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紅管家
娜娜和楠楠很不理解王仁智，不止這兩人，包括於淑華也同樣不解，山民的薪資也是成本之一，自己盡力壓低山民薪資，等於降低成本給主人投資增加利潤有什麽錯？三人不認為的這種觀念存在什麽問題，不過既然王仁智讓周、吳兩人給今天這件事情善後，那就是自己沒圓滿完成任務，按規矩得接受相應的懲罰。
看見楠楠起身去取鞭子，王仁智道：“楠楠你給我坐下，你們倆給山民薪資低，估計你倆為此也沒少費口水，為了追求投資回報努力降低成本有什麽錯？今後別動不動就認為自己做錯了主動要求受懲罰，昨天的事情就是個例子，說起來當時你不應該擅自做決定，可事後證明你做的很對，這個人確實人品不好，今後記住哪怕這個人如何優秀人品不好堅決不用。每件事情的對與錯都看你站在那個角度，站在山民的立場上你們倆肯定不對，你們倆為我追求利潤自然沒什麽錯，誰會嫌賺的錢多？其實這中間有些道理你們倆沒明白，不對，這也不能說你們倆不明白，咱們幾個人今天晚上就辯一辯彼此的觀念，看看誰的觀念實際上更有效率。”
周欣妍和吳思麗是最早跟隨王仁智的老人，鄭媛媛也比較早，她們仨都清楚王仁智的整個發展經曆，明白為何王仁智所屬個個都對他死心塌地。娜娜三人心裏對王仁智多少有些畏懼，包括對周欣妍和吳思麗同樣有些畏懼，唯獨認為鄭媛媛不屬於主人身份，以為鄭媛媛和時朗逸同屬一股勢力，知道之前她和時朗逸從五原過來時兩個人在一起相處幾個月時間。
王仁智幾乎不說話，吳思麗說的最多，周欣妍和鄭媛媛偶爾插幾句嘴，娜娜三人起初因為膽怯甚少發言辯論，後來見王仁智很少參與，膽子逐漸增大話慢慢的多起來。幾個人首先辯論的是楠楠決定不用鄭安辰這件事情，雖然這件事情已有定論，但是幾個人依然討論用鄭安辰這種人的利弊。
已經有定論的事情容易統一認識，娜娜倆人不否認鄭安辰是個很稱職的職業經理人，企業交給他管理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以他唯利是圖極度自私的人品，一旦監管不到位，很難說他是否會給自己謀私利，遇見他人利誘，有了更好的選擇後，他絕對會不顧後果立馬辭職另攀高枝給企業造成損失。使用這種人管理企業隻有一個辦法，老板時刻需委派個比較強勢的親信監督，而且時常敲打敲打，令其時刻畏懼保不住這個飯碗無暇他顧，雇主和他雙方都很累。
談及鄭安辰少不得再次表揚楠楠，同時批評娜娜，周欣妍三人不住的鼓勵兩人今後放心大膽做主，千萬不能因為畏懼縮手縮腳。關於有關九曲山山民的彌補措施，對於來自襄平的周欣妍三人自然是小菜一碟，她們目睹並且親身參與了當初百草堂到唐家寨的創業過程。萬事開頭難，創新的難度更大，可是照葫蘆畫瓢是件很簡單的事情，特別是自從離開襄平後，聽過見過許多事，知道該如何給山民讓出部分小利，通過利益捆綁，使得山民和老大保持一條心。
娜娜和楠楠聽到周欣妍計劃給大憨等幾個骨幹加薪，兩個人認為周周等有手藝的幾人不存在問題，大憨隻不過是個沒有任何特長的普通山民，他不應享有加薪的資格。吳思麗道：“你們倆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從小到大所接觸到的都是你們這種階層的東西，根本不了解貧苦山民的思維，有的東西你們根本無法理解。你們也不想想，為何老大不讓你們順便招聘釀造廠的管理人員，直接讓你們任命大憨為負責人？貧困山民的世界你們很難理解，大憨有一顆熱心腸，深得山民熱愛，他在山民中的這種威望別人很難替代，大憨使用得當的話，遠比鄭安辰這種人起作用。”
吳思麗的話令娜娜三人瞠目結舌，不是有過這種苦難生活經曆的人，說不出這種道理，可看看王仁智等人，一個個細皮嫩肉的哪像吃過苦？至今娜娜和楠楠都非常眼紅王仁智等人的那身肌膚，有那個女人不想自己的肌膚如凝脂一般？兩個人幾度想詢問王仁智有什麽保養秘訣，礙於身份到現在也不敢張這個嘴。
周欣妍的話令三人更加吃驚，包括鄭媛媛也是頭一次聽說，她微笑著解釋道：“論起過去誰吃的苦最多，你們恐怕不相信，老大原來混的最慘，還不如現在的這些山民，當初老大走投無路的時候，混的連一口水都喝不上。我們這些人當時雖然賣身為奴被販賣，可是起碼有吃有喝，不發愁喝口水這種事情，誰能想得到隻有幾個月，我和妹妹就歸老大所有，更不敢想像居然跟著老大過上從不敢想的好日子。”
當初車隊的事情鄭媛媛不清楚，聽了周欣妍的話驚奇的問道：“真的嗎老大？我還一直以為你一直很有錢，原來你也是個暴發戶啊。”
吳思麗道：“可不是嗎，我記得當初欣妍姐姐還求老大給劉七一個金幣買她，不能讓劉七把自己白送給老大，不是老大哪有欣妍姐姐的命，現在想起來我們真是幸運。”鄭媛媛聽吳氏姐妹說過當初因為姐妹倆鬧騰的凶，張海潮無奈之下隻好把兩人平價轉手給王仁智，沒想到周欣妍還有故事。王仁智嗬斥道：“談正事沒精神，說起閑話來個個精神十足，過去的故事以後有時間閑聊去，現在談正事要緊。”
