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塌陷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村委會小樓塌陷的事情,很快整個村子都知道了,不少村民過來跑過來看熱鬧,平時沒啥人影晃乎的村委會,一時間圍了不少的人。
「太可怕了,整幢樓都沒了。」
「可不是嗎,這樓十多年前就得拆了!前天大雨,響聲隔好遠就能聽見。」
「哎,作孽啊,幸好沒有砸死人。」
村民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純粹看個熱鬧,茶前飯後就多了一個談資。除開這事,另一件事,也傳遍了十里八鄉了。
趙二狗發財了!一夜之間掙了幾十萬的事情,人盡皆知。大家大跌眼鏡,一個種田的農民,怎麼可能隨便就賺上幾十萬?消息一出,就被人被當成了謠言,很快就沒了動靜。
錢不露白,趙二狗自然不會證明什麼,不過張桂花卻有點大嘴巴,不吹上兩句,心裡難受!隨她去吹,反正也沒啥人信,你說賣穀子能掙上幾十萬,誰信?
此時,趙二狗在家,還沒有出門就被人給堵住了。
來人,正是葉甜心!
這女人整個月不見蹤影,一回來就變了樣!以前打扮穿著都很凌厲,就像電影里氣勢逼人的女特工,現在,濃妝艷抹,頭髮還染了色,猶如一個站街女。
見著她,趙二狗第一反應就想拔腿就跑,誰知這娘們當場就掏槍:「別動,再他娘別挪,信不信我打死你。」
「……」趙二狗一臉苦逼無奈臉的轉過身,賠著笑道:「葉姐你回來了。」
葉甜心進了門,瞅了趙二狗一眼,道:「動作挺麻利,不是之被砸殘了嗎,怎麼再這麼跳?」
被這女人噎住了,趙二狗是連屁都不敢放一下,從小到大,這女人就是金剛葫蘆娃,看誰不爽就揍誰,趙二狗沒少挨過打,而且她家就在隔壁不遠,隔三差五就來一趟,一來二去,時間一久,在趙二狗的心裡,對葉甜心就有了心理陰影。
那一次偷看洗澡,純屬意外,趙二狗現在都後悔了,就瞧著一屁股影,結果呢,被葉甜心開著摩托追了半個村子,最後差點摔死了。
要不是因禍得福,趙二狗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一個未知數。
「看著我回來還不泡茶,想挨揍啊!」葉甜心大馬金刀的坐下,完成把這當成了自己家,一點兒也不客套,挑著眉頭,對趙二狗頤指氣使。
這都是張桂花寵的,沒辦法,誰叫自己的老媽,一見著女孩子就可勁的喜歡,以為都想著能當兒媳婦,以前葉甜心追打著趙二狗滿街跑時,張桂花還道:「使勁打,不聽話就往死揍!」
哎,那時,趙二狗就懷疑,是不是親生的。
趙二狗立即端茶遞水,好生招待,只要這女人不動武,比什麼都好。
今兒,葉甜心脾氣不錯,至少沒有一見面就動手,以前,她的開場詞,就是逮著趙二狗一頓打,有可能見自己是個傷員,所以才沒有動粗。
「葉姐,你這裝扮是不是太時髦了一點。」趙二狗道。
葉甜心輕哼了一聲,斜瞥著趙二狗道:「你懂個屁,姐是在做任務,對了,你是村支書,給村民們傳個信,讓大家小心點,特別要注意一下外來人員。」
「為什麼?」趙二狗下意識的道,即便是辦事,也總得搞清楚原由。
葉甜心神情凝重,緩緩道:「有個殺人犯越獄了,已經流竄到了這裡,此人非常危險,窮凶極惡,有十多個警員被他給殺了!」
提起此人,葉甜心渾身輕顫,似乎想到那人,都會忍不住害怕。
趙二狗抬頭看著她,這個女人表面堅強,但終究只是一個女人。呃,趙二狗這一深望,卻發現了不對勁。
「你受傷了!」趙二狗道。在空氣中,他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而這一抹味道,赫然來自於葉甜心的身上。
葉甜心神情一變,略有一些緊張:「你怎麼知道。」
趙二狗道:「這大熱天你,你裹個皮衣,傻子都看得出來。」
「是嗎?」葉甜心喃喃道,她緊了緊衣服,叮囑著:「別讓我媽知道,我不想讓她擔心。」
