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美人如玉

  嗤！

  一道血光飛濺，砸在地上發出『啪嗒』的聲響，還是熱的，還殷紅殷紅的，是那麼的刺眼。


  秦尚志眼神渙散，整個人慢慢的軟倒在地，一雙眼睛中還透著不敢置信的光芒。


  他怎麼都沒想到，周霆知道了他的身份，居然還敢殺他？

  「你……」


  白君羊也沒想到，周霆居然說動手就動手。


  這時候，周霆一甩霜白的長劍，劍尖一抹血珠就被甩了出去，劍身再次變得潔白無瑕，好像秦尚志的死和它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周霆卻嘴角扯起了一抹笑，笑吟吟的看向了白君羊，「現在，到你了。」


  白君羊真的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剛剛他準備跑路的時候，想的是周霆如果殺了秦尚志的話，那就和武當派結仇了，可是他轉念一想，如果秦尚志在他家被殺了，那他的名頭也算是完了。


  可是，現在周霆給他做了決定。


  不對，前提是他能逃得了。


  當然，那是剛才，現在，他不打算藏拙了。事關生死，誰還顧得上藏拙啊。白君羊冷冷的看向了周霆，沉聲說道：「很好，很好，我已經好久沒見過像你這般，殺伐果斷的年輕人了，看樣子，我真的是老了。」


  「不過，你若是以為，這樣就能夠殺得了我的話，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白某人了。」白君羊接著說到。


  他這已經算是撕破了麵皮，不想再裝下去了。


  而這樣做的條件是——周霆死！


  死人是無法透露他的秘密的。


  「受死吧！」


  白君羊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把軟劍，握在手中，踱步朝周霆走去，準備動手。可就在這時候，一道金光一閃，接著就聽見『嗆』的一聲金鐵交擊的聲音，然後周霆和白君羊中間多了個人。


  這是一個一身藍紫色紗裙，眉宇間透著一抹堅毅和倔強，容貌上佳的女子，大概二十六七歲，她手裡一把金黃色的長劍，斜指周霆，脆聲說道：「這位朋友，你不能殺他。」


  她的話一出，白君羊和周霆齊齊一愣，隨即周霆的眼睛一眯，「你要和這老狗同流合污？」


  女子沒有回答周霆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他？」


  這話一出，周霆和白君羊齊齊一愣，顯然都沒想到女子會問這個問題。在周霆看來，這不是禿驢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嘛！而白君羊則是覺得，這是他活命的關鍵。至於他的後手，能不暴露他就不想暴露，因為一旦暴露，那將會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動靜。到時候，他就退無可退了。


  周霆輕笑，「我需要向你解釋嗎？」這笑有些冰冷。


  女子卻似乎沒看出來周霆動了殺機一樣，又是一個反問，「難道不需要嗎？」


  周霆忽然眼中的冰冷一斂，「好吧，你贏了，我是奉了師父的命令，來給現如今武林各大門派和家族一個教訓，以免他們忘了我們冰心谷的厲害。」


  他看著女子，「這個答案滿意嗎？」


  「……」


  白君羊無語的同時，看了躺在地上已經沒了聲息的秦尚志一眼，眼中滿是同情，這傢伙貌似死的很冤啊。


  那女子這時候聽到周霆的話，先是一愣，然後鬆了口氣，說道：「原來你是師命難違，這也難怪你。」她的話讓站在她後面的白君羊一翻白眼，尼瑪你什麼意思？

  然後，女子好像覺得周霆已經不會再動手了一樣，轉身看向了白君羊，深呼了口氣，一躬身說道：「白伯父，我叫霓凰，我父親是太乙天，這是他留下的手書，我這次來找你，便是為了尋找我父親的行蹤，希望白伯父能夠幫幫我。霓凰感激不盡！」


  「……」


  周霆無語了，這麼放心我啊，居然把後背給我。不過，他搖了搖頭，正好他已經沒有了殺白君羊的想法了。所以，也就沒在意了。


  至於說他為什麼忽然改變想法，卻是他忽然想到，他要把白君羊留給白水謠，讓她親自動手要了這傢伙的命。這完全是他站在白水謠的角度考慮問題。而且，周霆也有心用白君羊來當白水謠的磨刀石。不知道白君羊如果知道他的想法，會作何感想？

  不過，這都不關周霆的事兒。


  在他看來，讓這老小子多活一陣子，已經是對他的恩賜和寬容了。


  而白君羊這時候一臉的恍然看著女子，有些殷切的說道：「原來是太乙兄的千金，真是沒想到啊，上次見到你，你還是個半大的小姑娘呢，一晃眼，都長得這麼大了，氣質絕佳，而且武藝不俗，太乙兄一定很高興啊！」他說著說著一臉的感嘆，好像真的為他和這叫霓凰的女子口中的太乙天高興。


  但周霆只看到了虛偽和做作，有點噁心。


  「伯父過獎了。」聽到白君羊的誇讚，女子霓凰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擺手說道：「伯父，那我父親的事情……」她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白君羊輕笑了一聲，「既然是賢侄女開口，白某自當幫忙。而且，太乙兄也是我的結拜兄弟，他失蹤了，我比任何人都著急啊！」說到後面一句，他的笑容就凝固住了，好像真的很著急，不敢再露出哪怕是一絲笑容一樣。


