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從前慢》
喬森心頭暗罵娘希匹。
這女人不按常理出牌啊。
難道她惱羞成怒想殺了我？
他不由地看了眼被自己扔掉的紅肚兜。
那是他的力量之源。
原本還有三成希望的他此時徹底失去了最後一丟丟反抗的可能。
警察也要黑吃黑嗎？
不對，應該是強·暴良民？
強行暴力欺負自己這個大大的良民……
「你的身份，名字，籍貫，工作……」唐月轉到了喬森正面。
唐亮聳了聳肩，不再管這邊。
喬森眨了眨眼，說道：「問這個幹什麼？相親嗎？」
兩人相距不過一米多，一抬頭喬森便看到對方的面孔。
很漂亮，就是太冷了。
可惜……
他的目光讓唐月想到了之前的遭遇。
強吻……
很好！
咔！
她一腳踩在喬森的腳上：「少貧嘴！」
隨後，她拿出自己的實習警官證在喬森面前晃了晃：「例行詢問！」
喬森的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
這個女人公報私仇啊！
他咬牙，說道：「有本事你弄死我！」
咔！
子彈上膛的聲音。
黑漆漆的洞口對準了喬森。
「我叫喬森，長平縣於河鎮喬家村人，目前是文娛之星上的簽約作家……」喬森一本正經一字一句道。
唐月的臉上隱隱閃過一絲得意。
她突然有種奇怪的錯覺，似乎這個傢伙一下子變成了普通人一樣。
這麼膽小嗎？
「寫什麼東西？」唐月問。
「這個你們也管？」喬森問。
「如果涉政涉黃涉暴力……」唐月語氣中滿滿的威脅。
MMP！
「BYD，我的筆名，你搜一下就是了。」
「寫過什麼小說。」
「《殭屍先生》、《功夫》。」
「還有？」
「就這兩本。」
「哥。」唐月朝著一旁喊道。
唐亮鬱悶地拍了拍額頭，拿出了手機。
「咦，《功夫》是你寫的？」唐亮驚詫道。
「嗯，你看過？」喬森有些得意。
「聽老王說的，他就喜歡看這些東西。」唐亮瞅了眼。
當看到《殭屍先生》的時候，他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說道：「你還是個詩人？」
「嗯？」
「不遭人妒是庸才！」唐亮說。
「哦，隨便瞎寫寫的。」喬森語氣淡然。
「挺厲害啊。」唐亮這一次是真心的。
他之前聽同事老王提到的，那句「能受天磨真鐵漢，不遭人嫉是庸才」很是讓他喜歡。
沒想到寫這句詩的人竟然就在他面前。
只是……
這種風格似乎有些不搭啊。
他本以為能寫出那種詩句的應該是一個錚錚鐵漢，哪能想到竟然是個喜歡穿紅兜肚的女裝大佬！
哎。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唐月用手槍戳了戳喬森，說道：「寫首詩，否則我就抓了你！」
喬森：「……」
女人瘋起來真的是不講道理啊！
只是看到了唐月眼中那隱藏極深的好奇之意，他明白對方顯然並非真心的。
大抵是一種好奇的玩笑之意。
他瞟了眼唐亮，卻見對方這一刻的表情有些複雜。
他怎麼這副表情？
我很帥？沒錯！
他喜歡男人？不要啊……
喬森有些疑惑，也有些擔心。
不過大好的裝逼機會可不能放過。
更何況，漂亮女人總有些特權。
哪怕看起來有點冷。
男人啊……
喬森故作沉吟了半秒鐘，說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說完后，他便抬頭，用一種淡定中夾雜著些許驕傲的表情看著二人。
卻見月亮兄妹倆盡皆是用看「煞筆」的眼光瞧著他。
「你當我傻嗎？曹植的《七步詩》我不知道？」唐月臉色冷若冰霜。
她感覺受到了侮辱。
喬森微微一愣。
這個世界也有曹植啊？
哦哦，《三國演義》尚且存在，老曹家的人應該不至於被抹除掉。
應該得要要研究一下歷史。
喬森默默想到。
「你是想要原創的？」喬森故作深沉道，「這倒也不難。」
想了想，他將目光投向唐月，輕聲吟誦道：
「記得早先少年時
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是一句
——
清早上火車站
長街黑暗無行人
賣豆漿的小店冒著熱氣」
他稍稍停頓了下。
面前的唐月開始有些疑惑，但是慢慢地一雙眼睛已經變得迷茫。
她似乎沉浸在了這首詩描繪出來的意境之中。
唐亮也有些驚疑不定，卻是神色複雜地看著妹妹。
望向喬森時，他的眼中又浮現出些許讚賞之意。
他是一個文藝青年。
喜歡詩。
無論是古詩還是現代詩。
喬森繼續道：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
從前的鎖也好看
鑰匙精美有樣子
你鎖了人家就懂了」
……
吟誦完之後，喬森眯著眼睛，想象著那慢慢悠悠的日子，神色微微變幻。
他想到了前世的生活，想念那裡的父母和親人朋友。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啊。
「這首詩叫什麼名字？」
半晌后，唐月的聲音才傳來。
她的語氣難得不再冰冷，反而顯現出幾分試探與小心之意。
就像是一個喜歡上了好看的玩具，又怕把它弄壞了的小孩。
「沒有，你覺得它應該叫什麼？」喬森違心道。
「從前慢，怎麼樣？」唐月試探道。
喬森奇怪地看了眼她。
這是緣分嗎？
「可以。」他點了點頭。
唐月嘴角微微翹起，笑得很可愛。
「從前真的好呢，慢一點更好啊。」她幽幽道。
說完這句話后，她的聲音便淡了下去。
「好了，我走了。」她的語氣恢復了從前的冷漠。
喬森愣了愣，說道：「誒，等等。」
唐月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邊。
唐亮擋在喬森身前。
「幹嘛？」唐亮問。
「給個聯繫方式唄，大家難得認識。」喬森說。
木頭春心萌動啦！
唐亮戒備地看著他，說道：「我妹妹不會喜歡你的。」
喬森：「？？？」
他深吸口氣：「可是……」
「你以為一首詩就能騙到我妹妹，」唐亮拍了拍喬森的肩膀，說道，「兄弟，你可以去騙一騙初中的小女孩哦！」
說完后，他頭也不回地離開，跟在唐月兩步之後。
喬森滿臉失望之色。
他呆在原地，在手機上翻找著。
在宋智宇處，他稍稍停留了下便劃過去。
這貨正在墮落呢。
張宇也是一樣。
打給宋福吉吧。
電話鈴聲響了八聲，被接通了。
「小吉吉，我失戀了。」喬森語氣悲涼道。
「滾，老子明早要相親呢，別給我添晦氣！」
嘟嘟嘟……
喬森蹲在地上。
他很快又站了起來。
外邊怪冷的，感冒了就不好了。
媽的，之前可能撞鬼了啊！
對了，我剛剛怎麼了？
失戀了？
女朋友都沒有失戀個鬼哦！
為賦新詞強說愁？
頂多是撩妹失敗。
說起來當著人家哥哥撩沒被揍已經算好了！
喬森變得開心起來。
至於那個讓他有了一剎那動心的女孩，成了一片雲彩，飄啊飄啊到了遠方。
一剎那的心動而已，那可不是愛情。
頂多算是……發情的野貓？
喬森一路小跑到家裡。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左右翻轉睡不著，便拿出了手機。
他將這首《從前慢》剽竊發在了自己的微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