「怎麼受傷的,你不是挺厲害的嗎,以前一個人干翻了十幾人小流氓。」趙二狗道,在他的記憶里,葉甜心感覺就是一尊無敵的存在,所向披靡。
「還能有誰,就是那個重刑犯,我扮成小姐等了他好幾個星期,終於碰上……」說著這兒,葉甜心驚醒了過來,瞪著趙二狗:「不是你知道別問。
額……我沒問啊,全都是你自己一股腦說出來的。
「小心點,村子里有什麼可疑情況,立即彙報。」葉甜心道,眼睛涌動著凌厲的光芒。
「天哪,聽起來好可怕,新聞里怎麼沒有報道?像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就應該在牢里槍斃了,怎麼就把他放了出來呢?」趙二狗一臉恐慌的道。
葉甜心凝了凝神,凝重的道:「這個人情況特殊,讓公眾知道,只會引起更大的恐慌。」
趙二狗道:「那派武警,解放軍啊,干他丫的,他還能打得過大炮不成。」
葉甜心翻了翻白眼:「你以為是在拍電影?好了,懶得跟你浪費口水,記住我說的話。」,喝了口茶,葉甜心起身,準備走了。
趙二狗道:「有沒有好處,沒好處的事我可不幹,免得被人盯上。」
葉甜心側頭,鄙夷的望著他,道:「瞧你這德性,如果提供的消息有用,公安局會獎勵五萬,如果配合警察擒獲了歹徒,將獎勵十萬塊!並頒布「見義勇為」勳章。
一聽到十萬塊,趙二狗的眼裡就冒起了光芒,炯炯發亮。
「沒事,我就先走了。」葉甜心並沒有洞悉到趙二狗的心思,在她眼裡,趙二狗一直以來人如其名,都是賴如死狗,膽小怕事之徒,不要指望他能弄出什麼大事。
「等會。」趙二狗叫道,葉甜心轉身:「幹嘛?」
「我……」趙二狗手抬了抬,本來想要幫葉甜心治治傷,可是話到嘴邊,他卻不知從何開口了:「沒事,你走吧。」
「你他媽逗我?欠打是不!」葉甜心不爽的罵道,趙二狗縮著脖子,連忙賠罪,這才將這尊大神送走。
人走後,趙二狗便打起了主意。
他正愁著沒地方賺錢呢,居然有個殺人犯送上門來了,賞金十萬!
這人時來運轉,真的是擋都擋不住,想啥來啥呀。
要是放在以前,一聽有殺人犯過來了,那絕對大門緊閉,封步不出!
不過現在,今非昔比!
正午,太陽毒辣,似乎是入秋前,炎炎烈日的最後一輪掙扎,山上,一個僻靜的地方,人跡罕至。趙二狗正坐在山坡上,手裡抓捏著一塊破石頭。
這塊石頭,正是他那天摔入水潭,從潭底撈起的東西。上面記載了三種法術。
這三種法術,趙二狗琢磨了有些時間了,就拿那個《小火球術》來說,現在連入門的標準都沒有達到,手指戳了半天,屎尿都快憋出來了,也沒見過有撮火能冒出來。
至於《小靈雨術》,更別扯了,免得扯得蛋疼,奶奶滴,運了一個小時的功,雨倒沒下,反而流了一身汗,經過修練,趙二狗算是知道了,自己沒這個煉法術的天賦。
披張虎皮,不一定就是老虎了,
正如有了本事,未免可以就成得了仙。
做人啊,別那麼好高騖遠,都看一看腳下,不然摔了跟頭才知道疼,曬了一中午的太陽,趙二狗走了,在村子里逛了起來。
挺平靜的,沒見著什麼陌生人,除開一個騎著三輪車賣饅頭的老頭,就是另一個開打米車,走家入戶的中年男人了,沒啥可疑的地方。
趙二狗撇了撇嘴,看來這十萬塊,他是沒有緣分了,本來還想著,力擒歹徒,揚名立萬呢。
哼著小曲,趙二狗回來去也。
鎮上,一家檔次不錯的ktv內,走進了一個流浪漢,這人一進來,立馬就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這家KTV大有來頭,乃是鎮上黑道老大,文權的地盤。
說起文權,這人也是一個風雲人物,十幾歲就在社會上打拚,跟著黑社會混,判過刑,坐過牢,某天遇上了一個貴人,從一個小角色,開始混得風生水起,幾十年下來,也打下了自己的一片江山,在天雲鎮上,是說一不二的人物,比鎮長都牛逼,手下養著上百號小弟,威風無比,走路都是橫著。
老大這麼牛逼,小弟自然一個個都是些器張角色,一望見流浪漢混了進來,當即就怒不可遏,抄起刀子棒子就上前轟人。
媽蛋,也不長長眼看一看,什麼地方都是隨便能來的是不?
