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戰與和
思慮再三，成海河一咬牙下達不惜一切代價撤退的命令，犧牲部分手下總比全部被聯軍包餃子好很多，至於誰能安全撤離，隻有老天知道。聯軍從未打過這麽闊氣的仗，兵力是敵方二十幾倍，子彈可勁的造，壓製的敵人很難抬頭，前後支援的聯軍邊打便從兩翼包抄，爭取全殲這股深入己方腹地的膽大妄為之敵。
兩軍焦灼時撤出戰場極為危險，不但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並且很可能導致潰敗，由於雙方兵力懸殊，成海河清楚留下殿後的一個班很可能幾乎起不到作用。成海河一聲令下，率領部下冒著槍林彈雨橫飛的彈片使出吃奶的勁拚命逃串，雖然近五百人散布麵較大，但架不住聯軍人多勢眾，奔跑中不斷有人倒地。
聯軍從未有過如此揚眉吐氣的時候，成氏嫡係人馬被打的落荒而逃，一個個打了雞血似的拚命追著成海河所部屁股後頭打，對殿後的十幾個人和傷兵阻擊視而不見。原來成氏也不是無法戰勝的對手，一像畏成氏嫡係如虎的聯軍忽然間變的非常勇敢，追擊途中雙方不斷有人中槍倒地。
如果不是聯軍指揮官顧及自己押送戰俘的主要任務，這場追擊真不知道要跑多遠，就地隱蔽的戰俘慶幸沒有輕舉妄動，不過也被自家人誤傷了十幾個。成海河率領僅剩的一百多名部下狼狽不堪的逃回隱藏馬匹的一個窪地，得到看守馬匹的五十人接應下才明白自己已經逃出生天，隨後又陸陸續續回來二三十人。
清點人數後五百人隻剩下二百二十幾個，損失了大半人馬，眼見這點人掀不起啥風浪，繼續留在敵後還可能遭遇危險，成海河隻好率領殘兵敗將撤離。聯軍難得揚眉吐氣一次，本來有可能獲得更大戰果，卻被一群傷員壞事，反正等待傷員的也是死亡，氣憤之下俘獲的傷員一個個被聯軍淩虐致死，沒留下一個活口。
雖然成功擊退埋伏之敵，但是聯軍也付出一定代價，包括傷員在內殲滅二百五十四個敵人，自己卻付出三百八十人傷亡的代價，這也是與成氏嫡係交戰戰損比最接近的一場戰鬥。槍炮聲引來駐守康河的援軍，眼見天色將晚，雙方協商之後把打掃戰場善後的事情移交給援軍，大隊人馬押送戰俘重新上路。
自打大軍出發後嚴在明三人就整日等候消息，頭天才接到首戰獲勝俘獲三千戰俘的好消息，今天在青山等候接收戰俘和傷員，不料卻意外得到五十幾名傷員繼續救治的消息。這些傷員都是陶欣然和屠曉宇所屬，嚴在明布置醫護人員做好準備後，立馬設宴恭賀老店軍與均賢軍合力挫敗成氏企圖解救戰俘的行動，部下戰鬥力大幅度提高，陶欣然屠曉宇樂的嘴都合不上。
成氏各路戰況不利，成海河連夜敗逃，意味著眾兄弟戰前的所有部署均告失敗，好在聯軍需補充彈藥，成氏得到喘息時機。成海河逃回草原後第二天，便接到大哥成海山通知，趕往石明市研究對策，當晚成海河抵達石明前便得知老兄弟成海塬已經陣亡的噩耗，同時也得知各路戰況均很不利的消息。
成海河晚上抵達會議室時，成氏兄弟已經爭論了一下午，為了提高己方士氣，打擊聯軍囂張氣焰，眾人皆認為應該與聯軍進行一場硬碰硬的大戰。這一點上眾兄弟意見沒有分歧，分歧出現在如何與聯軍交戰方麵，以二哥程海洋為首的一派認為應當集中所有戰力，給予聯軍沉重打擊，唯有如此才可提振己方士氣。
