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缺德招法
第二天一早,錢鈞和許豪趕個大早上路,兩個人心裏都有些發虛,不知昨晚的想法能否被華亭各方接受,萬一出現意外,自己無疑被各方視為敗類。短暫的沉默後許豪道:“錢大哥,我打算再做做大頭他們的文章,你看怎麽樣?”
大頭四人至今除了交待之前受貪圖錢財大疤臉蠱惑,案發當晚未及時製止兩個武師行凶傷人,有失一名公職人員應盡的維護民眾安全責任外,其它什麽也不承認。錢鈞道:“那幾個慫貨能有幾分擔當,我感覺他們身上榨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算了算了,你想折騰就折騰吧,別太過分了,讓別人抓住把柄就不好辦了。”
許豪道:“放心把錢大哥,我有分寸。”
見錢鈞不反對自己的建議,許豪說罷掏出通訊器,等對方接通後道:“張老弟,這麽早沒打擾到你吧?哦哦,你正在路上,嗯,還有十分鍾就到社保局,唉,我問你個情況,這段時間大頭他們表現咋樣?還是老樣子,好,我知道了,對,我是感覺他們還有問題,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這兩天大疤臉一家有什麽新東西嗎?沒有?大疤臉精神已經崩潰,心裏防線垮了,我看未必,還要加緊啊,對,唉,我不是讓你們繼續折騰他們家三口,再折騰我怕大疤臉萬一破罐子破摔把心一橫就麻煩了,對,該怎麽的就怎麽的,沒必要在大疤臉這兒生事端,能挖出新東西更好,挖不出來也沒什麽,一個小蝦米有多少油水。
這樣啊張老弟,你不妨讓大疤臉妻妾與大頭他們見個麵,給他們個警告,不不不,千萬不能讓大疤臉和他們見麵,一個眼神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可能傳達信息。張老弟你記住了,大疤臉妻妾與大頭他們見麵之後,絕不能讓他們一家再見麵,對,避免大疤臉知道後通過妻妾給大頭他們傳遞信息,這兩個女人不清楚什麽,就是讓大頭他們知道她們一家的遭遇,好了,我這裏還有事,告訴弟兄們辛苦了,改天我感謝弟兄們,什麽地方,當然任弟兄們挑選,好了,辛苦張老弟了。”
許豪掛斷通訊器之後,錢鈞道:“我看大頭他們身上榨不出什麽新東西,都是社保局的老人手,他們很清楚交待的越多就越麻煩,以他們目前的行為,家人不會受到牽連,本人也不到十年,幾年之後說不定還能有一半個從藥廠活著回來。”
錢鈞的話令許豪猛然一激靈,有些惶恐的道:“林書陽不會想把劉俊弄成個血奴吧?”
錢鈞道:“你也真敢想,他有那個能力嗎?也不想想社保局是誰做主,我估計他的目的就是給劉俊個深刻的教訓,殺雞儆猴以後華亭沒人故意找他們的麻煩。就是不知道咱們華亭自己人對劉俊下手時是否留情,現在還不好說,等和林書陽見麵之後再說,你我一定要謹慎行事,別忘了昨晚我說過的話,你千萬不能上火,一切等和林書陽見麵後定奪。”