娜娜三人正聽得來勁，聊了沒兩句話便被王仁智阻止，雖然意猶未盡，但王仁智並不禁止以後繼續聊這個話題，知道以後還有機會。娜娜接著剛才的話題道：“既然這樣，那婢子就沒啥可說，把大憨也算一個好了。不過讓這些山民幹活還行，管理老實本分的山民也比較容易，但是婢子還是認為應該給釀造廠配備一個財務容易管理賬目，主要怕在稅賦上出現問題比較麻煩，可能引起重大損失，無論任何地方稅賦方麵的處罰力度都很大。”
王仁智明確表示不給釀造廠招聘管理人員，今天娜娜兩人簽署合同時沒發現可以承擔財務工作的山民，因此娜娜的意思明天去夢想成真招聘一個主管財務工作的人員。這確實是個問題，王仁智聽後想都沒想說道：“妍妍你明天去的時候找一下陳賢，讓他把那個杭小童先派過來，由她負責財務工作，告訴她不培養出接班人就留在釀造廠，沒有大憨允許不得回九曲山基地。”
王仁智完全以命令的語氣說話，令娜娜兩人有些不解，如果他能夠做得了陳賢的主，為何當初在綏江談判時不令陳賢出麵，那不是更可以給湯禹均施加壓力嗎？鄭媛媛道：“這事交給我來辦，陳賢這小子也不補一頓喜酒喝，活該他倒黴。”
周欣妍道：“你得了吧，還是我去說，喜酒絕少不了你的。”
接下來談到彌補山民待遇，周欣妍提出每年年底拿出部分利潤給山民分配，又遭到娜娜和楠楠的一致反對，雙方各自堅持誰也不讓步。兩個人堅決不同意，開什麽玩笑，從未聽說那個老板投資最後拿出利潤給雇工分紅，這都是老板冒風險投資應得的利潤，萬一賠錢了難道山民願意與老板一同承擔損失嗎？
雙方辯論的異常激烈，誰也無法說服對方，周欣妍三人隻知道王仁智時常給合作者分利，卻說不出他為何如此，隻知道給娜娜兩人舉例。就這樣球又踢給王仁智，等到王仁智講清楚以小利換取真心的道理後，娜娜兩人瞬間明白賺便宜的還是他這個投資的老板。兩個人原來都曾經參與過企業管理，當初曾經為工作效率想過無數方法，但都收效甚微，都曾經深受其害，自然明白身後用鞭子趕著幹和主動爭搶幹活之間工作效率的差別。
周欣妍等和王仁智一樣，都測算不出未來釀造廠的利潤，娜娜和楠楠原本可以進行測算，可那也得經過之前調研才行。現在未經前期市場調研工程立項預算等等，兩人也不好估算給山民拿出多少利潤分成才合適，山民的勞動積極性與釀造廠利潤有很大關係，差一個百分點就可能是幾萬甚至幾十萬金幣。
山民一共才五百來口人，其中還有部分老人孩子，分的利潤少了多了都不合適，王仁智認為原則上暫時以月均二三十金幣為好，將來以基地人員收入為參考標準。雖然基地和釀造廠都屬自己所有，但如今基地屬陳蘇丹管轄，釀造廠屬自己另開爐灶，可以說已經分屬同一勢力兩個不同派係。早晚山民都會清楚彼此關係，那個時候兩方差別過大自然容易引起收入低的一方不滿，說出這些顧慮娜娜和楠楠才明白原來基地也屬於王仁智所有，隻不過他把管轄權下放給夫人。
幾個人都難以確定年底如何決定給山民分配幾個點的利潤，關鍵是釀造廠還為投入生產，全年利潤難以估算，鄭媛媛突然冒出一句話道：“看你們現在考慮那麽多有啥作用，到年底還有三個多月，山民現在最緊迫的不是錢多少的問題，他們的家馬上家被水淹了，老大你應該先幫山民把家安頓下來。”
娜娜一聽高興的道：“就是，主子媛媛說的很對，婢子今天聽說幾天後有幾戶山民的家即將被水庫淹沒，山民個個都在為此發愁，何不先幫助山民安個家。”
楠楠道：“婢子看了幾戶山民家裏的情形，家裏幾乎沒有像樣的家具，一共五百多山民不到二百戶，先給山民一家搶出一間房，其它事情以後再考慮，到那個時候就知道拿出多少個點給山民分配了。”
誰也想不到把大家難了半天的問題被鄭媛媛一句話就給解決了，大方向確定後細節問題還需要研究，有周欣妍和楠楠等人在，自然用不著王仁智傷這個腦筋。將近二百戶人家，所需建築材料和機械總投資大概在五十到一百萬之間，施工的勞動力當然由山民自己互相幫助，而且不得影響釀造廠工程。這部分資金當然不是無償贈送給山民，也不能算給山民的貸款，沒有任何資產抵押山民哪敢貸款，萬一老板心眼不好豈不是隻剩賣身一條路。
幾個人研究過程中，王仁智聽的暗自發笑，娜娜和楠楠真是兩個紅管家，把賬算的那個細啊，估計她們原來就是如此。倒是周欣妍和吳思麗為山民著想的比較多，幾個人爭爭吵吵一晚上，總算明天暫時宣稱山民以薪資作為擔保，還款期限可根據各自家庭條件自行決定。由釀造廠負責提供資金采購建材和雇傭施工機械，抓緊時間幫助山民安家，同時修改大憨等幾個骨幹的合同，對山民承諾所需居家用品全部可先由長方提供資金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