遠都攀不到所謂“劍癡”“劍聖”的高度，也無法想象一心隻想著劍是怎樣的；然而，他這把“不專注”，浸染了太多世俗凡情人生的劍，卻曾將多位那樣的“劍癡”斬落塵埃，斷於刃下。
“……為何呢，祖父？”
“誰知道呢。許是我在這塵間還多少有點依戀，不甘心就那麽去死吧。而‘他們’卻全心探求劍道，忘記了人間還有更精彩的事物，甚至一念成魔，失了‘大義’。也就不免以劍始，以劍亡了。”
“……揮劍時，卻不要全想著劍？”
“哈哈！小梅梅不用想這麽多啦！畢竟，你用的是刀！”
……
不知為何，柳淩霜想起了爺爺花白胡子直顫的笑臉。
但也沒時間細想了。大黑眼見劍斷，便忽地向後躍去，雙手掏出手裏劍！
柳淩霜也一步緊追，喚醒！“天龍隱”！
這覆蓋了藍光的覺醒龍鱗，讓擊打在皮膚上的手裏劍偏離了方向。大黑臉帶驚愕，但已經結束了。
柳淩霜將他逼到牆角，刀背化作鈍器，狠狠地敲在鎧甲的脆弱部。
破鑼般的響聲，大黑身形跪下，柳淩霜又當頭一掌奪走了他的意識。
十歲的女孩微微喘息，想著幸好自己的襲擊足夠突然，不然就麻煩了。
然而，戰鬥還沒有完……
“有，有刺客啊！護駕！”
推門進來的，是驚慌失措的大蛇，以及從陰影中竄出來，護在他麵前的三名“禦庭番忍者”。
雖然體格小些，看起來卻都不比剛才那兩個弱。
居中的甚至更強。他赫然正是禦庭番眾此時的領袖，與“赤鞘九俠·雷藏”並稱“和之國忍者雙雄”的，光頭老者福祿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