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洪雪的心機
洪雪上午也沒去上課。忙著處理幫派事務。等到下午上課鈴快要打響。她拎著書包來了學校。迎面剛好碰到凌滄。她幾乎是想都沒想。把自己的書包砸了過去:「接著。」
凌滄剛在司空有那裡吃過飯。心裡正想著事情。突然發現一個黑乎乎地物體向自己飛了過來。凌滄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接住:「喂。我已經不是你的跟班了。你怎麼還讓我給你拿書包。」
「習慣了。」洪雪面無表情地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大搖大擺地走進校門。
凌滄一度想把洪雪的書包扔到垃圾桶里。可又不太敢。無奈之下只等跟在了後面。嘴裡一個勁地念叨:「我是跑堂的身子少爺的命……」
洪雪走了一會。突然轉回頭來。表情有些古怪地說道:「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什麼。」
「你最好老實回答。」
「行。」
「你前幾天……是不是碰到冰龍了。」
「誰是冰龍。」凌滄故作糊塗的撓了撓頭:「我認識這個人嗎。」
「就是和你在場子賭錢的那個人。我的手下。」
「哦。他啊。遇到了。」凌滄點點頭:「打了一架。」
「你贏了。」
「當然。」凌滄警惕地打量著洪雪:「你不會是想給他報仇吧。」
「沒事。我就是問問。」洪雪一把拿回書包。再沒說什麼。就回了教室。
對於冰龍那天的表現。凌滄一直感到很奇怪。
自從洪毅出獄在酒店大擺宴席之後。洪銘幫不少老大都認識了自己。偶然碰到對自己非常客氣尊敬。陪蔣文萱出去買車。怒砸李剛妹的車。這兩件事足以說明自己之於洪銘幫是怎樣的地位。
反倒是這個冰龍。既然知道自己和洪家父女關係甚篤。就算對自己有什麼不服氣。至少也不應該大打出手。
凌滄很懷疑。那天在賭場。冰龍其實已經認出自己是誰。但冰龍卻裝作不認識。故意栽贓自己出千。
自己從沒有罪過冰龍。凌滄不明白冰龍為什麼會這樣。不過凌滄倒也沒太多想。眼下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一個普通的黑幫老大暫時還礙不著自己什麼。
至於洪雪。只問了凌滄這麼一次。此後再沒提起冰龍。權當做沒發生過任何事。等到放學。她剛走出校門。冰龍的電話打了過來:「老大。晚上來場子嗎。」
「當然。」洪雪每周固定去賭場一次。主要是盤點賬目。還有檢查手下工作。
「那好。」冰龍笑了:「我買了你最愛吃的怪味面。」
「怪味面。還是我們老家牛市口的最好吃。明海這裡的不正宗。」
「好。那我下次讓人坐飛機去成都。給你買最正宗的。」
「不用了。想吃的話。我就自己回成都去吃了。」頓了頓。洪雪冷冷地吩咐道:「你只需要把賬目準備好就行了。」
冰龍很失望。無奈地答應了一聲:「是。」
洪雪趕到賭場后。沒和冰龍說一句閑話。直接盤點起了賬目。過了半個多小時。洪雪放下帳本。嘉許地點了點頭:「盈利不錯。冰龍你費心了。」
「只要有我在。老大儘管放心。」冰龍得意洋洋地笑了:「按照現在的速度。估計用不了半年的時間。場子的盈利就能翻上一番。」
「你太辛苦了……」洪雪點點頭。突然提出:「讓你一個人做這麼多事。我覺得不太好。所以想讓人幫你分擔一下。」
冰龍愣了一下:「怎麼分擔。」
洪雪沒回答。而是提高聲音喊了一句:「斜三。」
辦公室的門一開。一個瘦高個走了進來:「冰龍老大。有日子沒見了。最近還在溜冰嗎。」
冰龍一見對方。臉色登時沉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這個人綽號「斜三」。由來是因為在家中排行第三。整個人無論坐立行走又總是歪歪斜斜的。他也是洪銘幫的一個高級老大。與冰龍素來不和。
斜三呵呵地一笑。沖洪雪努了努嘴:「聽老大吩咐。」
「我決定把斜三調過來。幫你分擔一些工作。負責管理荷官。」頓了頓。洪雪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個過去有點矛盾。現在大家在一起工作。正好可以化解一下。」
表面看起來。在賭場管理現金和籌碼的人最重要。其實荷官同樣重要。現金籌碼這些東西入帳之後。如果作假從中謀取好處。一旦被發現是要砍手的。荷官想要作弊卻很容易。如果當時沒發現。事後很難查出來。
洪雪的這個安排。擺明了是要通過斜三。對冰龍予以制衡。