成海山等人認為，調集所有戰力不是不行，但絕不能孤注一擲，而是應該留下部分力量以防戰事不利時作為接應，避免損失過大失去翻本的本錢。成海平對這兩種策略都堅決反對，他認為那些烏合之眾不堪大用，即便糾集再多也是徒增傷亡給聯軍送俘虜，草原潛力損失不起。這些人可以組織起來作為疑兵，當然遇見聯軍落單的小股部隊，或者戰機有利時也可以主動出擊，幾萬人分成兩三股活動，聯軍決不能小覷這部分威脅。
同時集中所有嫡係戰力，依靠機動性強熟悉草原的優勢，等候出現有利於己方的戰機出現，一旦出現戰機，即可速戰速決給聯軍予以重創，不追求具體戰果，目的是提振己方士氣。目前聯軍連戰皆捷士氣正旺，暫時不宜與聯軍進行正麵作戰，暫避聯軍鋒芒挫敵銳氣，依靠十幾萬平方公裏草原的廣度與聯軍周旋捕捉戰機。
成海河最後總結自己發言時在眾兄弟中扔下威力巨大的一顆巨型炸彈，聲音低沉的說道：“此次咱們成氏一族可算遇見從未有過的大劫難，聯軍是自打成氏獨自統治這片草原以來，遭遇最可怕的也是最危險的敵人。當年成氏先祖犯下的錯誤，如今在咱們身上給先祖還債，聯盟軍雖然很強，但終歸是外來者，早晚會被拖垮，可是聯軍卻和咱們一樣，可以和咱們打持久戰。如果不是當年先祖過於凶殘犯下錯誤，導致成氏一族成為天下公敵，國家聯盟對咱們全族實行武器禁運，何至於咱們隻能從青山三地私軍手裏奪取武器彈藥？
這次咱們的主要敵人不是三個老冤家，而是新近崛起的磐石軍，沒有磐石軍涼這三家也沒有這個膽，令人可怕的是磐石軍製定的目標是把成氏全族連根拔除。這幾仗咱們都戰敗了，原因有很多方麵，但是我認為根本上還是敗給了磐石軍，是磐石軍給咱們多年以來的手下敗將帶來的變化。要說聯軍武器裝備確實占盡優勢，但是多年以來咱們武器裝備從未占過優勢，不是照樣打的三方丟盔卸甲找不到北嗎？多的話我就不在這裏囉嗦了，八哥來的晚，下午眾位哥哥已經總結失敗的原因，下來八哥有時間還可以交流。
我隻說討論總結後的一個主要原因，咱們不應該和武器裝備占據絕對優勢的聯軍打陣地戰，而是應該利用咱們機動力強的優勢打運動戰。不是我在這裏長他人士氣滅自家威風，以往咱們引以為豪的單兵技戰術以及戰鬥力，如今已經在聯軍麵前沒有優勢，甚至不是磐石軍的對手。聯軍雖然兵力雄厚，但真正投入一線戰場的大約四到五萬兵力，絕大多數力量需防止咱們把戰場擺在他們腹地，保障後勤補給線路暢通無阻。
聯軍現在急於乘勝追擊與咱們展開決戰，因此咱們應該避敵鋒芒利用大草原與聯軍捉迷藏，迫使聯軍分兵，等到聯軍求勝心切分兵之後，就是咱們反敗為勝的機會。集中咱們弟兄的全部力量圍殲聯軍一路，勝敗在此一舉，獲勝則可獲得與聯軍談判的本錢，如若依然失敗，恐怕為了保存成氏血脈，不得不接受聯軍的條件，成氏從此一蹶不振。”
成海平的話令眾人大吃一驚，接受聯軍條件，不但在座的所有人成為聯軍俘虜，作為血奴送往他鄉，這輩子基本上算交待了。問題是成氏在草原上稱霸上千年之久，成氏一族幹下許多人神共憤為非作歹的壞事，族人包括許多女眷也將遭到清算成為血奴。
這些本就根本無法接受，關鍵聯軍是否信守承諾，萬一把成氏合族全部強行發賣為奴，那個時候和誰講理去？成氏自己就從不與任何人講道理，另外即便聯軍信守承諾，放過成氏無辜之人，但失去武裝力量保護之後，早已經被草原民眾甚至國家聯盟各方視為眼中釘的成氏家眷，難道就可以安全生存嗎？這個世界上成氏早已經是全民公敵，根本沒有成氏家人的生存之地。
