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杜秋琴說：“要是於百萬說的，還真備不住，小向，你應該去問問。”


  向梁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如果能有十萬二十萬的，哪怕是高利抬他也願意，這樣，他也能緩解一下，把緊急的賬還一還，讓父母減輕一些壓力。


  他非常擔心父母承受不住壓力，被壓垮了。


  但他還是相信李副所長，認為李副所長沒說，就是沒有，周治的話，應該是不可靠的，便說：


  “想這些東西，隻會增加煩惱，我現在就想安心賣水果。”


  王文景知道周治道聽途說，說話可信度很低，就說：

  “對，你就該一心賣水果，紮實幹半年，就能存下萬八的！”


  這時，杜秋琴想起一件事來，問道：


  “誒，老王，剛才是你們那邊吵吵吧？”


  王文景說：“你聽到了。”


  “聽到了，那時正忙，沒過去看。誰和誰呀？”


  “我們家和一個賣瓜的。”


  “因為啥呀？”


  “他占我地方，攆走了！”


  周治說：“我咋沒聽著呢？”


  杜秋琴說：“你來時，都吵吵完了，就幾分鍾！”


  杜秋琴幹活很麻利，嘮著嗑也不耽誤事兒，很快做完兩份烤冷麵，打發走兩個學生，然後做出一份手抓餅給王文景：


  “做好了，多加了量！”


  王文景接過來，扔給杜秋琴10塊錢：


  “不用找了！”


  一份手抓餅5塊錢，加一個火腿腸2元，王文景加兩個火腿腸，就是4元，總共9塊錢。


  杜秋琴拿出5元錢遞給王文景，笑道：


  “收個成本錢得了！不要錢的話，再你就不來買了。不好意思。”


  王文景說：“給你你就拿著得了，你買我水果，我不也收錢嗎！”


  杜秋琴在攤位裏站著，不方便出來，就把錢遞給周治：

  “老周，把錢給老王。”


  周治笑著，慢慢騰騰伸手去接。


  王文景不想因為幾塊錢和周治兩口子磨嘰，就拉向梁一把說：


  “快走，吃飯去！”


  向梁覺得應該讓一讓周治，不然麵子上過不去，就說：

  “周叔，跟我們喝點兒去呀！”


  不料，周治竟爽快地答道：

  “走吧，喝點兒也行！”


  周治扔掉手裏的煙頭跟過去，也沒去接老婆手裏的5塊錢。


  杜秋琴也沒硬遞給老伴，把錢放進圍裙兜裏，衝著周治說：

  “見酒就沒命，少喝點兒！”


  這兩口子，都是這麽節約。


  ……


  王文景走到他家攤位，把手抓餅遞給鄭蓮珠：

  “吃吧，用不用我給你買瓶水？”


  鄭蓮珠說：“不用，渴了我自己就買了。”


  周治走過來笑道：

  “弟妹就吃這個，挺艱苦啊。”


  鄭蓮珠說：“做買賣就這樣，習慣了。老總管，你噶哈去？”


  周治說：“哈哈，你家我兄弟和小向招呼我喝酒，我盛情難卻！”


  鄭蓮珠咬了一口餅，半開玩笑地說：

  “盛情難卻就別去唄。”


  周治說：“哈哈哈哈，那怎麽能行！我要不去，就像我這個老總管架子大似的，不是卷了你家我兄弟麵子！”


  王文景說：“老總管，咱們走，喝完酒還有事呢！”


  ……


  陸美晶的生意還是沒什麽起色，店裏隻有兩桌客人，看向梁、王文景、周治這三人過來了，她迎出門去。


  王文景說：“陸老板，生意不錯唄！”


  陸美晶說：“對付幹吧。你們沒吃飯吧。”


  王文景說：“吃飯了就不上飯店了。”


  陸美晶笑道：“跟誰都沒正調。進屋！”


  向梁走到跟前，說道：

  “陸姐，忙嗎？”


