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黃鱔

  「叔公，這是我們一份孝心，也不是貴重的東西，您就收下。」


  陳秀英嘴笨，也不會說什麼虛話，七叔公說話客套，可她們不能拿別人的客氣當成是理所當然了，陳秀英雖沒讀過多少書，但知恩圖報的道理她懂。


  「是啊，七叔公，您要是不收下，我媽估計這晚上都睡不著呢。」方小魚對七叔公淘氣地笑。


  「這小嘴。」七叔公摸了摸方小魚的頭，不再客氣，「那東西我就收下了。」


  「老太太最近怎麼樣，有沒有為難你們？」七叔公問。


  「有七叔公出面，婆婆哪裡還會為難我們。」


  「那就好，以後一家子和和樂樂的。」陳秀英輕應了一聲。


  七叔公到底年紀大了，說了會話后，就有些中氣不足，陳秀英見了，忙帶著兒女起身告辭，

  阻止了七叔公相送。


  剛走出大門就碰上了余健波，「余書記好。」方小魚先陳秀英叫了一聲。


  余健波笑著拍拍她的肩，陳秀英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和余健波打了招呼。


  回家的路上，陳秀英盯著方小魚問，「你怎麼認識的余書記？」


  看余健波剛才的樣子，對小魚還很熟悉。


  村裡那麼多孩子，餘波健不可能個個都認識，這就奇怪了。


  「來七叔公家裡時，碰到過幾次余書記，就認識了。」方小魚說謊完全不帶臉紅的。


  「真的嗎？」陳秀英有點不相信，看著不像。


  「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謊了，媽。」陳秀英一聽也是，就又信了。


  方永華從頭至屬沒有懷疑自家妹妹，倒是出門后被冷風一吹，身上有點冷，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媽，冷死了，咱們快點走。」


  在方永華的催促聲下，陳秀英不由加快了腳步，想著回家還要給一家人燒飯，陳秀英的腳步又快了幾分。


  三個人回到家，方國棟已經在了，正蹲在小廚房裡摘芹菜。


  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方國棟抬頭，堆了堆笑容，「難得你們仨一起出去了，去哪了啊？」


  虧空了家裡這麼多錢，又冤枉了方小魚，打了兄妹兩人，方國棟到底心虛，而且這兩天兒女兩個人像是串通好了。


  一起給他冷臉，像現在他都拉下臉，討好仨了，兒女們還是一副冷麵孔，連聲爸都沒叫，方國棟的笑容僵了僵。


  陳秀英沒吭聲，撇了方國棟一眼，掏出二塊錢給方小魚，「給你爺爺去打斤老酒去。」


  方小魚接過錢，又在小廚房拿了酒瓶，打酒去了。


  方小魚走後，方永華去了堂屋看電視。


  「去七叔公那走了一趟。」陳秀英拿了小凳子坐下和方國棟一起摘起了芹菜。


  方國棟低低哦了一聲，搶過陳秀英手中末摘完的芹菜，「秀英，你歇著，這幾天廚房的事我來做。」


  「你做，媽還不得又罵人，算了，你去堂前坐著吧。」陳秀英擺擺手。


  方國棟嘻笑道，「媽不是還沒回來嘛，等她來了，我再走不遲。」


  陳秀英老實人，心眼也實，方國棟可滑頭著呢，正巧方小魚也打完酒回來了。


  夫妻倆個的話被方小魚聽得清清楚楚，陳秀英看看默不作聲的方小魚，不作聲，方國棟順理成章地留在小廚房裡幫著陳秀英幹活了。


  方四九因為沒有在樊家娘家人面前護住方小魚，這兩天在方小魚面前總顯得有些不自然。


  方小魚還是該幹嘛幹嘛，給方四九倒酒，夾菜一如從前。


  飯後，方國棟拿了些吃剩下的螺絲肉，拎了水桶，帶上了手電筒，說是要去田裡捉黃鱔。


  方永華跟著方國棟捉過幾次黃膳，一聽來了興趣，換了塑膠鞋，跟著方國棟一起出了門。


  一大一小出門后，方小魚幫陳秀英收拾了下，上樓拉了布簾。


  進了空間又拎了泡腳水出來，給方四九倒了半桶水泡腳，又在閣樓上倒了半桶，和陳秀英兩個美美泡了腳。


  想著明天的事，方小魚拿出一個小本子出來，里里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信息。


  都是方小魚準備開水果店裡，做的功課。


  裡面記錄著方小魚在調頻電台里聽到的，一些營業房的出租信息。


  方小魚按地址，重新整理了一遍。


  雖然方小魚打定主意想在紹市婦保院租一間營業房，不過想過這事也不會太容易。


  投標的底價，有夢中的記憶，方小魚心裡雖有底，婦保院的營業房卻不是誰想租便能租的。


  雖說這是紹市婦保院建立起來對外第一次投標，但大部分營業房其實已經被內定了，招投標也不過是一種形式罷了。


  好在到底還有幾間營業房卻是沒主的，這樣想著方小魚便有了信心。


  而且她做了兩手準備，就算是市婦保院中不了標，退一步，紹市還有不少好的地段不是。


  方小魚眼手中的小本子，彎了彎唇角。


  陳秀英又在燈下忙著做玩偶，到了九點，父子倆還沒有回來，陳秀英放下手中的活，催方小魚睡覺。


  若是五月份黃鱔繁殖季節，這個點父子倆還沒有回來，陳秀英就該操心了。


  現在陳秀英倒是不擔心，說不定父子倆11，12點才會回來。


  方小魚喜歡吃黃鱔，這兩天父女兩個關係緊張，方國棟急著討好女兒，今天若不多捉幾條黃鱔估計也不會回來了，陳秀英想著睡下了。


  明天一早她還要去銀行排隊，把一萬塊錢，取出來還章佳倩呢。


  一想到錢，陳秀英睡覺的心情也沒有了，到了半夜剛有了睡意，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方國棟和方永華父子倆摸黑回來了。


  一晚上，父子兩個總算有點成績出來，捉了四條大黃鱔回來。


  方永華累了，把手電筒一扔，一腳在另一腳上一踩，利索地脫了鞋，脫衣，一沾被子就睡著了。


  方國棟脫了衣物，鑽進了被窩，一股子冷氣跟著跑進了棉被。


  陳秀英睜開惺忪的眼，縮了縮腳，「幾點了？」


  「快半夜12點了，你怎麼還不睡？」方國棟伸手環住了陳秀英的腰。


  陳秀英渾身一抖，踢了方國棟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