許豪明白錢鈞絕對心口不一,真要是各方對劉俊下手,絕不會留情,圖謀瓜分人家的資產,誰還敢留後手,許豪心裏想劉俊這次恐怕真的完了。依舊是昨天的那個包間,依舊是昨天的侍女,林書陽還是一個人,但是錢鈞和許豪與昨天上午的心態已經完全不同,不再為林書陽狂妄的獅子大開口憤怒,而是希望他繼續堅持,才有借口與華亭各方商議對策。
雖然雙方心裏勾心鬥角,揣測對方今天開出的價碼,大概讓步的幅度,但表麵仍然還是一團和氣,相互恭維一番後才分別落座。錢鈞和許豪為官,林書陽為民,按理林書陽這種人先天就懼怕許豪這類官員,哪怕許豪管不到川江,但林書陽仍然在心理上居於劣勢,昨天上午他雖然堅持,但錢鈞和許豪感覺他並不是沒有讓步的可能性。
林書陽漫天要價錢鈞就地還錢,兩個人都在試探對方的底線,大部分時間顧左右而言他,林書陽滿麵笑容,錢鈞臉上平淡如水,似乎是兩個朋友之間在論友誼。許豪偶爾插一半句無關痛癢的話,他明白今天自己扮演的是什麽角色,錢鈞隻要不出大失誤,他就不打算參與,雙方有破裂的跡象時自己適時從中說和。
林書陽心裏清楚對方的目的,討價還價試探自己底線不是主要目的,談判過程中千方百計探尋自己底牌才是這兩人的主要目的。這次華亭之行,表麵上以張承軒為主,實際上是時朗逸暗中指揮,莊瑞琪和林書陽隻不過在華亭前線衝鋒陷陣,不引人注意的鄭媛媛傳達時朗逸的指令。
圍繞大頭四人下手,抽絲剝繭追查幕後真凶,借助媒體曝光廣大學員在後邊推波助瀾,就是抵達華亭之前時朗逸製定的策略。按照張承軒的主意,一到華亭無論如何也得將白曉麗五人先從社保局撈出來,他手裏握有王仁智給陳賢和石玉磬的指令,隨時隨地可調用能源基地和昊天集團的資金。
張承軒雖然沒見過襄平的逍遙樓,但他從隨同王仁智一同來自襄平的老人那裏沒少聽過逍遙樓的可怕,因此他不能容忍白曉麗五人被羈押在社保局。手裏握著關鍵證據卻派不上用場,張承軒很有怨言,莊瑞琪和林書陽說不服他,對鄭媛媛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張承軒明白這個險些成為自己姨娘的人比任何人都值得信賴。
要說誰了解王仁智,其實非鄭媛媛和張承軒莫屬,因此當與張承軒對如何進行下一步進展發生分歧時,莊瑞琪和林書陽搬鄭媛媛這個救兵。鄭媛媛因為很了解王仁智,但心裏又傾向於莊瑞琪和林書陽的意見,不能輕易罷手,以自己不參與這種勾心鬥角為由,來了個一推六二五。
莊瑞琪和林書陽最終通過鄭媛媛由時朗逸壓製張承軒,兩人深知除惡務盡的道理,必須給劉俊一個沉重的打擊,才能收到震懾華亭各方的效果。不過時朗逸也並不是無條件支持莊瑞琪和林書陽,他認為現階段的任務是首先在華亭站穩腳跟,不宜出手反擊,以免引起華亭各方忌憚同仇敵愾聯手,隻需給社保局施壓即可,至於劉俊任由華亭各方自行出手。
獅子大開口是莊瑞琪和林書陽的主意,這兩個人一個端的華亭社保局一樣的飯碗,一個則是整天與公共安全部門打交道,常年率領手下弟兄遊走於法律邊緣,比任何人都吃得透法律法規,深諧個中真味。白曉麗這件案子被媒體有意關注擴大影響,華亭各院校學員推波助瀾,在這華亭社保局成為國家聯盟焦點的時刻,華亭社保局出現經手案件的公職人員集體舞弊,失去公信力的社保局還有維護社會秩序的能力嗎?
