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砸場
「你在哪兒嗎？」趙二狗問道。
蔣程愣了一下，笑道：「廢話，我當然是在醫院啊，今天剛做完一台手術，下午約幾個兄弟準備去聚一聚。」
「你放屁！」趙二狗道。
隨即，只聽門口「嘭」的一聲，一個人沖了進來，趙二狗正打著電話，望著病床上躺著的蔣程。
看到突然出現的趙二狗，蔣程頓時一驚，道：「你怎麼來了？」
「你還他媽要騙我多久，你丫的都快要被人給砍死了。你不是吹逼說自己打遍天下無敵手嗎？怎麼就被揍成了這副熊樣？」趙二狗氣急敗壞的質問道，蔣程老臉一紅，眯了一下眼睛，半邊臉都疼得扭曲了起來。
「誰幹的。」趙二狗問道，神情冰冷。劇情發展到這兒，他殺過人，身上自然而然的有一種凌厲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慄。
蔣程愣住了，低聲道：「你要幹嘛，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
「屁！」趙二狗怒罵道：「敢弄我兄弟，那就關我的事！你說，哪個王八羔子動的手，現在我就去廢了他！」
顯然，趙二狗是真怒了，見到蔣程這副悲慘的模樣，怒從心中起，越燒越旺。
他趙二狗的兄弟，只有他自己能揍，至於別人敢動手，那無異是拔了老虎毛！勢必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方能消心頭之火。
「二狗哥，你先別動怒，咱們坐下好好聊。」
趙二狗的嗓子太大了，這一吼，把護士站的護士都引來了，人家在外頭提醒，讓趙二狗說話小聲一點，這時，蔣程的一個小弟趕緊搬了個椅子讓趙二狗坐下。
趙二狗感覺自己失控了，頓了頓聲，隨後坐了下來。
「什麼人乾的。」趙二狗平靜了下來，開口問道，沒有之前進來時，那麼氣勢洶洶了。此時，他眼底的光，開始逐漸凝聚，變得冰冷起來。
「你真的要插手？」蔣程問道，眼神盯著趙二狗，並望著他的眼睛。
趙二狗與其對視著，低聲道：「當然！你是我兄弟，你被欺負了，我哪有不出頭的道理。」
沉默片刻之後，蔣程愣了愣，臉上露出笑容。感覺這一生，有你趙二狗這個兄弟，就足夠了。
蔣程不想趙二狗捲入這一趟渾水當中，畢竟趙二狗只是一個在鄉種田的農民，無權無勢，怎麼可能跟一個地頭蛇斗！
鬥起來，也只不是雞蛋撞石頭罷了！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自己能夠處理。」蔣程輕描淡寫的說道，顯得很輕鬆，整個人若無其事一般。
趙二狗撇嘴道：「你不裝逼會死啊？你要是能夠處理，你還會躺在這兒嗎！趕緊的，不然我可生氣了！」
趙二狗這爆脾氣一上來，根本就勸不住，蔣程閉口不談，趙二狗就直接問起了旁邊的小弟，蔣程還想打眼色，趙二狗大喝一聲：「說！」
那人頓時就被趙二狗的氣勢所震懾到了，當即便道：「是賊貓！」
「賊貓是誰？」趙二狗問道。事已至此，蔣程知道趙二狗是管定這事了，多說已然無益，於是把賊貓的底細，全盤托出。
聽完之後，趙二狗眯起了眼睛，眼底在著冰冷的光芒在跳躍。
「這件事，我們得從長計議！賊貓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蔣程低聲道，他就怕趙二狗一衝動，腦子一熱，就干出什麼蠢事來，正因如此，蔣程試圖安穩住趙二狗。
趙二狗輕嗯了一聲，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傻瓜，等你好了，咱們干他一波大的！」
見趙二狗如此冷靜，蔣程鬆了一口氣，點頭道：「等我一好，咱們兄弟聯手，整個蓮城都沒有人能斗得過我們。」
「嘖嘖。」趙二狗咧了咧嘴，起身道：「媽蛋！你吹逼，我就蛋疼，我先去廁所解決一下。」說著，趙二狗就起身離開了。
