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六相
「她們,都是我收養的孤兒……」塔桑環視著六相女,目光中帶著如父般的慈愛,再沒有半點雜念:「我把她們帶大,傳授她們能力,對我來說,她們既可以算是弟子,又可以算是女兒,但絕對不是雙|修的伴侶,」
「原來如此,」
「雙修所為,一是提升修為,二是為提升能力,雙修之對象,被稱為明妃,亦即道家所謂之『女鼎』,明妃可以選擇任何女人,但不是任何女人都合適,」塔桑把六相女視若掌上明珠,唯恐被凌滄虧待,因此詳細解釋起她們的重要性:「最適合雙修的女人有六種,是謂六相女,很多修行此法門的人,一生能得一二,已是幸事,本上師卻齊聚六人,更是他人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你一定好好對待她們,」
凌滄后來才知道,六相女分別是具獸、具螺、具象、眾相、具紋和具蓮,這只是稱謂,而非名字,她們有本來的姓名,不過出於習慣,互相之間都以六相稱呼。
帶凌滄去見塔桑的是具獸,性情最為穩重,是六相女中的大姐。
六相女性格和愛好各不相同,如果不考慮她們的能力,和尋常女孩沒有兩樣,她們也喜歡逛街購物,穿漂亮的衣服,經常會化妝,沒事的時候,她們還會背著塔桑出去泡吧看電影,過得完全是世俗的生活。
除了被塔桑帶大,她們與佛家再無半點關係,沒進過幾次寺廟,塔桑在俗世把她們養大,和她們在一起的時間不是很多,如果不去看塔桑的袈裟,他們完全像是一家人,一個父親帶著六個女兒,平常,塔桑對她們的也很縱容,沒有任何嚴格的約束,溺愛之心可見一斑。
塔桑總說自己六根不凈,斬不斷俗世的紛紛擾擾,其中就有對六相女的事,出家人應該沒有親眷家人,他卻收養了六個女兒,委實有點另類。
不過,塔桑正是因為這樣性情,才顯得可愛。
當初具象與凌滄比試失敗后,塔桑賭氣之下,十分大方地要把具紋和具象送給凌滄,等到后來回去,具紋和具象哭著一頓抱怨,塔桑又後悔自己太衝動了,幸虧凌滄沒收,否則塔桑肯定要搶回來。
「上師放心……」琢磨了一下,凌滄提出:「你剛才說,雙修有兩個條件,不知道我是不是合適,」
「第一個條件,本上師觀察過,你很合適;至於第二個條件,因為你不是出家人,所以也就無所謂了,你可以雙修,亦可以行|淫,只不過……」坦桑雙目突然精光四射,一字一頓地說了一句:「切不可墮入魔道,」
「明白,」
塔桑仔細打量了一番凌滄,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本上師對你有信心,否則不會把六相女傳給你……」
「謝謝上師,」凌滄覺得自己得到六個美女,似乎應該激動一下,可又怎麼都激動不起來,反而還有點擔心:「可我不懂雙修,」
「沒關係,」塔桑緩緩地搖了搖頭,向凌滄招了招手:「接下來,本上師要留於你第三樣東西……」
「什麼,」凌滄不明就裡,走到近前,很恭敬地問:「你要給我看手相嗎,」
塔桑突然按住凌滄的頭頂,凌滄嚇了一跳,急忙想要退開,卻發現塔桑的手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你這是幹什麼,」
坦桑沒有回答,蒲扇大的手把凌滄的頭頂蓋著了個嚴嚴實實,很快地,凌滄感到一股熱流湧入,從天靈蓋開始向下延伸,直墜入泥丸宮中,緊接著,這股熱流開始四處遊走,遍布四肢百骸。
凌滄感到渾身像被火燒一樣,皮膚幾乎要裂開,要多難受有多難受,但凌滄全力掙扎,也無法擺脫塔桑。
片刻之後,灼熱的感覺消失了,凌滄感到腦海一陣清明,憑空出現了許多東西,就像硬碟被拷入東西一樣,凌滄突然學會了很多東西,其中包括雙修秘法,只不過,這些東西不是馬上可以應用,更像藏在腦海中的一本書,需要進一步翻閱學習才能透徹掌握。
又過了一會,凌滄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驚喜地發現自己的等級獲得了提升。
自從進入了第三級之後,無論怎麼樣感悟天道,與人交手積累經驗,凌滄的進步一直很緩慢,過了這麼久,凌滄才勉強達到第三級中等,想要達到高等似乎還遙遙無期,可就在這一瞬間,塔桑把凌滄直接提升到了第四級。
「好了……」塔桑緩緩鬆開手,長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是剛剛做完了一件非常勞累的工作:「結束了……」
