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原因
昏昏沉沉間，單羽感覺到自己被人抬起，然後又是一陣顛顛沉沉，最後來到一個很舒服的地方。觸感很軟，一挨著，單羽就完全放鬆了開來，就此睡著了。而他的身體，在他所不知道的情況下開始極快的恢復起來，就像是……
就像是吸血鬼在吸完血后能修復一切不致死創傷一樣。
一覺睡到自然醒，沒有那古怪的夢境纏繞著他。單羽感覺自己快要醒了，但是他沒有睜眼，因為他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話。
「他怎麼樣？」這是個熟悉的聲音，是歐文。
「脈象以平，傷勢以愈。以老夫這麼多年行醫來看，還從沒見過恢復速度如此快的人。你看他這條右臂，明明被一刀砍入了骨頭，差點就要斷了，現在骨頭卻是自動對接癒合，真是聞所未聞。」這個聲音就很陌生了。
「嘔？比你們猿人的先天武者還快？比宗師呢？」
「確實是比先天武者快很多，但比宗師……如果宗師不運行療傷的功法，以自然恢復速度來說，也比不過此人。」
「那我再問你，他是吸血鬼嗎？或者是只血奴？」
「呃……吸血鬼的話，我們先前不是已經把窗子打開，讓陽光照射在他身上了嗎……沒反應……而血奴的話，我沒從他身上看到齒印。你要知道，血奴是不害怕太陽的，特別是被咬初期。現在這個人，他很可能是才被咬，而正在轉換成血奴，有些人意志堅強或者功法獨特，能延緩血毒的速度。但你說這個人居然扣動了原力手槍，這就難以解釋了。通常來說就算才被轉化的血奴，都不可能馬上領悟原力。這……」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醫院去吧，今天的對話，我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
「歐文先生，你放心……」
陌生的聲音遠去，卻有腳步聲漸近。單羽知道是歐文靠近了自己。
「醒了嗎？」歐文這次的聲音帶著不可置疑。
單羽只得睜開眼睛，手撐床而起。單羽查視著自己的身體，發現昨天明明被黃應龍一刀斬中的右臂，此時已經對接癒合，除了傷口處有點痒痒外，沒有任何不適，揮動自如。單羽又一運轉心法，在身體內形成一個周天，察覺到自己身體居然已經完全的恢復了。
「你沒點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歐文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單羽。
單羽這才抬眼朝歐文看去，此時的歐文，和前幾天的所見到的，完全是不同的兩個人。此時的歐文一副生人勿進的生硬距離感，整個人也呈現居高臨下上位者氣質，其中還夾雜絲絲厭惡。對，就是厭惡，對單羽的厭惡。
單羽知道為什麼。歐文肯定在懷疑他和『新人類』的關係了，但單羽不會明白告訴他自己是從『新人類』退化來的。以獸人和吸血鬼的仇恨來說，此時歐文只是對他有一點點厭惡已經是夠剋制了。
「你想要聽什麼？」單羽一時不知該怎麼說，說真話是不行的，所以他模稜兩可的反問道。
歐文到底還是笑了，嘴角一勾，翹出個優美的弧線。然後手往身後摸去，那把單羽曾經使用過的原力手槍被歐文拿出來，扔在了他的面前。
看著這把原力槍，單羽心頭也是五味陳雜，不過他仍舊面無表情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我想知道，你一個猿人，既不是吸血鬼，也不是血奴，為什麼能使用它？」歐文仍在笑，只是語氣變得微寒。
「這是一把原力槍嗎？」單羽背靠床頭，拿起這把原力槍在手中仔細摩挲著，動作仔細而又小心，就像是第一次觸摸一般。好一會兒后，單羽才繼續道：「我不知道。在當時那種情況，我已經沒有選擇了，看著地上掉著兩把槍，我就隨便選了把撿了起來。怎麼？難道我是使用原力槍打死那個黃應龍的嗎？我怎麼記得我應該使用的是一把火藥槍。」
聽著單羽的話，歐文眉毛微微蹙起，腦中不自覺的回憶起了當時一戰的細節。單羽和黃應龍長街一戰，短暫而又激烈。在戰前，沒有人看好單羽，即使是歐文。只是秉承著好人做到底的心態，歐文這才同意幫單羽取得一個和黃應龍公平單挑的機會。
兩人的戰鬥，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在遠方觀戰的歐文，也不得不承認兩人當時的武技均以達到巔峰。在那時，不管是黃應龍的刀法，還是單羽的劍招，歐文自問都需要提起滿腹功力來對抗。當兩人手中刀劍連續相撞，產生的震動，愈來愈讓歐文不敢小覷。
雖然，在最後，單羽好像仍是敗了。歐文就見到黃應龍仍然是以獅子搏兔一擊朝著單羽揮動最後一刀，那一刀的鋒芒雖不如前幾刀，但仍讓旁觀的歐文眼睛有被灼燒之感，所以當時的他微微眯眼，似乎還眨了那麼一下。
歐文承認，他沒有看到單羽是怎麼從那一刀下逃過的。一回神間，他只就看到了單羽站到了黃應龍身後，手中已然是握著了槍。槍響，直到那顆截然不同的彈丸從槍中射出，歐文才知道單羽手持的是一把原力手槍。
而，也是一霎眼間，單羽射出那一槍后，也是栽倒在地。
歐文眼中充滿深深的懷疑。而單羽則是努力平復著心跳，一眨不眨的和歐文對視著。
房間中，四目相接，半空中彷彿有茲茲的聲音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
「哈哈哈哈哈！」歐文又一次的笑了，仰面大笑，笑得合不攏嘴。
單羽也笑了，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齒，猶如齊貝。
「習先生，我相信你！」歐文停止了大笑，面帶肯定的對單羽說道。
單羽微微頷首，沒有接話，而是拿起原力槍，反手握住槍管，把槍把朝著歐文伸去。
歐文沒有接，而是繼續笑著說道：「這把槍意義非凡，還是請習先生把它收好！」
面對著歐文略有深意的話語，單羽反而不糾結了，大大方方收回了槍來。
「我有習小姐的消息了。」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