幾個守場的小弟,自以為是號狠角色,一言不和,不!話都沒說就直接掄刀往人身上砍!那流浪漢走進來時顫顫巍巍,隨時都會倒下似的,然而這一刀橫掃過來時,他目光突然一閃。
嘭!
還沒有看清動作,那揮刀砍人的小弟就飛了出來,砸在一邊的酒櫥上,酒瓶碎了一地,酒水也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媽的,敢動手,兄弟乾死他!老子要把棍子塞進他屁眼裡!」一個囂張的小黃毛,大聲罵道,一群人吆喝著就上了,那流浪漢一側頭,殺光凜冽,僅僅是一個眼神,就瞪得他們連連後退。
以前電影說,某些狠人,一發怒是有殺氣的,以為是在吹逼,不過現在看來,一點都不吹。
「叫你們老大出來,快!」流浪漢道,氣勢如虹。
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粗喘一下,那個揚言要塞屁眼的小黃毛,撒腿就跑了。
KTV某間房間里,文權正對一個身材火熱的女人,上下其手,衣服都扒乾淨,正要提槍上馬,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大呼:「老大,大事不好!」
文權眉頭一皺,很不爽:「媽的,有屁快放!」
「老大,門外來了一個討飯鬼,吵著要見你。」門外的小弟慌張的道,文權本來就氣,現在更怒了!養你們一群人是吃屎的啊,一個討飯的傢伙說見老子,居然也跑過來彙報,不知道腿打斷,直接往外扔啊,第一天混社會嗎?這都要讓人教!
「滾!」文權怒道,王八之氣爆發了出來。
話音一落,門被人一腳踹開了,門板倒飛出去,將五十寸的液晶屏砸得個稀碎。女人嚇得大叫,文權的屌都嚇軟了,趕忙提起褲子。
門外,一個流浪漢走了進來,不高,一米六五左右,然而卻給一種山嶽崩塌的壓迫感!
「你是誰!」文權道。
流浪漢若無其事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從破衣服里掏出一部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出去。
「我到了。」
流浪漢道。
那頭沉吟著:「嗯,讓他接電話。」
流浪漢隨即抬頭看向了文權,將手機遞了過去,文權驚魂未定,不過還是從流浪漢手中接過了手機,放在了耳邊。
「喂,小文嗎,好久不見!」另一頭,是一個老頭的聲音,沉穩中有一種無形的威嚴。
聽到這個聲音,文權渾身一震,眼睛頓時瞪大了,支支吾吾道:「龍,龍……先生。」
「呵呵,你還記得我這把老骨頭,難得啊。」對方笑道,語氣里盡顯調侃之意,可文權卻一點都不敢放鬆,他之所以有今天的這一切,都是為他所賜!
那一年,文權殺了人,判了死刑,正是那人保他出來的,混社會義字當先,文權要報答,那人只是道:「不急不急,以後自然用得著你。」
文權不知道他的來頭,只知道,那是一尊極其恐怖的大人物。
「龍先生,再造之恩,沒齒難忘。」文權道。龍老笑了笑,道:「我有個朋友過來了,想躲幾天風頭,你好生招待一下。」
言語上是請求,可語氣中卻是命令。
文權不敢抗拒,立即稱是,對方很滿意:「非常好,小文啊,你很不錯,我不會忘記你的。」
電話掛了,文權鬆了一口氣,如同大赦,隨後望向了對面的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