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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收民心(五)

  朱慈這麼一說。


  張慶臻顯然意識到了,早在昨天的時候,朱慈就已經想對國丈下手了。


  但是國丈能和其他的人一樣么?那可是周皇后,也就是現在周太后的親生父親。更是聖上的外祖。


  聖上哪怕殺再多的人,頂多會被冠以殘暴的凶名,但如果連親生的外祖都動了的話……世人又該怎麼樣誹謗聖上?

  無情無義?不顧親情?衣冠禽獸?


  但對於朱慈來說,他對嘉定伯周奎這種外祖沒有任何感情所言。


  其貪婪自利的程度,遠遠超出正常人的想象。


  原本歷史上,崇禎號召朝臣捐款,周奎哭窮,一個子也不願意捐,後來周皇后拿出五千兩偷偷塞給父親,讓他以自己的名義再添補一些捐出來,好為群臣做個表率。


  但最後……周奎捐出的數目是三千,中間還貪墨了兩千進去。


  等到李自成進城,拷掠其家,得到的銀子是……三百萬兩。


  後來清兵入關,周奎將逃到他家躲避的太子朱慈烺獻給了清軍,來保住自己的命。


  多爾袞又命其誣陷朱慈烺為假太子,以便順理成章的殺戮。


  周奎毫不猶豫的同意,還打傷了死也不願意改口的坤興公主。


  這樣的人心中可把自己當做外祖?當做大明的國丈?!

  昭仁,坤興,父皇,母后是他的親人,朱慈認可。


  至於周奎這種人,朱慈提不起一絲的親近之感,即使內心還殘留著朱慈烺的靈魂,但在融合了他本身的記憶后,亦無法讓朱慈對周奎的殺心動搖一分。


  如今在得知其家人竟然為了修建房屋,而私掠京營士卒充為苦力。


  那種怒火更是難以平復。


  「聖上,嘉定伯畢竟是周太后的生父,如果……」張慶臻吞吞吐吐道,昨天朱慈並沒有在名單上寫周奎的名字,而他卻沒有按照朱慈的命令,將其抓捕。


  畢竟考慮到許多方面的原因,以張慶臻的立場,他是不敢私動嘉定伯的。


  「嘉定伯是朕的外祖不假。」朱慈目光微凝。「然其包藏禍心,意圖謀反,朕也不得不大義滅親。」


  謀反?

  張慶臻一愣,沒反應過來,雖然他私下裡也覺得嘉定伯不是個東西,但那傢伙就算再垃圾,也不可能謀反啊。


  張慶臻自己在負責城中治安一事,卻也沒聽說嘉定伯要謀反啊?聖上又從何而知?


  「卑職未聞嘉定伯謀反之兆。」


  朱慈面不改色。「其劫取軍士,以為己用,豈不是意圖謀反?此等大罪,雖為國丈,亦不能容。」


  「回聖上,據卑職所知,嘉定伯所用軍士乃是為修築房屋所用……」張慶臻以為剛才的彙報中,聖上可能聽錯了,不得不重新強調一遍,免的真發生這樣的誤會,冤殺了國丈,那他就罪孽深重了。


  這一點朱慈當然知道,周奎該死,唯一的難題是如何向周太后交代。


  張慶臻是絕對不敢動周奎的,只能由他親自動手。


  並且需要足夠的借口,嘉定伯顯然不會謀反,但這並不妨礙朱慈的刻意栽贓。


  朱慈冷冷的望向張慶臻一眼,繼而說道。「恐怕,所謂的修築房屋乃是為其掩飾謀反的借口吧!」


  此話一出。


  張慶臻心中頓時一凜,聖上一口咬定嘉定伯謀反,看起來已經下定決心治其於死地啊。


  於是乎,明白朱慈意思的張慶臻也不再多言,作為朱慈的最初班底將領,等待著朱慈的命令。


  他是大明的忠君黨,即使感覺這些么大義滅親有些不妥,但也不得不服從。


  「帶著京營軍兵,將嘉定伯府上周圍百步之內的地界封鎖,其中無關人等,責令其離開,凡屬嘉定伯府的人,上至嘉定伯本人,下至府上家奴下人,一個也不準其離開半步,待此間事畢,朕親自過去處置。」


  「謹遵聖命!」


  張慶臻聽后抱拳領得口諭而去。


  朱慈又叫來了謝芳,對其耳語了一番另有吩咐,後者聽后明顯感到不適。


  「這……」


  眼看謝芳有些猶豫,朱慈感到不悅。「揚忠伯,朕既然令你入了錦衣衛,你便是朕的親軍,既然是朕的親軍就應該知道親軍是什麼意思?那便是朕的刀子,朕要殺人,刀子會猶豫么?」


  謝芳額頭大汗,立刻扣首請罪,他並非不願意遵旨,而是猛的一聽朱慈交代給他要做的事情有些發愣而已。


  引的朱慈不悅,這可讓謝芳感覺到惶恐。


  謝芳從一個小小的衛指揮使封爵得勢,可全部依靠著朱慈的上位,如果失去了寵幸,謝芳的下場絕對不會好。


  他和朱慈就是綁在一個繩子的螞蚱,在京城沒被攻破前,利益還是一致的。


  「去把。」


  「卑職遵命。」謝芳得令告退。


  而隨著對嘉定伯處置的安排放了出去,朱慈又不得不繼續監刑百官。


  一下午,屁股都快坐疼了。


  直到日色遲暮之時,所有的犯官基本被屠戮一空。


  接下來留一部分人收拾殘局,朱慈遣散了眾官。


  準備去收拾嘉定伯。


  百姓還有沒散去的,但在王先通的安排下,為朱慈清理出了一條路。


  這些即使不用朱慈吩咐,下面的人也有眼色去辦好。


  「起駕!」隨著胡豐主一道嘹亮的嗓音劃破上空。


  腳麻了的朱慈站了起來。


  等候他的是別人已經牽過來的御馬。


  說起來皇帝出巡,乘攆的話似乎更有派頭一些,但朱慈作為天下的表率,搞這些虛的東西完全沒有意義。


  反而會讓其他人效仿,以役使百姓為樂。


  起馬最起碼可以鍛煉身體,據說每天起馬兩個小時,可以有效的起到豐胸提臀的作用。


  朱慈上輩子有個拿到過全國馬術比賽名次的朋友,後來在景區開馬場,朱慈節假日曾幫他看過場子,並簡單的學習過起馬。


  以至於到現在上馬,騎馬到不會出現什麼丟人的事情。


  周圍的百姓已經散開。


  朱慈的聖駕從他們面前而過,許多人都可以近距離看到朱慈的尊容。


  那便是他們的聖上。


  寧槿也在人群中,而當朱慈從她面前走過時,心裡已經是緊張到了極點,然而這一次,她沒有羞澀的躲到虎妞的身後。


  她也期盼著皇上,她的未婚夫能看她一眼。


  只是,寧槿仍然羞澀的不敢抬頭直視朱慈的面容。


  「槿娘兒,槿娘兒,皇上剛才看你了……」在朱慈從她們面前行過時,虎妞搖著寧槿說道。「興許是認出你來了!」


  寧槿頓時心有羞喜之色。


  「那……皇上什麼表情?」寧槿偷偷的看向虎妞,小心翼翼的問道。


  虎妞眼珠子上揚,想了想道。「皇上看過來的時候,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有點難堪。」


  臉色難堪?寧槿聽後有些失落,莫非皇上覺得她不好看?很醜?

  寧槿委屈的捏著手指,鼻子一酸,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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