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虛驚一場
“公主,公主!”
她在一片搖晃聲中醒來,睜眼一望,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身邊圍繞著清漪、慕青等人,沒有什麽可怕的景象。
清漪拿著浸濕了的毛巾給娉娉擦著汗,歎道:“公主又夢魘了?奴婢想著,公主還是不要強撐了,早早找個禦醫看看,治好了就好了。”
旁邊的慕青不斷地給手中的藥碗吹氣,那是她為公主熬製的安神藥,喝了多少付,公主還是不見好,她熬藥的時候光想哭——這日子何時到頭?
“我看啊,那些禦醫都是徒有虛名,都不管用,還是得用民間的土法才好。”慕青說。
娉娉摸了摸自己的後背,胸膛,全是汗,她剛才是在做夢嗎?
為何如此真實?
清漪歎道:“土法?禦醫都看不好,土法管用嗎?”
慕青道:“我看公主是魂掉了,叫魂叫回來就好了,我小的時候,經常做噩夢,吃不下飯,家裏人就找巫婆施法,一會兒就好了。”
娉娉坐起身來,打斷了他們的話,“殺了羅孚我就好了。”
清漪和慕青一對視,兩人都點點頭:請禦醫和找巫婆要同時進行,他們公主病的不輕。
娉娉用手扇著風,“你們別不信我,那就是個禍害,他早點死了,對你們都好。”那一天,她身邊的人沒幾個逃過去的,都死了,清漪、慕青等等,都死了。
清漪順著娉娉的話往下說:“公主所言極是,那些晉國人都不是好東西,但是我們呢,要從長計議,而且您看啊,羅孚呢聲譽很好,不好除掉,所以呢,一定要好好將養身子,那樣才可以跟他較量。”
娉娉點點頭,轉念一想,“好像也沒有那麽難,找個由頭把他約出來,關在密室裏,讓事先藏在裏麵的人結果了他,也可以。”
“他身邊的人都是高手,我們很難得逞,而且他吃過一次虧,想必不會輕易再來公主府,或是接近公主了,從長計議——”清漪哄著娉娉,端過來安神湯,一口口喂著娉娉。
“要是他身邊的那個袁媛能幫我們就好了,悄悄給他下藥,讓他死在客棧裏,神不知鬼不覺——萬事大吉!”娉娉麻木的喝著藥湯,腦子裏想的全是自己宏偉的計劃。
慕青蹙眉,“公主說得簡單,可事情很不簡單啊,羅孚身邊那幾個人,個個凶神惡煞,很不好惹,羅孚突然死了,他們幾個會作何感想?羅孚還是晉國的皇子,晉國那邊又會作何感想?隻怕會伺機生事,挑釁邊疆,事情可就大了,說不好還要打仗,慶國幾十年沒打仗,沒死人了,打仗可不好玩。”
娉娉愣住了,這是她不能不考慮的事實,羅孚死在慶國,確實會給晉國那邊以口實,會埋下不小的禍患,羅孚名聲又好,隻怕兩國的百姓心裏都會有些芥蒂……
“啊——”娉娉躺倒,扭扭身子,“煩死了,他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幹脆讓我死了吧!”
羅孚現在死,兩國關係可能惡化,雖然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都是維持表麵上的友好;羅孚活著,她的那些家人們就都完了——
清漪道:“所以啊,公主,您討厭羅孚,就不去看他,不去知道他的消息即可,何必要置他於死地呢?”
娉娉望著清漪,突然道:“你去給我找一個人來——”
“誰?”
“袁媛——”娉娉道。
站在地上的小宮女揚起胖嘟嘟的笑臉,笑道:“好像有個在外麵求見公主的人就叫袁媛。”
娉娉斜眼望著小宮女,“她什麽時候來的?”
“您夢魘的時候,那會兒還下著雨,她撐著傘,就站在門外。”小宮女笑道,“我讓她回去,說公主不舒服,她還是站在那兒等著,哪兒也不去。”
娉娉忙道:“快讓她進來!”
……
袁媛將拿來的油紙傘交給旁邊的宮女銀屏保管,對其微微一笑,表示感謝,銀屏一愣,覺得這外來的女子也太不客氣,直接把她當成自家人的感覺。
袁娉娉穿著白衣便服,等候多時,見到袁媛進來,說不出來的歡喜。
“你是不是想通了?所以來找我了?”娉娉目不轉睛的看著袁媛,心裏別有一番想法——怎麽她才夢到這個人,這個人就出現在她的身邊了?難道她會鑽到別人夢裏不成?
“公子叫我前來感謝公主殿下。”袁媛恭敬地遞上手中的謝帖。
娉娉讓清漪收好,也不去看,哦了一聲,“感謝我什麽?”她好像沒什麽值得羅孚感謝的地方。
“感謝公主送去的那些珍貴的藥材。”袁媛笑道。
“我什麽時候送了?”娉娉一頭霧水。
“那些蛇。公子說您送來的蛇都是慶國沒有的,都是上好的藥材,能治許多毒症,簡直是價值連城,他無以為報,讓奴婢前來感謝公主,說改日會奉上一份大禮答謝公主。”
娉娉想到那些,心痛不已,她花費了錢,想嚇死咬死羅孚,沒想到要被羅孚做成藥材,還讓人來感謝她……
娉娉哇的一聲,將剛才吃的藥吐了大半。
“好,很好。”娉娉擦擦嘴角,喝了口水,漱了漱口,望向袁媛,“你還有別的事嗎?”
“有。”袁媛溫柔注視著娉娉的一切動作,“還請公主能夠放棄那個想法。”
“我不會放棄的,你不知道他會做些什麽。”娉娉一臉了然道,她看了袁媛一眼,心想這人是不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的,多說也無益。
遂道:“還有其他的事嗎?無事即可回去,我還有事。”還是很棘手的事情,她要繼續思考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幹掉羅孚。
隨後轉過身,擺了個送客的手勢。
清漪和慕青一左一右,向袁媛:“姑娘,請回吧。”說著,架起袁媛,就要強行送客。
袁媛回頭張望,隻見漂亮的後腦勺朝著她,那熟悉的身體裏是她同樣熟悉的靈魂,真的美好啊……
“賽雅。”袁媛情不自禁的張嘴,滿目淒然,她已變成另外一副模樣,她還能認得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