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人情淡薄
「你多大了，你家人可催著你搞對象呢？」張曉飛咧嘴一笑，發動起摩托車就朝著小疙瘩村的村裡開去。
「要你管！」小丫頭一努嘴，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小手握在了張曉飛的腰間。
「中中中，俺不管。」張曉飛嘿嘿一笑，沿著小丫頭指著的路就把車開到了一戶看起來頗為氣派的民居前頭。
「到了。」小丫頭從車上下來，拎著蛇皮袋就朝著刷著黑漆的大門走去。
「俺能進去不？」張曉飛把車放好，坐在車上問道。
「進來吧，都到這兒了，咋說也得讓你進去喝碗水不是？」小丫頭回頭瞅了張曉飛一眼，對著木門上的門柄拍了拍。
「誰啊？」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屋裡傳來，語氣中透著警覺和疲憊。
「姑！俺啊！小丫！」小丫頭對著屋裡喊了一聲，張曉飛跟在後面猛地一琢磨，頓時無語。
王小丫？這不是個大明星的名字嘛？俺在電視上經常聽見這名字哩。
「丫丫回來了啊，咋樣？樹苗都賣出去了？」沙啞的聲音泛起一絲喜色，吱吱呀呀的聲音傳來，高大的木門被打開，一個瘦弱的中年婦女探出頭來。
「沒，俺賣得不好。」小丫搖搖頭，回身看著張曉飛介紹道：「姑，這是俺在小馬鎮上遇到的好人，騎著摩托車帶著俺回來看看俺爹。」
「你爹的病還是那樣，沒啥起色。」王小丫的姑姑掩不住眼中的失落，勉強對著張曉飛擠出一絲笑容，讓兩個孩子進到了院子里。
氣派的大門後面是一個破敗的家，張曉飛頭一次發現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比自己家還破敗的房子。
院子裡面除了一個大鋁盆裡面盛著等著涮洗的衣服，其餘的東西都是些瑣碎的垃圾，兩邊的房子年久失修，看起來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高聳的瓦房堂屋也因為長時間沒有修繕而遍布密密麻麻的裂痕，看起來一陣風都能把它吹倒。
「喝口水吧。」王小丫放下手上的蛇皮袋，進到廚房給張曉飛真的端來一碗水。
「誒，你趕緊進去看你爹吧。」張曉飛接過水，放在嘴邊喝了一口，水涼絲絲的，味道很清冽，像是井水。
「這後院有口井，你要是熱的慌，可以去打捅水洗洗。」王小丫的姑姑走過來對著一個狹窄的小道指了指，隨後就帶著一臉愁容的王小丫進到了堂屋裡頭。
「沒事兒，俺不熱。」張曉飛放下手上的碗，跟著兩人一起進到了堂屋裡。
堂屋裡啥都沒有，除了一張床，床邊放這些乾巴巴的饅頭，上面躺著一個高大但瘦弱的漢子，看到這張消瘦得怕人的臉，張曉飛沒來由的想到了死去的張老漢。
「你爹這是啥病啊？」張曉飛等王小丫抱著老爹哭訴完了，這才問道。
「俺爹的病怪得很，俺也不知道，一晚上起來忽然就不會動了……俺哥……對了，姑，俺哥去哪了？」王小丫解釋著，忽然想到自己進了門以後就再沒見過自己的哥哥。
「你哥在俺家呆著呢，在這兒啥都不會幹，凈添亂！」王小丫的姑姑瞥了一眼床上的哥哥，低聲說道。
「不會又被俺姑父拉去幹活兒去了吧？」王小丫的臉色一變，警覺的看著自己的姑姑。
看來這一家也是被人欺負的主兒啊。
張曉飛心想著，望了一眼床上已經沒法說話的王大叔，後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要說啥，掙扎了兩下還是沒吭聲。
「不是哩，你姑父不是那人！」王小丫的姑姑抿著嘴說道，張曉飛都能感覺得到這娘們身後的不是實話。
「那俺去看看俺哥哥去！」王小丫忍著淚水，邁步就朝著屋外走去。
「哎……我說丫丫啊，你就別難為你姑俺了，俺也不容易啊！要是你哥不去，你姑父都不讓俺過來！」王小丫的姑姑趕忙走出來拉住侄女的手，張曉飛站在一邊，忽然明白這丫頭為啥不讓自己跟著進村了。
「他是俺姑父，咋能幹出這種事兒呢！俺爹還沒咽氣呢！」王小丫喊了一聲，眼淚刷刷的流下來，不一會兒就哭得滿臉都是淚水。
「別哭了，俺看你爹這病還有救！」張曉飛從床邊起身，一副胸有成竹的說道：「俺爹當年就害過這種病，是喝藥酒喝好的，俺回去給你弄點就中了！你現在鬧也沒用，等你爹好了，你姑也就好做人了！」
「你說啥？真哩！」王小丫猛地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張曉飛：「你真的不是騙俺哩！」
「這一路了，俺騙過你沒？」張曉飛沒好氣的說道。
俺要是想當個壞人，路上就給你賣了你信不信？
「嗯嗯！」王小丫答應一聲，進了屋抓著張曉飛的手就往外走：「那趕緊去你家拿藥酒吧，越快越好！」
「等等，俺也有個條件！」張曉飛站在原地，一臉正經。
「俺就知道……」王小丫的姑姑小聲的嘟囔一句，這世上就沒有白救人的事兒，可憐了俺這好侄女了。
「你說！只要是俺能辦到哩，俺都答應你！」王小丫激動的點點頭，一臉決然。
「教俺咋種果樹！」
「啥？」王小丫和姑姑同時驚叫一聲，張曉飛擺手道：「咋地，你還不同意？」
「同意同意！俺一萬個同意！你等著啊，俺這些苗子白送給你了！只要能給俺爹的病治好，啥事兒都成！」王小丫忙不失迭的說道，姑姑卻上前攔住了她：「慢著，這傢伙空口白話就想要這要那？先得給俺哥的病治好再說！」
「放心吧，俺說出來的話，能忽悠你？」張曉飛自信的說著，掃了一眼惱怒的姑姑，拉著王小丫的小手就走出了大門，剛出了大門，張曉飛的腳步猛地一停。
「咋不走了？」王小丫猛地一滯，奇怪的看著停下步子的張曉飛。
「俺算錯了一條！」張曉飛甩甩頭，看了王小丫一眼，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不會吧！」王小丫瞪大眼睛，萬分驚恐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