成海平的意見遭到大夥痛批，眾兄弟個個表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即便明知不是聯軍之敵，也必須與聯軍死戰到底絕不主動投降。成海河回來的路上仔仔細細分析後才明白，為何當初己方戰俘為何寧願為奴也不願意趁亂逃跑，他們不是不敢而是自願為奴，逃回來還得再次上戰場性命難保，為何不保住自己性命。
根據成海河得到的情況，聯軍不但對己方所有傷員盡力救治，而且俘虜中的傷員也未丟棄不管，曆史上曆次戰爭中，雙方的傷員無一例外的扔在戰場上任其自生自滅。這是首次出現戰場上沒有遺棄傷員的情形，並且是雙方傷員，聯軍車輛上當時運送的就是這些傷員，能夠出手救治傷員性命，戰俘的性命毫無疑問可以得到保全。
成海河首先把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簡略介紹給大家，結合自己分析詳細把埋伏解救戰俘行動失敗的經過詳細講解了一遍，然後說道：“我基本上同意九弟的分析，恐怕咱們弟兄在大草原上為所欲為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成家遭遇從未有過的危機，這次咱們很難抵敵聯軍。但是我不同意九弟繼續集中全力與聯軍爭雌雄的提議，按照九弟的策略，恐怕咱們隻能接受聯軍條件的建議，因為此我等戰必敗。沒有了武裝力量的護衛，成家在草原上必然難以立足，自我解除武裝絕對不行，等於我等自斷雙臂，家族沒有我等護衛，兩千多族人豈不是任人宰割？和最終敗給聯軍後淪為奴仆任人奴役有和區別？
因此我等僅有一條路可走，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條路，鑒於目前聯軍難以抵敵的現狀，隻能避敵鋒芒，憑借咱們機動能力強於聯軍的優勢。遼闊的大草原任我等任意馳騁，隻要我等一日不除，足以震懾那些宵小之徒，成家就依然在大草原上巍然屹立，聯軍實力雖然強悍，但剿滅我等兄弟也不是那麽容易。
聯軍不是當年的聯盟軍，想當年聯盟軍一個集團軍下轄三個軍，據說足有五萬雄兵，先祖僅有四千兵力，曆時十年硬是拖垮了不可一世的聯盟軍。目前聯軍也是五萬之眾，和當年的聯盟軍相仿，何況聯軍中戰鬥力強悍的磐石軍僅有一萬多人，我等兄弟卻有八千兵力，遠比不上先祖當年惡劣處境。先祖可以和聯盟軍抗爭十年，難道咱們弟兄連這個勇氣也沒有嗎？
我相信九弟不懼成為血奴，但是我也相信九弟覺不甘心成家毀於咱們兄弟之手，為了延續成家血脈，決不能接受聯軍條件。因此我認為應該保存實力，避免不必要的損失，我等兄弟的存在是成家得以安全存活的保證，聯軍剿滅我等並非易事，暇以時日咱們就有了和聯軍談判的資本。”
成海河的話也有他的道理，聯軍勞師遠征，需要嚴防死守防止成氏流竄騷擾破壞，前方大軍後勤輜重負擔很重，並且沿途還需防止成氏襲擊搶奪。聯軍倚重的是武器裝備，彈藥消耗補充負擔必定很重，時間一長後果難以預料，不是沒有與成氏媾和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