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怕的世道
兩人對視，都認出了彼此的身份。
「趕屍道長？」
「B哥？」
二人同時開口，又盡皆笑了。
「叫我喬森，或者木頭，可別叫什麼B哥了。」喬森道。
木頭是他的小名。
這個世界恰巧也是「他」的外號。
「好吧，那你叫我張宇，別叫什麼趕屍道長了。」張宇笑道。
「章魚？」喬森挑了挑眉。
「你……」張宇搖頭，無奈道，「好吧。」
「對了，你抽煙不？」張宇問。
喬森搖頭。
「我也不抽。」張宇齜牙一笑，拿出一塊口香糖，遞給喬森，說道，「嘗嘗，我家廠子剛出的。」
喬森：「……」
見面發塊口香糖，這是想幹啥？
兩人在街頭先聊了兩句，氣氛漸漸尷尬起來。
喬森可從沒有過和男人約會的經歷，張宇也是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了在師弟們面前維持自己的形象，他向來表現得很高冷。
「一塊吃個飯吧，」張宇說，「想見殭屍的話得晚點，現在太陽還沒落下去，殭屍不方便出來。」
喬森一陣無語：看起來挺正常的一個小夥子，怎麼戲精上身了？
兩人走在路邊，嚼著口香糖。
「小魚兒家裡有點事，得晚點才能過來。」張宇說。
「小魚兒是誰？」喬森問。
「哦，差點忘了，」張宇拍了拍腦袋，說道，「小魚兒就是書評區的『道爺男子漢』……」
他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似乎在憋著笑，說道：「你見到他就知道了，他的這個ID很有個性的。」
喬森剎那間便想到了《倩女幽魂》里的燕赤霞，心道莫非那小魚兒是個滿臉絡腮鬍子大黃牙的糙漢子，和「小魚兒」這個名字倒是的確有點反差萌。
張宇卻願多說，而是談到了《殭屍先生》。
他一臉崇拜地看著喬森道：「B……木頭，你道術如何我不清楚，但是你一定是道士里最擅長寫書的，最近道門很多人都在看你這本書呢。」
喬森瞅著他：你才是道士，你全家都是道士！
他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牽扯太久，畢竟演戲不是他的強項，因而他很快便將話題轉移到了張宇的身世上。
吐出口中的口香糖，他隨意問道：「你家做什麼的？」
「家裡？」
「對，你爸媽長輩什麼的。」喬森說。
「哦，我爸就是個普通道士，捉鬼做法事什麼的賺點小錢。」張宇用一副普通的語氣說道。
「原來是騙子世家啊。」喬森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讓他掛掉的那和尚道士，可是他很快便搖頭驅散了腦中的想法：那只是地球上的個例，否則現在不應該神仙滿地跑嗎？
「我媽開了個廠子，弄點零食什麼的。」張宇道。
「你媽媽很厲害哦。」喬森說。
張宇總覺得這種語氣有點怪。
他說:「還好吧，只是我爸都讓著她，家裡錢啊什麼的都是我媽媽在管。」
「賺錢多嘛。」
張宇一臉奇怪地看著喬森，說道：「我媽賺的錢還不足我爸的零頭。」
喬森腦袋「嗡」的一下，感覺世界觀都被打翻了。
「騙……不，道士很賺錢？」
「對啊，」張宇語氣平靜，淡淡道，「這年頭只要是真願意下山的和尚道士，肯定比普通人過得好很多。」
喬森並未在意「下山」兩個字，而是想到了前世看到的某寺院招收和尚的謠傳，沒料到這個世界竟然是真的。
張宇看著喬森的表情，愈發確定對方是某個隱世宗門的傳人。
只有那些躲在深山老林里隱世修行的人，才不知道這點普通人都明白的道理。
他不由感到欽佩。
能守得住寂寞的人可不多啊。
「木頭，你平時都做什麼？」張宇問。
「碼字，」喬森說，「或者追劇看漫畫什麼的。」
「不修鍊嗎？」張宇開口。
喬森認真地打量著他，心道這貨戲癮很重啊。
他故作神秘地擺了擺手：「天機不可泄露！」
「一丁點也不行嗎？」張宇問。
喬森果斷搖頭。
張宇不由感到失望。
他並未從喬森身上感覺到絲毫靈氣波動，或者異於常人的氣血。
這種情況通常只有兩種解釋，其一是喬森擁有某種收斂氣息的法門，其二是喬森根本就是普通人。
「能寫出《殭屍先生》，證明他對殭屍並非一無所知，所以他肯定是深藏不露，」張宇心想，「師父果然沒有說錯，隱世門派的人都不簡單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張宇開始放下了試探的心思。
兩人聊天的話題漸漸轉移到了文娛之星上。
儘管這個世界的很多人沉迷於各種「不切實際」的氣功道法等東西，但是有了政府的扶持，文娛之星的影響力與日俱增。
張宇這名貨真價實的道門傳人，便是文娛之星的鐵粉之一。
他最喜歡的便是各種小說。
鑒於身份，他尤為偏愛靈異小說。
談到這裡，他滔滔不絕。
喬森本就對這個世界的小說了解不夠多，因而很樂意和張宇這名小說迷探討。
二人聊了接近一個小時，桌上的飯菜都已經被他們吃光，「小魚兒」也不曾出現。
眼見外邊天色已黑，霓虹燈閃亮，張宇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們先去看殭屍吧。」
喬森：「……」
他開始有些懷疑，莫非那所謂的殭屍便是那小魚兒——道爺男子漢假扮的？
只是平日在書評區，兩人似乎總是針鋒相對。
莫非是相愛相殺？
喬森瞅了眼張宇，表情曖昧。
「去不去？」張宇問。
「去，當然去。」喬森幾乎認定，那所謂的殭屍一定是騙人的。
結完賬后，張宇便帶著喬森往外走去。
與之同時，他撥通了「小魚兒」的電話。
告訴對方他和喬森先一步去停車場看殭屍，並將位置講述的極為明確以後，他便掛上了電話。
喬森落後他一步，心中冷笑不迭：這就通知那個傢伙去扮演殭屍嗎？
「對了，木頭，我這個殭屍形成沒多久，你可千萬別對他動手啊。」張宇說。
「啊，沒問題。」喬木說。
一點笑都沒有，演技不錯啊。
喬森心想。
「如果它敢惹我的話，我一定不會留情。」喬森說。
他決定為一會兒可能的行動做好鋪墊，畢竟他的膽子其實不大。
縱然知道那個傢伙只是個殭屍，可是他也怕自己猝不及防被嚇到。
「真敢嚇老子就踢爆你的LD！」喬森默默給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