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難免尷尬
清漪滿麵尷尬，使勁兒拉扯著公主娉娉，緊緊盯了公主一會，見公主沒有再張嘴說話的打算，才算稍微鬆了口氣。
“你相信我的話嗎？”娉娉冷不丁的問。
袁媛含笑，“哪些話呢？”
“所有的話。”
“我相信。”袁媛麵容平靜，語氣也很是和緩，絲毫沒有震驚的意思。
“真的嗎？”娉娉很是興奮。
“您是公主殿下，您說的話，我都相信。”袁媛笑道。
“啊？”娉娉的臉上瞬間蒙上了一層失望的神色，“你是因為我的身份，才選擇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清漪則鬆了口氣，看來世上還是清醒的人多。
袁媛笑著點點頭，沒有說話。
娉娉霍然站起，小範圍的踱步，明亮的目光不斷掃視坐在那兒的袁媛，袁媛一直在望著她，溫柔地笑著。
“不管了！”娉娉看著袁媛，掐腰說道：“你是慶國人，你就要聽我的！”
“全聽公主殿下的。”袁媛笑道。
“跟我一起殺了羅孚，越快越好，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娉娉道。
“但不知公主要用何種方法？”
“什麽方法都可以了，隻要能把他給殺了，都行！”娉娉目光一閃，笑道：“給他下藥！或者雇個高手，趁他外出的時候把他解決掉！或者把他勒死，裝成是他自己上吊死了……好多種方法呢，有你在裏麵給我幫忙，我們很快就能把他給殺了。”
“可是公主，為何要殺掉他呢？”袁媛咬了咬嘴唇，說話時也停止了笑容，換上了一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悲切的麵容。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他是個壞人，他會害死很多人！”娉娉肯定道。
“可是公子他是個好人啊，行善積德，一路所到之處，都是稱讚他的人居多，他樂善好施的名聲也廣布各國，沒人見過他做過一件壞事，害過一個人……”袁媛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還沒說完，便停住了嘴，咬緊了嘴唇，臉色變得蒼白無力，她又想起來羅孚對她，還有對她的家人做的那些事……他舉起屠刀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片刻的掙紮，下達處決的命令跟處死雞鴨豬狗一樣輕鬆。
娉娉聽到替羅孚維護的話，就很惱火，一拍桌子，“那是他的偽裝！他是個戴了麵具的人，沒人知道他的內心，他也是個虛偽至極的人，表麵上跟你和睦相處，見誰都是笑著，背地裏卻暗藏殺機，恨不得滅你全家！”
“公主如何得知呢？”袁媛反問道。
娉娉一揮手，想也沒想，“因為我是公主啊，公主總要比一般人厲害點。”
頓了頓，張著櫻桃小口，吐出清脆的聲音，略帶些遲緩的問：“你呢？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袁媛含笑，搖了搖頭，“在我眼裏，公子是很好很好的人。”
這幾個字，她說得異常艱難，非常努力，使自己的咬牙切齒表現的不那麽明顯。
娉娉頭一歪，身子緩緩後撤了幾步，像是下最後通牒般，“不管你怎麽想的了，你就說幫不幫吧——跟我一起幹掉羅孚，你會青史留名的，我全家人都會非常感謝你。以後送你幾座大宅子，好多金銀財寶，你一輩子都不用愁。”
袁媛身子往後靠了靠，微微搖頭，“無緣無故，不能蔑視律法。”
“律法？律法那是皇帝定的法，可是皇帝都要沒了，還管律法呢？”娉娉嘴快，此話一出，讓在旁的清漪和袁媛都嚇了一跳。
清漪撫額歎氣：“公主殿下，您可不能說這些話啊。”
娉娉天不怕地不怕，“這有什麽？誰聽了，就告我去！”
袁媛輕聲道：“我們兩個人，誰都不會去狀告公主，公主心直口快，天真可愛，可也不能什麽都說，也不能什麽都去做。”
娉娉見跟袁媛說不通，袁媛反而開導她，瞬間就不想跟這個袁媛說話，可一對上袁媛的雙眼，卻又說不出任何不耐煩的話。
“所以——你作為慶國的子民，卻不願意效忠我這個慶國的公主，非要聽那個晉國人的了？”娉娉問道。
袁媛道：“羅公子他——現在並沒有犯該死的罪，公主並沒有什麽任何辦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誰說我沒有辦法了？你這人是不是耳朵聾啊？我剛剛說了那麽多，你說沒有辦法？”娉娉的脾氣開始上來了，聲音越來越大。
“那些辦法……公主有想過後果嗎？”袁媛轉過頭去，緩緩說道：“那畢竟是一條人命，不是隨隨便便路上的雞鴨豬狗，殺人償命，至少在慶國來說是鐵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公主過了癮，除掉了自己討厭的人，可是公主也會受到懲罰，公主願意為了一個討厭的人，去接受嚴厲的懲罰嗎？那樣豈不是虧本買賣？”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娉娉冷笑道：“王子犯法何曾與庶民同罪？要是同罪，那麽多的王子，早該死了，他羅孚也不能活得那麽逍遙自在！這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娉娉轉過身去，已經不準備多呆了，“我們也沒有再說下去了，你不幫我，你要效忠羅孚，那便效忠羅孚吧！但以後出事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你不幫忙的話，也不要在羅孚身邊待太久了，他是個不安全的人，不會真心待人的。”
“公主又未曾與其相處，不甚了解，何以知道這許多，甚至明白他的本性？”袁媛問著，語氣滿是真切。
“這個不能告訴你！”娉娉朝清漪揮揮手，擺起折扇，示意開道走人。
清漪連忙上前，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微微彎腰，打開門，讓娉娉先走。
娉娉大搖大擺，就要出門，臉上卻是皺眉蹙額的古怪神情，心裏裝著事，更裝著一個人。
才邁出去一步，娉娉就看到一個慌張的少年站在門口不遠處，躡手躡腳，行蹤很是可疑。
看了一眼，認出來了，是那天見到的小隨從。
“你站住！你是不是羅孚的隨從？”娉娉喝道，聲音之大，將前麵準備溜走的飛羽震住，無奈回頭，朝娉娉幹笑著，“拜見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