見趙二狗走了不久，其中一個叫「陳凱」的小弟，之前因為在花卉市場，敲詐過楊瑩，就是因為此事認識了趙二狗，他見過趙二狗的功夫，非常厲害，五六個人都近不身，陳凱心思活絡著，對蔣程說道：「老大，二狗哥本事不小，有他相助，咱們或許能夠挽回一些劣勢。」
聞言，蔣程嘆了一口氣，喃喃道：「不行，他還有父母，又沒結婚，又沒孩子。我不能因此而拖累他。」
在蔣程看來，趙二狗或許學過幾年功夫，比一般人能打。不過，這又有什麼用？人家可是混黑道的狠角色，手上都是犯過人命的，再說，這年頭誰還會跟你單挑，招呼著一大群干你，十個不行，就二十個，二十個不行就五十個！
一個人再能打，能打得過五十個嗎？
要是能，那就不是人，那是神！神會呆在鄉下種田嗎？
「可是他……」陳凱欲言又止，蔣程知道他要說什麼，低聲道：「我只是穩住他罷了，就怕這小子犯起渾來，啥事都不管了。」
時間過了十幾分鐘，趙二狗還沒有回來。蔣程道：「這傢伙該不會是沒找到廁所吧。」
「不會吧，出門就是公共廁所。」陳凱撓頭道。突然，蔣程臉色一變。坐了起來：「壞了，這傢伙一定是走了，凱子，你去廁所看一看。」
陳凱跑到廁所，果然沒人！回來便跟蔣程如實彙報，蔣程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捶著床沿：「這個傢伙，怎麼還不聽勸呢！」
一著急，蔣程就背過氣去，傷口裂開了，他還想要下床，被旁邊的人立馬摁住。
「醫生！」
聞聲，醫生與護士與都過來了，心急如焚，傷勢複發，蔣程直接就昏了過去……病房裡頓時亂成一鍋粥。
有人問陳凱：「凱哥，現在怎麼辦？」
蔣程昏了，陳凱成了主心骨，他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你們趕緊叫人去賊貓的地盤上守著，一旦二狗哥跟這幫孫子打起來，你們就報警。」
「好的。」
——
蓮城夜市，一家高級的商務會所，在其中某個VIP包廂當中，一個賊眉鼠眼，相貌猥瑣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一手夾著雪茄一手摟著性感女郎，此人正是賊貓，在他的旁邊，兩個人正坐一邊，懷裡都抱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
其中一個人，半邊臉都是壞的，一隻眼睛翻著死魚白，另一個人，長相普通，顯得沉穩冷酷。
「兩位兄弟在我這兒盡可放心，我跟文老大是好朋友，你們是他的朋友，那也就是賊貓的朋友。」
賊貓旁邊的這兩人，赫然正是吳平與笑面虎。
此時的笑面虎，雖然把傷治好了，但之前那一張帥氣的臉，卻完全毀了，整個人都開始變得陰冷孤僻起來，再沒有笑過。
「多謝兄弟。」吳平道謝道，賊貓哈哈一笑，端起酒：「來來，咱們干一杯！」
碰完杯之後，賊貓的目光注意到了笑面虎的臉上，輕呃道：「虎子兄弟，聽說你的這張臉，是被人給弄傷的，那傢伙找到了沒有。」
提及此事，笑面虎喝了一口酒，咧起了嘴，眼神變得毒辣而深邃。
「總有一天，我會宰了他！」笑面虎一字一頓的說道，冷酷而無情，一想起那個傢伙的樣子，他就難抑心頭的怒火！
賊貓道：「是誰？兄弟給個名，明天我就派人把他給做了。」
吳平目光一凝，喃喃道：「那個傢伙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此時，趙二狗走進了這家商務會所的大門，守衛見他一身窮酸的打扮，當即就把他攔住。
「等等，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出去！」守衛望著趙二狗，一臉嫌棄的說道。趙二狗臉上掛著笑容，隨後從身上摸出來一根煙，問道：「兄弟，有火不？」
一個土鱉，一根二塊五一包的煙，實在讓人難以重視。
「火你妹夫！趕緊滾出去，不然我們可動手了。」守衛掏出了警棍，厲聲喝道，另一個守衛，同樣也神色不善的看著趙二狗。
