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肉償

  拋棄妻女找小三、耍臭無賴、騙錢偷錢嫖娼、對女兒冷漠無情，張鋼柱就是一個道德敗壞的中山狼！

  向梁覺得他對張鋼柱已經仁慈義盡，病已經好了，有了生存能力，再把其留在身邊，不知道還會作出什麽禍來。


  於是，向梁拿出200塊錢給張鋼柱：


  “張叔，四十多歲的人了，應該有點兒正事兒了，也應該想想，你後半輩子怎麽辦！小穎畢竟是你女兒，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她想想。”


  張鋼柱接過錢，不聲不響走了……


  轉眼間，秋天過去了，小商小販們的黃金日子結束了。


  賣完冬儲菜，大地就結冰了。


  當嚴冬來臨，零下二三十度氣溫，滴水成冰，有的人改賣凍貨，有的回老家貓冬，有的人去做臨時工。


  而有些人，冬天也不會停止，隻不過不去早市了，而是在馬路邊，把厚厚草簾子鋪在冰雪地上，用棉被把蔬菜水果一層層包起來。


  向梁就是冬天也要賣貨的一類人。


  但他沒有經驗，還是在王文景的指導下，他去舊貨市場買了幾條棉被，開始賣蘋果、桔子。


  即使這樣，貨也免不了被凍，凍的貨就要賤賣，快到陽曆年了，向梁兩個月左右，隻掙了不到2000塊錢。


  這天，向梁正在先鋒路賣貨，手凍得像貓咬一樣，他就去烤地瓜的爐子焐手。


  這時，來了一輛警車，一個警察下來，問誰是向梁。


  平白無故，一個警察來找，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王文景走過來，悄聲說：


  “來找你的，不行快走。”


  向梁想，應該是債主報了案，警察才來找他。


  先前，他的債糾紛有的就是經過公安局經偵科辦理的。


  因此，他才想到是債主報了案。


  這時，要是他不聲不響地走了，也來得及。


  但他想，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大冬天的，他也沒地方去，就硬著頭皮去吧。


  於是，他過去說：

  “我是！”


  警察說：“上車吧！”


  王文景跟過去，問道：

  “警察同誌，找我兄弟什麽事？”


  警察說：“我們領導找他，具體什麽事，我不清楚。”


  王文景又問：

  “你是市局的，還是派出所的？”


  警察說：“我是市局刑警隊的！”


  王文景心想，完了，被市局刑警隊帶走就別想回來了。


  可這個時候，就算向梁走，已經來不及了，王文景眼看著向梁上了警車。


  上車之前，向梁說：


  “王哥，幫我照看一下攤！”


  王文景說：“放心去吧，我等你回來！”


  向梁走後，正好是冬天人少，話題不多的時候，這下，市場上可有話題了，說什麽的都有。


  有的說：“這小子身上一定有案子，躲到這裏來了。”


  有的說：“一定是得罪人了，人家找他別扭來了。”


  有的說：“他雇的那個姓張的不就嫖娼嗎，能不能他也幹這種事，被警察找上門來了！”


  ……


  丁長忠說：“你們誰說的都不對，來到陽曆年了，他欠人家錢，誰不找他要！”


  這個時候，眾人才想起來向梁是個躲債的老賴。


  於是，眾人又發揮想象力，一個個像福爾摩斯一樣，展開分析推理。


  王文景想製止他們，可是，他也沒有什麽理由製止，就去了針鼻小吃，想通知陸美晶一聲。


  夏天的時候，小店裏熱，陸美晶有時開著門，但到了冬天，門就不能開了，還加了門簾保暖。


  王文景開門進去，看到陸美晶和陸嬸靠著牆站著，心神不寧的樣子，餐廳中間站著兩個人，還有一個人坐在桌邊，桌子上放著一個公文包，還有幾張紙。


  王文景以為這三個人是顧客呢，他對陸嬸說：


  “陸嫂，來且了，你這個大廚怎麽不炒菜呢！”


  陸嬸說：“現在有點兒事。”


  王文景說：


  “小向被警察帶走了，你們知道不？”


  陸美晶和陸嬸都是臉色大變。


  陸嬸說：“什麽時候帶走的？”


  王文景說：“剛剛！”


  陸美晶說：“哪裏的警察？”


  王文景說：“市局刑警隊的！”


  陸美晶對坐在桌邊的貂皮大衣說：


  “屠總，這件事能不能明天再說，我弟弟被警察帶走了，我要去看看！”


  屠總滿臉的橫肉和死狗眼睛毫無表情，手指點著桌麵上紙說：


  “不行，今天你哪裏也不能去！要去，你就簽了這份合同！”


  陸嬸說：“欠錢我們還，你還不讓我們辦事了。”


  屠總說：“我夠寬容你們的了，已經半年了，利息你們都沒還上，年底了，我的手頭也很緊，我也欠別人的錢，今天你們不給錢，陸美晶就得跟我們走一趟了。”


  王文景這知道有人給針鼻小吃貼過討債大字報，還往窗子上潑過大糞，但具體什麽事，他就不知道了，就以為陸美晶得罪了，現在，他才知道，陸美晶借了高利貸。


  陸嬸說：“老王，你有沒有錢，先借給我們一些。”


  王文景說：“多少啊？”


  陸嬸說：“六萬多。”


  屠總說：“兩個月前是六萬多，現在已經十萬了！”


  陸美晶說：“屠總，這漲的也太快了吧。”


  屠總說：“我也沒辦法，都是按合同規定來的，如果你及時還款，就不會這麽多了，你就一點兒一點兒還，擠牙膏，都是逾期費！”


  一個穿著皮夾克的人說：

  “屠總，別跟他們廢話，把老板娘帶走，叫他們拿錢抽人！”


  陸嬸十分著急地說：

  “老王，你看看，能不能先幫我把這筆債還上。”


  王文景說：“陸嫂，市場上這些做小買賣的，你掐頭算，誰家能有十萬塊錢，都是年吃年用，我姑娘上學，我都勉強供呢。我不是不幫你，我手裏就有不到兩萬塊錢，一萬借給小向了！我要是有房子，賣房子也行，可是，我也沒房子！”


  屠總說：“老王，你是她們什麽人？”


  王文景說：“鄰居。”


  屠總說：“那這裏沒你的事了，請你出去吧！”


  王文景看陸美晶娘兒倆孤立無援，就說：


  “我來吃飯，出去幹什麽！”


  “囉嗦什麽，不給錢，她們永遠別想開業！”然後，屠總對皮夾克說，“龐三，你和六子把老王請出去！”


  龐三和六子就衝王文景來了。


  龐三說：“趕緊出去，這裏沒有你的事！”


  王文景看他們要動手，隻好出去了。


  龐三把門插上，說道：

  “這回誰也別想進來！”


  這時，屠總說：


  “陸美晶，簽字吧！”


  桌麵上的合同陸美晶已經看過了，那就是肉償，隻要陪屠總一年，或者去洗浴中心還夠10萬塊錢為止。


  陸美晶不想去，可是，她就是變，也變不出來10萬塊錢啊！


  陸嬸說：“屠總，我跟你去吧，我什麽都能幹！”


  屠總說：“你一個老婆子，能有什麽用，去了我還白白供你飯！”


  雙方又僵持一陣，陸美晶還是不簽合同，屠總沒有耐心了，起身說：

  “龐三，你們倆把陸美晶帶車上去！”


  龐三和六子架起陸美晶就走，陸嬸拉住女兒不放，六子狠狠推了陸嬸一把，把陸嬸推倒了，一口氣兒沒上來，昏過去了。


  這三個人也不管，開開門，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