平白得到這樣大的恩惠,凌滄對塔桑升起了感激之情,而且這是一份非常真誠的情感,絕對不像往日那樣只是為了敷衍別人:「謝謝上師,」
「現在,把解藥吃下去吧……」塔桑拿起那顆藥丸,用手指一彈,直接射進了凌滄的嘴裡。
凌滄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現解藥化成一灘水,順著喉嚨流了進肚子,凌滄嘖了嘖嘴,發覺沒留下一點味道:「上師啊,中毒的還有一個人……」
「必須要救嗎,」
「是啊……」解藥已經被自己吞了,如果被鈴蘭知道,肯定要找自己拚命,凌滄不禁有些擔心,打定主意,回去之後打死也不說,可這樣似乎也不行,鈴蘭精通醫術,肯定看得出鬼山血毒已經去除,到時候自己沒辦法解釋。
凌滄正琢磨著怎麼應付鈴蘭,塔桑問了一句:「這人是男是女,」
「女的,」
「那就好辦了……」塔桑的額頭冒出了許多汗珠,一個女孩走過來,很仔細的擦了擦,塔桑喘了幾口粗氣,隨後告訴凌滄:「你只要和她雙修,用你體內的解藥壓制血毒,一段時間就可以徹底去除,」
「是嗎,那太好了,」凌滄頗為興奮,同時又有些后怕,如果塔桑不是看到天有異象,決定圓寂,而是吃下了這顆解藥,那麼自己想要解毒就得和他雙修了。
跟一個老喇嘛一番拉漢推車、隔山打牛、觀音坐蓮,只是想想都能讓凌滄起一身雞皮疙瘩,不管是爆對方,還是被對方爆,凌滄都寧願被血毒活活折磨致死。
「好了,我就說這麼多……」塔桑的狀態更糟了,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無力地癱軟在沙發上:「我的時候到了……」
「上師……」凌滄站在那裡,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等等,我……看到了一些什麼…….」人在瀕死之時,往往會獲得意外的力量,或者有了洞見未來的智慧,普通人尚且如此,遑論塔桑這樣的大異能者:「在不久的將來,你會面對一個巨大的魔障……」
「上師有什麼指點嗎,」
「這個魔障……已經存在於世間多年,荼毒甚廣,任何人都無法對付,但它卻是你的宿命,你早晚要面對,」塔桑看著凌滄,目光空茫深遠:「它可以很輕易把你踩在腳下,徹底粉碎你,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但你要想戰勝它,卻又是很容易的,」
凌滄被這一番近似讖語的話深深吸引了:「我應該怎麼做,」
「記住,欲破其外,先破其內……用當下比較流行的話說,,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塔桑無力的擺了擺手,聲音中充滿了慈愛:「好了,我的徒弟,走吧,我不想在你面前圓寂……」
儘管與塔桑總共只見了三次面,但這個一生特立獨行的老喇嘛,還是深深地感動了凌滄,塔桑不僅救了自己,還給了自己巨大的恩惠,凌滄在內心中真的當做師父來看了。
儘管凌滄為人看起來很木訥,似乎還很平凡,實則內心狂傲、桀驁不馴,極少會對一個人產生敬仰。
聽到塔桑的話,凌滄沒有留下,而是緩緩地走了出去,頭腦中一片空白,等到邁出大門的時候,凌滄似乎又聽到了塔桑的聲音,只是這聲音不是耳朵中傳來,而是回蕩在腦海里:「世間一切事,如露亦如電,不忍眾生苦,立誓除魔障,剷除不平事,凈空大圓滿,身名與利害,應作如是觀,」
隱隱地,凌滄聽到六相女嚶嚶哭泣的聲音,不過凌滄沒有回頭去看,當初出山的時候,曾有人告訴過凌滄:「一個男人要有永不回頭的時候,」凌滄一直銘記著這句話,從不去追念過去的人和事,一直大踏步的向前走。
接過塔桑的衣缽,去斬魔除不平,才是自己的責任所在,留在那裡陪著六相女一起掉眼淚,是娘們才會做的事。
梁翔宇和不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跟在後面一個勁地追問:「怎麼了,你和活佛談什麼了,你到說句話啊,」
「事情已經辦好了,」凌滄長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說:「這個地方和你們再沒什麼關係了,」
「和我們無關……」不信撓了撓亮堂堂的光頭,奇怪地問:「難道和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