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塊肥肉
巡撫聞言哈哈一笑，立即擺手道：“應當的。老夫這點麵子還是要給。趙家也是我治下大商家。”
巡撫客氣完後又說本來應該留趙繼名幾個人在府內吃個便飯，但現在要去陪嫁了，稍晚點老佛爺就會品嚐到黃金磚茶，如若老佛爺誇讚，一定第一時間派人去給趙家報喜。
趙繼名他們立即知趣起身告辭。巡撫送到外院花園那，覺得禮數重視程度都已經給足了，就推脫轉身回去。剛和趙繼名他們隔開一個門口，立即吩咐師爺馬上派人跟上趙繼名他們：“務必不能跟丟了！”
師爺照辦。巡撫回到內院，命人給自己更衣換上朝服。這時候師爺回來了，說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師爺問為何要給趙家這麽大麵子。巡撫道：“難道讓老佛爺知道我向南院送東西有這麽大漏洞？”
“那趙家人可信嗎？萬一他們要在茶裏投毒怎辦？”
“投毒的話，趙繼名沒必要現身。另外上一次前任巡撫拿的茶葉有毛病，是在李總管那裏攔下的，李總管有了這個教訓，還不反複仔細檢查那茶葉沒有問題，才會給老佛爺引用。現在都過了大半日了，李總管那裏沒有新消息傳來，也說明茶葉無事。”
師爺立即道：“還是大人想的周全。”
“別光拍馬屁，一會我去南院後，你去找幾個衙役，你也跟著，和佟大力吃一頓酒，敘敘舊。把他先給留住，至少留到我回來的時候。今日趙繼名他們突然來這裏，佟大力似乎也不知情，這裏麵，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好的，老爺，卑職記住了。但您這麽安排，是……”
巡撫這時候對著銅鏡自己整理官袍衣領，師爺侍候著，把丫鬟手裏的官帽拿過來，小心給巡撫戴上，又修正方向。巡撫一邊係扣，一邊說道：“讓你去辦，自然有用。趙繼名他們以為已經過了難關。行商和做官一樣，隻有錦上添花，沒有雪中送炭。”
“大人，您說的高深了。卑職，卑職不明白。”巡撫小心給巡撫拍打官服上的褶子，一邊陪笑著問道。
巡撫微微一笑，道：“老佛爺心心念念這一口黃金茶，還是她老人家未出閣的時候。這都多少年了。那時候老佛爺喝過什麽，吃過什麽？現在天下珍饈美味，天天不斷，喝這個茶葉還能是那個感覺嗎？我猜李總管那個萬年老王八，平生就琢磨一件事情，你猜是什麽？”
師爺想了想道：“拍馬屁？”
巡撫立即變臉，壓著聲音嗬斥道：“大膽！休要胡說，傳出去，誅九族的罪。”
師爺楞了一下，自己方才說話失言，老佛爺的金錠怎麽能是馬屁呢？立即低頭正色賠罪。巡撫轉過臉來，繼續看著銅鏡道：“他們這些閹貨，整天就琢磨讓主子開心，我能想到老佛爺喝了茶可能覺得味道不對，他也一定想得到。因此我猜他為了穩妥，防止費盡心思，反倒讓老佛爺失落，一定什麽也不說，先把茶葉端上來，老佛爺喝了，發現了，那就是大大的驚喜。老佛爺要是喝了什麽反應都沒有。那這件事情，就從來都未發生過。趙家，也就還是砧板上的肉，和以前一樣……不，還不如以前。”
“這樣！但老爺，這茶葉當年有那段淵源，那味道老佛爺肯定刻在腦子裏，老佛爺能品不出來嗎？”
“你糊塗！”巡撫滿臉嫌棄師爺心思慢的表情做出來，皺了皺眉頭道，“你也不想想，就是趙家也多少年沒再煉製茶葉了？那趙繼名，不過是以前一個跑堂的夥計，因緣巧合，得了這天大的便宜。但就算煉茶手藝是對的！你就能保他做出來的味道一模一樣？！要我看，這茶葉老佛爺喝了後，完全無動於衷的可能更大！”
“那老爺，要是真的品不出來茶葉？！您準備對趙家怎樣？”
“怎樣？趙家已經被關的人，繼續關著。趙繼名和趙婉兒也要下獄。趙家這麽大塊肥肉，我們不吃，別人也不會留著。懂嗎？”
“是！老爺！”師爺鞠躬作揖，滿臉占便宜那種興奮的笑容，“小的現在就去安排！”師爺說完，轉身就向外麵快步跑去。
巡撫看著師爺背影，心裏冷笑了一下，又正了正帽子，對身後丫鬟說：“備轎。”
趙繼名三個人出來後，趙繼名說先不回趙府。兩個婉兒都不明白趙繼名是何意思？趙繼名說一會你們就明白了，先隨我去吃點飯。
不一刻三人到了超越樓。趙婉兒不喜歡這種市井地方。三個人進去時，所有食客都抬頭看他們三個。趙婉兒心裏很不舒服。沈婉兒看趙婉兒滿臉嫌棄神色，心中嫌棄趙婉兒。
趙繼名讓夥計樓上找了個位置好臨街位置坐下。然後說：“先吃飯吧，回到趙府，又會有麻煩。”
“什麽麻煩？”
趙繼名說：“趙家人。”
沈婉兒道：“要不然我們先在外麵躲幾天，等巡撫那邊來了好消息再回去？”
“我考慮過這樣，但如若要收攏趙家人心，就最好在趙家混亂時就回去，雖要遭些罪，但比一切安定後再回去好像撿便宜一樣，更能服眾。”
趙婉兒道：“你有把握說服他們嗎？”
“怎麽可能說服？也許會挨揍也不一定。”
“告訴他們黃金磚的事情，他們還不服嗎？”
“當太監的侍候主子都有規矩，這種溜須拍馬的事情有個提示主子的順序。李總管會先把茶葉給老佛爺吃了，如若老佛爺吃了發現是黃金磚，李總管才會說出茶葉實情，我們能不能翻身，全看運氣。”
兩個婉兒都立即驚訝道：“這樣！？”
“所以昨天我突然決定趕回來時，我不希望你們跟回來和我一起冒風險。”
“這事情不用廢話了。”沈婉兒皺眉頭道，“我是自己願意跟回來的。最少我會功夫，你真挨打時候，我這個弱女子，還能保你一條性命。倒是這趙家小姐，細皮嫩肉的，敢跟你回來涉險，這才是感情深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