  周霆再也聽不下去了，要是讓他繼續說下去，周霆指不定得把昨晚的隔夜飯都給吐出來。


  「咳咳！」他咳嗽了一聲，一下子打斷了兩人，然後意有所指的對白君羊說道：「白大俠是吧？」他稱呼白君羊的時候，是咬了重音，意有所指，又帶有一絲諷刺的意味在裡面，然後他深深的看著白君羊，說道：「今天我不殺你，但是，過不了多久，謠謠會來找你的。」


  他這話白君羊聽明白了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說，周霆現在不殺他，不是不想，而是想把他留給白水謠，由白水謠親自動手。這也是周霆忽然收手的原因。


  白君羊面色不變，微微一抱拳行禮，「那白某人掃榻以待了。」他的心裡一瞬間就閃過了許多念頭。周霆既然說把他留給白水謠，那麼也就是說，短時間內他不會改變主意，不會殺他。那麼，就有大把的機會留給他，除了周霆。然後他立馬就想到了躺在腳下不遠的秦尚志，他的身後是武當派，這是個機會。然後就是白水謠和周霆的關係，他一下子就確定了，周霆和她的關係不簡單，他在捉摸，是不是該化解對他的了解印象。


  白君羊和周霆的話讓霓凰很是好奇，但是這畢竟是別人的私人恩怨，她也不好多問。


  最後，霓凰在白君羊家裡住下了，白君羊對她很客氣。


  周霆也不例外，也住下了。至於秦尚志的事情，周霆和白君羊都選擇性的把他遺忘了。好像這件事兒沒發生過一樣。


  至於說擔心白君羊對他出手，暗算他，這個周霆無所謂，甚至他很希望白君羊對他出手，這樣白君羊就會露出馬腳。雖然他已經決定了不殺這傢伙，但是如果白君羊自己找死，用一些卑鄙手段，那他不介意讓這傢伙身敗名裂。


  一夜無話，白君羊沒動手。


  白君羊的燕山白宅倒是裝修的很有古風味道，亭台樓閣，水榭香閣，這要是換上一身古裝，都能讓你誤會，穿越到了古代了。


  清早周霆起床，然後就打算離開了。


  路過一片荷花池的時候，遠遠的，周霆就看到亭子中間有一道倩影，坐在欄杆上，低著頭好像在沉思。


  她的坐姿是倚靠在硃紅色的亭子石柱上，一隻腳在欄杆上伸直了，而另外一隻則是垂在了亭子外面，沒有穿鞋子，就這樣光著。她無意識之下將腳丫一盪一盪的，那粉嫩白皙的玉足和筆直的小腿，就這樣一盪一盪的，就這樣盪進了人的心底。


  忽然，周霆有種衝動，想要告訴她，讓她離開這裡，不要再留在這裡了。


  可是，隨即他就曬然一笑，人家是來找父親的，而且明顯的與白君羊這個偽君子關係比較好，他貿然開口，有挑撥離間的嫌疑。


  亭中的佳人，好像聽到了他無奈的笑聲，猛然回頭，風一吹，捲起她幾縷秀髮，如秋水般的眸子蘊著水霧，一下子，就讓周霆看呆了。他忽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霓凰出現的場景，劍氣如虹，阻擋了他的攻勢。


  此刻，昨日，他的腦海忽然就浮現出了一句話——美人如玉，劍如虹！

  「周霆！？」佳人將腳從亭子外面收了回來，穿上了鞋子，然後走了過來，周霆連忙回應她。


  霓凰打量了他一眼，然後目光就落在了他手裡提著的長劍，有些奇怪，「你要走了？」這是一種感覺。


  周霆點了點頭，也沒隱瞞，「我昨晚給了他機會，可他沒珍惜，我還有別的事情。」


  可他的話讓霓凰很是疑惑，不是聽不懂他的話，而是……霓凰實在是難以理解，周霆和白君羊，真的就這麼水火不容嗎？

  然後她就想起來了，連忙說道：「周霆，其實，以白伯父的度量，雖然你昨晚對他出手，可他應該不會怪罪你啊，你難道就不能和他化解恩怨嗎？再說，你是師命難違，昨晚的事情……也怪不得你啊！」她還不知道昨晚的情況。所以就勸解起了周霆。


  周霆心底無奈的一笑，然後面色有些怪異的問道：「你知道昨天死的那人是誰嗎？」


  「嗯？誰啊？」霓凰一愣。


  「武當派繼承人！」周霆平淡的說到。


  「什麼？」


  這下子就是以霓凰的單純，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一個門派的繼承人，就這樣死了，那武當派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必然和周霆不死不休，而周霆只是一個人，武當派可是名門大派啊，門內的高手無數。想到這裡，她頓時就急了，「那你怎麼還殺了他啊？」她不是怪罪周霆，純粹就是為他擔心。


  周霆的表情怪異了起來，看著霓凰，心裡滿是無語，這小妞該不會真的這麼單純吧？

  就在這時候，一個傭人打扮的人走了過來，請周霆和霓凰去會客廳見白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