錢鈞懷疑林書陽手裏有什麽底牌,旁敲側擊反複試探,林書陽則反複強調社保局需對白曉麗五人身體和精神方麵賠償,並且是高達一百二十億的天價賠償。錢鈞道:“林老板應該不需要我提醒吧,雖然王有德和李大頭等四人經過調查出現問題,但他們知法犯法不等於華亭社保局當初抓錯了人,兩條人命得有人承擔責任吧?還需要我提醒林老板嗎?社保局隻是完成職能內的工作,林老板與社保局沒什麽矛盾,社保局也沒有理由故意和林老板過不去。”
錢鈞不提大疤臉五人給社保局造成的負麵影響,強調白曉麗五人仍然是凶手,向林書陽暗示雙方可合作共贏,林書陽不該乘人之危獅子大開口。社保局辦案並沒有抓錯人,隻不過執法的公職人員存在問題,林書陽應該與社保局合作,社保局可作為回報設法替白曉麗等人脫罪,林書陽原本就是來社保局設法撈人。
麵對錢鈞遞過來的橄欖枝,林書陽不為所動,但他也沒有與對方撕破臉的意思,開口道:“錢總統這話說越說越遠了吧?從案件審理頭一天開始,我們對華亭社保局的配合都很滿意,如果不是社保局全力配合,咋可能先是查出四名辦案人員存在問題?之後順藤摸瓜又查出王有德一家,至於劉俊,想必錢總統也心知肚明,我在這裏對華亭社保局的大力配合表示感謝。
話說回來,王有德以及李大頭等人是華亭社保局的毒瘤,也是華亭社保局的恥辱,在華亭社保局藏匿多年,我方挖出這些毒瘤,對華亭社保局投桃報李,這是以實際行動回報社保局。空口白話說多少也沒什麽用,隻有實際行動最能說明問題,我想錢總統和許局長不會否認這點吧?實不相瞞,雖然是華亭社保局拘捕了我方人員,但我方從沒有視華亭社保局為敵,這點還請二位明白。”
錢鈞道:“我和許局長本該相信林老板的話發自肺腑,但林老板的所作所為好像與林老板的話不相符,林老板開出的條件分明缺乏誠意。”
林書陽不等錢鈞繼續說下去,徑直打斷錢鈞道:“如果不牽扯其他人,我當然會開出錢總統滿意的條件,在這裏我想請問二位,如果這件事情放在你們身上,你們也會像現在這樣輕描淡寫的把人領回去嗎?我想請問,我方五個人險些成為血奴,難道不應該索取賠償嗎?劉俊在背後暗箭傷人,難道社保局就讓他這樣逍遙法外?文淵區東睦區兩位區長難道不該對自己公子教育不力承擔責任嗎?
就算這次放過劉俊,錢總統和許局長能確保他以後不害人嗎?劉俊吸取教訓了,華亭是否就沒有類似之人?兩位能否擔保今後不出現針對我方人員企業的暗算?兩位又拿什麽來擔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必須要告誡那些宵小之徒不得輕舉妄動。錢總統和許局長想沒想過,其實我方這是在幫助社保局,今後華亭正常的商業競爭時不會發生這類事件,想必華亭這種事不會是首例吧?社保局以後不是可以省了很多麻煩?”
林書陽的話雖然擺明了針對的是劉俊,借這次打擊劉俊的機會一勞永逸的確保平安,也有和兩人以及社保局套近乎的意思,但錢鈞和許豪身為華亭本地權貴,哪能輕易答應與外部勢力攜手向本地權貴下手?錢鈞搖搖頭道:“林老板的想法恐怕有些過於一樣情願,我很高興咱們之間這樣開誠布公的談話,但請林老板明白一點,劉俊是華亭的市長,沒有真憑實據,華亭社保局不會對劉市長下手。”
錢鈞的話在林書陽預料當中,他當即說道:“那咱們就繼續查,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想錢總統和許局長都明白,王有德沒有撒謊,早晚有一天會查出真憑實據,我方會全力協助社保局徹查到底。”
林書陽大有和劉俊不死不休的架勢,錢鈞聽了他的話,總算明白昨晚自己的分析很對,林書陽之所以獅子大開口,就是要殺雞儆猴,針對劉俊徹底震懾其他人,一勞永逸的確保今後不發生類似事件。雖然大疤臉供出劉俊是幕後真凶,但社保局想要查出真憑實據難於上青天,林書陽自然也明白這點,他這是把社保局陷在這個案子裏永遠無法脫身,除非華亭各方聯手打擊劉俊,錢鈞心裏暗恨林書陽這招太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