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4章 請節哀
唐景軒人小鬼大,「人家愛穿什麼是人家的自由,走了。」
唐夭夭邁著小短腿跟在他後面,「等等我啊,大混蛋哥哥!」
愛洛見他們走掉,捧緊了懷裡的花,也跟了上去。
她沒想到,唐景軒和唐夭夭竟然和自己住同一家酒店。
唐景軒見她跟上來,挑眉,「你也住這兒?」
愛洛點點頭。
唐夭夭,「小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玩啊。」
愛洛想要開口,但是想到了她母親的叮囑,還是沒有說話。
唐夭夭轉頭看向唐景軒,「這個小姐姐不會是個啞巴吧?」
唐景軒瞥了她一眼,「人家會說話。」「真的嗎?」唐夭夭有點不信,就在這時,酒店的門口突然迸發出了一陣騷動。有大批人群包圍住了這裡,愛洛在這些人群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渾身都開始輕顫了起
來。
唐景軒見狀,將她和唐夭夭都拉了過來,護在了身後。
唐夭夭抱怨,「這些人是誰啊?擠擠攘攘的。」
唐景軒,「你管那麼多,給我安安靜靜待著。」唐夭夭哦了一聲,隨後又笑嘻嘻的對著愛洛說,「小姐姐你別怕哦,我們可是很厲害的,他們沒膽子傷我和我哥。」
愛洛在暗中攥緊了自己的手,她抬頭,突然在酒店的天台處看到了自己母親的身影。天台上面,一男一女正在對峙著,底下的人有人在看熱鬧,有人在人群中尋找獵物。
然而底下的嘈雜聲再伴隨著一陣槍響后就戛然而止。
愛洛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母親的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從高高的天台上摔了下來,倒在了雪地中。
白到極致的雪,與紅到刺目的血交相輝映,形成了令人觸目驚心的對比。
「媽媽!」她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都昭告崩潰,愛洛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聲音顫抖,懷裡的玫瑰花早就灑落了一地。
人群里所有的目光都瞬間從地上的屍體挪到了她身上,唐景軒和唐夭夭都愣了片刻,愛洛泣不成聲,在她母親的屍體旁嚎啕大哭。地上死去的女人雖然死相狼狽,但是不難看出她生前絕對是個絕色美人。原本在人群里伺機而動的黃金城眾人,再看到愛洛主動現身後,一個個就像捕捉到了什麼高貴的
獵物一般,躍躍欲試。
在義大利的大雪天里,女孩的悲痛欲絕的哭泣聲響徹在了整個街道。唐景軒認為,他這輩子或許再也聽不到比這次更難過的哭泣聲。
人群里,沒有人敢上前,所有人都靜靜注視著這幕悲劇的發生。
除了唐景軒。
他掏出了一枚方帕,走到愛洛身邊,遞給了她。
「請節哀。」
當愛洛聽到男孩低醇華麗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時,淚眼婆娑的抬眸。唐景軒看著那雙盛滿淚花的漂亮杏眼,心中有一塊地彷彿在瞬間被狠狠撼動了一下。
真是個小可憐。
他想。
愛洛沒要帕子,卻突然抱著他大哭。
在這麼冷的義大利,沒有人,會想要對她施以援手。她的母親為她死了,接下來她還能去哪裡呢?
黃金城的人告訴她,自己只能接受註定的命運,是她的媽媽心疼她,所以拼了命的也要帶她逃跑。
她真是個不幸的人,連自己母親的性命都可以牽扯進來。
愛洛所有的脆弱都在此刻盡顯,她就像一個被人拋棄的小寵物,在大雪天里只能獨自瑟瑟發抖。
唐景軒感受到懷裡女孩子的崩潰,她哭的真的好凄慘,彷彿壓抑了很久很久。他很想問問,你是不是一直過的很不好,很不開心?
可是問了又有什麼用呢?
他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背。
大雪天里,兩個靜靜相擁的男孩女孩成為了眾人視線的焦點。黃金城的人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紛紛好奇唐景軒的來歷。
「少爺,小姐,雪大了。我們進去吧。」人群中的管家何等老派,早就察覺到了周圍風雨欲來催的意味。
唐夭夭哦了一聲,轉身對唐景軒和愛洛道,「哥哥,姐姐,不然我們先進去吧?」
愛洛聽后,轉頭看了眼黃金城的眾人,隨後又對著唐景軒道謝,「請問,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唐景軒。」他說完,又道,「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愛洛搖搖頭,「不了。謝謝你,小景哥哥。我要等人。」
小時候愛洛的聲音是很軟糯的,聽起來還有一股並不矯揉造作的嗲意,總之就是很舒服。
唐景軒欲言又止,最後也沒說什麼,還是尊重了她的選擇。他回了酒店的房間后,透過窗戶一直注視著坐在雪地里的她。
愛洛穿著一身紅色的斗篷,靜靜的坐在她已經死去的母親的身邊。等到周圍人群漸漸散去,她的身邊又圍攏了一些奇裝異服的陌生人。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唐景軒看不真切,只知道好像也沒過多久,雪地里的人和屍體都不見了。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哭的凄凄慘慘的紅斗篷女孩,竟然會是黃金城的公主。 回想起這些,唐景軒心裡依舊有股不真切的感覺。
他看著眼前的愛洛,遲疑開口,「你…」「你終於想起來了嗎?對,我就是當初那個抱著你哭的女孩子。當年,我的母親為了反抗皇室,死在了…我舅舅的槍下。」說到這,愛洛又苦澀一笑,「請你相信我,我不會
對你耍心機。」
「只要你幫我完成願望,我可以配合你們國家做任何事。不用覺得我會難受或者不願意,這麼多年以來我已經很習慣了。真的。」
唐景軒修長的手指微曲,「很習慣?他們把你怎麼樣了?」愛洛垂眸,「我本就是族裡人的研究對象,因為感覺不到疼痛,傷口可以快速癒合,所以我就是黃金城醫學突破的關鍵點。我不會拒絕手術台和儀器的,對我來說,在哪都
一樣,你也不必為此有什麼擔憂。」
「我雖然是公主,但也只是個名義上的公主。沒有騙你的資本。」
這種自揭傷疤的事觸動到了唐景軒,但是有一點,他一直不同意,「難道感受不到疼痛的傷口就不算傷嗎?」只要流血那就是傷,無論有沒有痛覺,能不能癒合,都不能改變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