趙二狗搖了搖頭，神情一冷，隨即一腳就踹了出去，嘭的一聲踢在了守衛的肚子，這人當場就倒飛了出去，撞在了後面牆壁上。
另一守衛見此，揮起警棍就朝著趙二狗打來，趙二狗轉身就是一巴掌，直接拍趴在地上。
聽到動靜，前台小姐趕緊打電話，隨後，一群從手持刀棍的人從會所里涌了出來，有十幾二十之多。此時，趙二狗正從那趴在地上的守衛身上，掏出了一個打火機，將嘴裡的煙點燃。
「把他圍起來，別讓他跑了。」為首的大漢喊道，當即就有人衝到趙二狗身後，斷了他的後路。趙二狗兀自在吸著煙，吞雲吐霧。
「你是砸場子的吧，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大漢上前一步，猙獰著表情，凶神惡煞的說道，他有一米八，往那兒一站，比趙二狗高上一個腦袋。
趙二狗抬頭，呼出一串煙圈，全噴在了大漢的臉上，嗆得他直咳嗽。當即，這大漢勃然大怒！握著手裡的片刀，就往趙二狗身上劈來：「臭小子，你找死！」
渾身未動，指尖一彈，手裡的煙頭飛射了出去，砸在了大漢的眼睛上，當即就灼得他疼得直叫，刀都沒握穩就掉地上了。就在這一剎那，趙二狗腳尖就挑起了地上的警棍，朝著大漢身一頓招呼，分分鐘就將此人打得不省人事。
旁邊的人見此，哪能忍？一頓嚷嚷就沖了過來，趙二狗完全不慫，揮舞著警棍，就迎了上去。
「誰慫誰孫子！」
趙二狗毫不講章法，抓著棍子就是一頓亂打，誰湊過來，他就揍誰。這些人又不是什麼高手，純粹就是一群鬥鬥毆的小年輕。哪裡能跟趙二狗硬碰硬，沒幾個回合，全部被趙二狗打翻在地，沒一個能爬得起來，呻吟聲一片。
被打成豬頭，這些人才意識到是碰上硬茬了！起初見這傢伙個小不打眼，可是真正一幹起來，才恍然知道，這貨到底有多變態！
十幾個人，完全不夠他一個人打！你要是個功夫高手，把人打趴下了，服氣！然而這貨，就是跟你硬打，你砍他一刀，他打你一棍，多打一下是小狗，挨一下就是骨折，再挨一下，恐怕連命都快沒了，簡單粗暴。
就這樣，轉眼間，十幾號就這麼趴在了地板上。
把棍子一丟，趙二狗走向了前台，那前台小姐還想跑，趙二狗淡淡的道：「再跑，我可就是打女人了。」
前台小姐立馬嚇得不敢動彈，當即就哭了起來，梨花帶雨，好不可憐。趙二狗卻無動於衷，指著櫃檯上的電話，道：「去，打電話。」
「打電話？」前台小姐愣住了，不知道趙二狗要幹什麼。趙二狗道：「打電話給所有的盤口，讓他們全部過來，說總部被人偷襲了。」
「啊？！！」前台小姐嚇住了，趙二狗瞪了她一眼，道：「耳聾沒聽清楚？是不是要我重複一下。」
前台小姐趕緊搖頭，立即就跑了電話旁，按照趙二狗的吩咐，給各個據點打電話。
某酒吧，一個黑大個拍案而起，大聲喊道：「兄弟們抄傢伙，有人砸場子了！」
二三十個人，迅速聚集在一起，坐上麵包車就往商務會所趕。
與此同時，許多KTV，洗腳城，遊樂城的打手，在接到通知后，二話不說就風風火火的過來了。
在商務會所頂樓的賊貓，並知道此事，他帶著女伴在一個房間里，上演著激情動作戲。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賊貓正在勁頭上，完全沒有理會這個電話，一個沒接又來一個，賊貓眉頭一皺，乾脆把電板給拔了。然後，又繼續翻雲覆雨。
趙二狗坐在櫃檯上，等著，煙吸了一根接一根，前台小姐在一邊顫顫巍巍的站著，惶恐的望著趙二狗，不敢出聲。
趙二狗將手裡的煙頭掐滅，轉頭看了一下大廳牆上的掛表，此時，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如果是開車，足可橫穿半個市區。
這時，門外響起了汽車的引擎聲，一輛接一輛的麵包車，越野車停下，車上湧出大量手持武器的青年，一時間，整個街巷都被人群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