冰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強忍著才沒有發火:「老大。我對洪銘幫可是忠心耿耿。沒人有資格懷疑我什麼。」
「我知道。」洪雪笑了笑。寬慰道:「你不要想多了。讓斜三過來。真的只是幫你減輕壓力。過段時間。我們打算再開一間場子。到時候仍交給你負責。你可有得忙了。」
洪銘幫確實計劃再開一個場子。但洪雪到時能找出N個理由不踐行前言。所以這個承諾根本是畫餅充饑。冰龍在社會上混跡這麼多年。當然看得出來:「老大如果不信任我。只需要說句話。這個場子我馬上交出來。」
洪雪沖著斜三擺擺手:「麻煩你先迴避一下。我有些話要和冰龍說。」等到斜三出去關好門。洪雪用十分和藹的語氣說:「我知道。你肯定有情緒。但這個決定是大家共同作出的……」
「大家。」
「嗯。」洪雪點點頭:「雖然我是老大。可也要尊重大家的意見。」
「無所謂了。」冰龍突然十分輕鬆地笑了笑:「不管大家都包括誰。也不管到底是誰背後給我下絆子。只需要洪老大你一句話。讓我去趟地雷都沒問題。」
洪雪的臉色變得有點不自然:「我很高興你能這麼說…….」
「老大……」冰龍望了一眼洪雪。試探著提出:「可以叫你雪兒嗎。」
「只有我父親這麼叫。」
「好。那我還叫你老大……」鼓了鼓勁。冰龍繼續說道:「算起來。我到你手下。應該也有兩三年了。」
「不錯。」
「老大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精明強幹。很講義氣。幫我解決了很多問題。」洪雪面無表情地說道:「幸虧有你們這幫好兄弟在。我爸在苦窯里這些年。我才能把洪銘幫打理好。」
「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又是什麼。」
「不談幫派的事。就單說我這個人。老大覺得怎麼樣。」
「可我和你之間的關係只局限在幫派上。」
「再沒有其他。」
「你希望有什麼。」
「這麼久了。難道你還不知道……」冰龍猶豫了好一會。深吸了一口氣。又鼓了鼓勁。才表白道:「我很喜歡你。」
「我喜歡每一個弟兄。當然也包括你。」
「我說的不是那種喜歡。」
「可我對你只有這種。至於其他的……很抱歉。」洪雪早就覺察到。冰龍想要追求自己。只是在此之前。洪雪一直裝作不知道。冰龍也沒有明白說出來。
「你真的……」冰龍聞言頗為失望:「對我一點好感都沒有。」
洪雪一字一頓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忠心耿耿地跟著你。做了那麼多事。卻沒能換來你的垂青……」
「兄弟之情和愛情不是一碼事。」
「或許吧……」苦笑了兩聲。冰龍突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歡叫凌滄的那小子。」
洪雪聽到這句話。變得非常羞澀:「你……為什麼這麼說。」
「我能看出來……你看著他的目光。都和看別人不一樣。」冰龍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過了好一會。又道:「我竟然不如一個從山區來的窮小子。」
「不能這麼說。你有你的優點。」洪雪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悄悄地卻已經做好了準備。她很擔心冰龍會惱羞成怒。突然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后腰別著一把匕首。她的身體始終側坐著。右手避開冰龍的視線。悄悄地把手伸到后腰。等到握住了匕首柄。洪雪有些輕鬆了:「說到凌滄。我剛好想要問你……前幾天是不是和他打架了。」
「沒錯。」冰龍坦然承認了:「那小子打傷了我幾個小弟。而且表現得特別張狂。再加上。他上次從場子捲走那麼多錢。弟兄們一直都不太服氣。所以我就教訓了他一頓。」
洪雪冷笑了一聲:「只怕是他反過來把你教訓了吧。」
冰龍從沒說過那件事。洪雪卻能知道。原因很簡單。就是冰龍身邊有洪雪的眼線。冰龍馬上意識到了。進而發現洪雪早已不信任自己:「不管誰教訓誰。老大你怎麼知道的。」
洪雪早就準備好了說辭。若無其事地回答道:「你們打架的那個餐廳。是另一個老大罩的場子。你們當時把餐廳搞的一塌糊塗。人家不好意思出面干涉。只好事後找我訴苦。」
「能不能知道是哪個老大。」
洪銘幫規模很大。老大也就多。除了私下關係較好。或者地盤離得比較近的。彼此之間經常互不認識。所以冰龍這麼問很正常。只是洪雪所說的這個「老大」。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