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趙家大亂
趙繼宗回到府裏，那時候正是上午，父親當時還昏倒在南院，到處找不到。趙繼宗焦頭爛額，和趙家人商量，現在根本不是糧價問題，而是王家用消息，讓整個城內糧食買賣全部凍結了！趙家隻能看著糧食一點一點變得一錢不值！
趙家人商量來商量去，商量著分商鋪和商隊。但有算賬明白的立即提醒大家，趙家為收糧食借的銀子，把趙家資產全都抵進去，也未必夠還債的！大家可能會變成一無所有。
正這個時候，外麵傳來消息趙令陝被找到了，中了風，情況很不好！有人說趙令陝在玩苦肉計。但趙繼宗苦求大家，讓他們務必安靜一陣，把家族現在消息瞞住父親！眾人擾攘，亂哄哄！趙繼宗突然給眾人下跪，這一下，到底鎮住了眾人。大家答應給趙繼宗一個時辰處理趙令陝事情。
趙繼宗在這種情況下，才能脫身，方才進屋和父親說了一番話。不管真的假的，先穩住了父親後，趙繼宗立即再出來，這時候已是深夜，但那些要說法要債的人，沒有一個散去。趙繼宗心中急火攻心，聽著那幫人圍住自己，或哭喊或講道理或拉扯，突然高喊一聲：“老子要錢沒有，要是死了能償命！你們就把我殺了吧！”然後趙繼宗坐到大堂中間椅子上，低頭雙手抱胸，滿臉憤怒神色，再不說話。
這時候那些人中有人也喊道：“趙繼宗！別以為你還是以前當家少爺，我們還怕你！明天早上要是還沒有辦法給我們撤資！我們就把這家拆了！”
眾人立即答應。趙繼宗心中一驚，猛地站起來。對那個人怒目而視。不料那個人對趙繼宗毫不客氣，反倒幾步迎上來，也瞪著趙繼宗，對旁人說道：“反正也是資不抵債，誰搶到就是誰的，我問你們，拆了這個家！你們敢不敢？！”
“敢！”眾人血性一下被激起來。紛紛站了起來。趙繼宗眼睛圓睜，看著群情激奮眾人，突然感到一股刺骨的恐懼，手腳顫抖起來，站著猶豫了一陣，慢慢坐下。
這一次，趙家，真的要完了！
趙繼宗坐了一陣，心中算盤打開，如果真的要拆夥，那就要早做打算。那就要湊一些銀錢細軟，帶著父親，離開西安，逃得越遠越好。真的要走到這個地步？！趙繼宗心底不停湧上寒意。細軟……銀票都寫著趙家名字，馬上就會成廢紙。但家裏還有些玉器珍珠金飾字畫古董，還能抵些錢。雇輛車，父親剛剛中風，如果知道家族真的崩盤了，又要長途逃亡，舟車勞頓，他能受得了嗎？！
趙繼宗自小到哪都是個霸王，老子天下第一，打別人罵別人永遠自己說頭一句！第一次！今日……趙繼宗深吸一口氣，突然起身。
立即眾人也跟著站了起來。那人一把抓住趙繼宗手腕，手上用盡全力，警惕問道：“你要做什麽？”
“去上茅房！”趙繼宗不耐煩說道。
那人立即說：“我也有尿，一起去。”
身邊其他幾個人也都立即起身。趙繼宗心裏立即涼了，想了想，坐了下來。其他人也都坐下來。這一夜就這樣過去，趙繼宗被人圍著，再無法動彈。
趙府的事情隨時有人向王守澄報告。王守澄聽到第二日趙家就著急分家，讓報信的人回去。之後立即找來帳房和師爺，開始替趙家清算城內資產。不算糧食，趙家在城內產業有五十七處商鋪，十二個商隊，七個大倉，二十三個小貨場，外加八個工坊，三四千夥計。核算下來資產價值大概一百多萬兩銀子。王守澄用自己家的家底估算，趙家貨物大概價值在五百萬至七百萬兩，西安以外的家底大概還應該有這些，那麽趙家要不是有這場大災，三四千萬兩銀子的產業確實驚人。
算完了大帳之後，已經到了後半夜。王守澄閉目半躺在椅子上養神。師爺和帳房無事可做，也不敢離開，陪坐在那裏。突然王守澄問道：“我家賬上還有多少銀子？”
師爺立即答道：“按照老爺吩咐，最近賣糧給趙家後，所有收回來的銀子都趴在賬上沒有使用。現在有七十二萬兩。”
“外麵錢莊我們還能調動多少銀子？”
“這個前天我們按照老爺吩咐核算過，按照七分利借銀子的話，我們能湊到最多額外三百萬兩。”
王守澄點頭：“你們也先去睡吧。睡兩個時辰，那時天剛剛放光，你們隨我去趙家。”
師爺和帳房互相看了一眼，他們也想到過老爺隨時就要去趙家攤牌，但具體怎麽個方式運作，兩個人都摸不到頭腦。
王守澄突然又說道：“去的時候，把晉山也叫著。”
師爺立即點頭答應。兩個人起身要告辭。王守澄突然說道：“你們猜，明日我要怎麽和趙家談？”
師爺立即拍馬屁道：“老爺心思縝密，我們實在……”
帳房也立即配合笑著說道：“我們想不出來。”
王守澄道：“趙家現在處於最好對付的時候，他們其實什麽都不缺，缺的就是流動銀子。我就用流動銀子，要他們的命！”
師爺：“流動銀子？”
王守澄道：“趙令陝中風已經管不了事了。趙繼宗外強中幹，經驗匱乏，讓他那幫親戚圍上一夜，心裏著急的不得了，這時候我和他談條件。我隻提兩條，就能讓他拱手將趙家產業，全數交給我！”
“哪兩條？”
王守澄笑了笑說道：“明日一早，你們就知道了。這一次，我要鯨吞趙家這三四千萬的產業。吞下他家後，我王家產業，能過一萬萬兩。你們知道是多少錢嗎？”
兩個人聽到“一萬萬兩”這四個字，心底都咯噔一下。這個數字太大！兩個人都有些眩暈。
王守澄看他們兩人不說話，自己也隻是笑了笑，沒有把自己本來衝動下氣吞山河的話說出來。沒說的原因，是因為這一句話太大，傳出去，一定會遭人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