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溫柔與暴力

  按照趙二狗的反應和身手，她想要如此輕鬆控制住他，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只是還是出於為了以後能有些平靜的日子過，不想在一個警察，一個執著的警察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身手，便任由的她制住了自己。


  但是他的眼眸，卻是冷淡而平靜，深深地看著她的眼：「我懂你的心情。不過，這真的沒必要。」


  「懂我的心情？」葉甜心眼神顫悸的笑了起來，火爆的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將他上半身提了起來。


  那清澈而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彷彿燃燒著一團足以焚燒人間一切的火焰：「你憑什麼懂我的心情？你這種眼神猥瑣，卑鄙下流的傢伙，你竟然敢說懂我的心情？你知不知道，一個死了老公的女人，要帶著一個小女孩，一點點拉扯大的辛苦？你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帶著有色的眼鏡看我們母女？我父親是個警察，是一個刑警，可他就是在執行公務的時候，被罪犯一槍打死了。我恨罪犯，我恨天下所有的罪犯。所以，我一定要變強，我一定要成為一個警察，一個最優秀的警察。我要讓所有犯罪的人，看到我葉甜心就瑟瑟發抖。」


  趙二狗也不動，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聽著她宣洩般的朝自己怒吼。


  「我從小就把自己當做一個男孩，所有男人能做到的事情，我葉甜心一定能做到，還要比他們做的更好。在學校里，誰敢欺負我，我就揍誰。」


  她今天的喝酒的確有些多了，雖然已經從醉意中清醒來了。但是殘餘在血液里的酒精，依舊在起著作用。讓她的意志力，比平常薄弱多了。凶神惡煞，又滔滔不絕的宣洩著。「我要我那個在天國里，看著我的父親，感到驕傲。我要繼承他想做，卻沒有完成的使命。」


  葉甜心說到最後，聲音有些撕裂般的呢喃，充滿著低沉的沙啞。就像是一頭受傷了的兇悍母獸，搖晃著趙二狗的胸襟說：「我這種心情，才不是你這種整天無所事事的傢伙可以懂的，因為你不配。也請你以後不要輕易說出你懂的，否則，老娘見你一次，打一次。摸，還不快摸，摸完了滾回去睡你的覺。」最後那句話，就是低聲咆哮出來的。


  「我，不摸。」趙二狗淡淡的說。


  「什麼？你要不摸，我就揍你。」


  「你打死我，我也不摸。」趙二狗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就在她即將暴跳如雷之際。


  趙二狗摸索著掏出根煙來。點燃了之後，就深深地吸了一口，低聲道：「別這樣了，我們是從小到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何況相互傷害，在我眼裡，你一直都是一個很棒的姑娘，雖然凶了一點，但為人正直，生性坦蕩，敢愛敢恨，非常的優秀，而我？與你相比，我便一直以來便被埋沒，毫不起眼，徹徹底底的屌絲，生活在別人目光的最底層，所以，你比我要幸運，要幸福，因為你什麼都敢！有時我非常佩服你一往無前的勇氣。不是我在同情你，而是我在敬重你，真的！」


  趙二狗抬起頭，凝望著葉甜心，眼神無比真摯！


  聞言，葉甜心愣住了，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也眨巴眨巴的看著他，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趙二狗笑著聳了聳肩：「葉姐，積極樂觀一些，不要讓過去的事情，成為活著的人的負重包袱。不然，會很累，很累的……我想，你父親在天之靈，最想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寶貝女兒繼承他的職業，成為一個拼死拼活的優秀警察。而是，她能生活的快快樂樂，開開心心，做一個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小女人。」


  這一次，趙二狗沒有生疏的移呼她為葉警官，而是用了一個更近乎的稱謂。


  葉甜心怔怔的看著他，實在沒有想到，像他這樣的一個恬不知恥的傢伙，竟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果然是應了那句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心情好些了吧？呵呵，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多聽聽別人更加悲慘的命運，感覺苦，想想長征兩萬五千里，感覺累，想想革命老前輩，再不行，再想想非洲難民，有了比較后，心情會豁然開朗許多的。」趙二狗抽著煙，調笑著說：「如果你真的心情還不好，那我就只有使出必殺技來了？」


  必殺技？呃，葉甜心的臉，一下子又有些黑了起來。貌似上次買棗泥糕的時候，這傢伙也說是要施展出必殺技來的。


  結果……「好吧好吧，看你這一臉期待的樣子，我就用一下吧。」


  趙二狗嘿嘿邪笑了起來，雙手呈爪樣，十指翻動著，配合著他陣陣淫笑，慢吞吞的往她波濤洶湧之地侵襲而去：「我這招叫波波龍爪手，傳承自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一的龍爪手，經過改良而大成的必殺絕技。保證可以讓被抓者，感受到什麼叫欲仙欲死。」


  盪笑還沒完，只聽見趙二狗大呼：「哎喲，哎喲~開開玩笑而已，你不用玩這麼狠吧？」趙二狗的波波龍爪手，已經完全告破，雙手被她反剪在了背後。


  「抱歉，抱歉。一時自然反應而已。」葉甜心被他這麼一鬧，陰霾而沉重的心情，頓時消散了許多。嘴角露出了洋洋得意的微笑，嘴上說著是自然反應，但很明顯，她是故意的。眼角微微翹著：「你這不是傳承自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一，經過改良而成的龍爪手嗎？怎麼，一碰到我這擒龍，不，擒狼手就不行了？」


  「明明是你死乞白賴的求著我摸來著……」趙二狗一臉苦瓜的甩了甩手：「我這不過是被你逼著，不得不摸而已。」


  「我改主意了不行嗎？」葉甜心俏眸一瞪，頗有風情的說：「你不是說過，如果我父親在天之靈。肯定想見到我做一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小女人嗎？隨時改變主意，不就是女人的專利嗎？怎麼，剛才裝深沉，裝好人，裝知心大叔。結果半點便宜沒佔到，腸子都悔青了吧？」


  「嘶！」趙二狗扭了扭胳膊，滿臉遺憾的說：「這倒也是啊，早知道剛才就不裝了。有啥便宜，還是先吃到嘴裡再說。算了算了，看你這樣子，估計也沒啥事了。好好休息，我真得回去睡覺了。」


  等趙二狗走到門口的時候。


  「謝謝你。」葉甜心低聲說。


  「想謝的話，不如以身相許吧。」


  「滾！」


  「那，幫忙消消紅燈記錄之類的總行吧？」


  「老娘是刑警，不是交警。」


  「那，嫖妓被抓，你總能幫得上忙了吧？」


  葉甜心汗水都流了下來，自己這他娘的碰的什麼人啊，沒好氣的瞪眼說：「我再重申一遍，我是刑警隊重案組的。重案，你知道啥叫重案嗎？」


  「得了，晚安啊！」趙二狗背對著她，瀟洒的揮了揮手說：「再見。」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葉甜心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淡淡的笑了起來。這傢伙，其實也沒有想象得那麼討厭，她側立在門口，目光隨著路燈遠去，逐漸變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