  陸美晶說：“不忙。你水果上了嗎？”


  向梁說：“王哥說晚上去。”


  陸美晶看到周治，說道：


  “周叔來了。”


  周治笑道：“看我侄女生意咋樣，我來視察視察！”


  陸美晶說：“進屋就知道了。”


  進到屋裏，陸美晶問道：


  “你們吃啥菜？”


  王文景說：“我到廚房看看！”


  王文景進了廚房，看到陸嬸在打土豆皮兒，就說：


  “陸嬸，你這大廚咋幹這個。”


  陸嬸說：“大廚就要全能啊。”


  王文景說：“我就吃尖椒土豆絲了，看看他們兩個吃什麽吧！”


  陸嬸說：“還有誰？”


  王文景說：“小向和老總管！”


  聽向梁來了，陸嬸很高興。


  這位不到五十歲的母親，已經兩鬢斑白，臉上出現了皺紋，她為女兒操碎了心。


  原本，她不奢望漂亮的女兒能找個金龜婿，最起碼，也要夫妻和睦，互敬互愛。


  可是，女兒的婚姻並不幸福，張棉生不但身體不好，讓女兒年紀輕輕就守活寡，還老對女兒疑神疑鬼，爭吵不斷，動不動就要死要活。


  她想，如果時光可以倒退，如果像現在這麽有緣，女兒和向梁才是天生的一對，可是，時間怎麽會倒流呀。


  人啊，往往都是後來才遇到那個自己如意的白馬王子，可時間總是讓人後悔，還不給你後悔藥，真是太多太多的無奈呀。


  陸嬸從廚房了出來，說道：

  “小向來了！”


  向梁說：“陸嬸，我們來吃點兒飯。”


  陸嬸說：“說吧，想吃啥，嬸馬上給你做！”


  向梁說：“我好說，看周叔王哥他們兩個吃啥吧！”


  陸嬸說：“周哥也來啦。”


  周治說：“小向來挺長時間了，我們爺倆今天挺有緣，碰上了，過來喝點兒。”


  王文景說：


  “我點了尖椒土豆絲，你們倆點吧！”


  向梁說：“周叔，你說。”


  周治再不客氣，說道：

  “來個香菇扒油菜吧！小向，你也點一個！”


  向梁想，陸美晶的小店生意不好，反正他請客，應該點兩個貴菜，讓她掙點兒錢，就看著牆上的菜譜說：


  “再來兩個，一個紅燒排骨，一個滑溜裏脊。周叔王哥，夠不夠吃？”


  周治說：“媽呀，這可是兩個硬菜，夠了！”


  陸嬸說：“我給你們做菜去。”


  ……


  三個人，四個菜，一瓶白酒三個人分了，一人又來了兩瓶啤酒，一人又來了二兩飯。


  喝完酒，向梁在心裏算了一下，尖椒土豆絲6元，香菇扒油菜8元，紅燒排骨28元，滑溜裏脊22元，白酒8元，啤酒6瓶，3元一瓶是18元，飯3元，總計93元。


  向梁正要去結賬，王文景早算好了，搶在向梁前邊去付錢。


  向梁哪能讓王文景結賬呢，他就過去和王文景爭起來。


  這二人都是豪爽的人，互不相讓，爭得不可開交。


  周治說：“你們哥倆別爭了，這頓你買單，下頓他買單，這不就行了嗎！”


  可是，這頓飯，陸美晶說啥也不收錢。


  她欠向梁的太多了，有向梁來吃飯，她怎麽可能收錢呢。


  陸嬸也過來了，也說不要錢，這頓飯就是請幾位鄰居了。


  以前，周治也跟著王文景來針鼻小吃蹭過酒，陸美晶從來也沒有免過單，隻不過會把零頭抹去，他知道，這頓酒免單，都是看向梁的麵子，就說：

  “小向，你陸嬸對你多好，我看你就做他的幹兒子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