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永不能說的秘密
「巧!俺的巧啊!你醒醒啊!你醒醒!我害了你了,我害了你啊!」
衛大紅抱著自己媳婦的屍體撕心裂肺的大叫著,張曉飛在旁邊靜靜的用地上的積水沖洗著手中泛著銀灰色光芒的銀瓶子,從始至終沒有多說過一個字。
張曉飛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眼前的這件事兒了,貪心不足的衛大紅帶著自己媳婦從張大鎚家出來,到了十方洞找銀瓶子正興起的時候,媳婦卻被驚醒的大蟒蛇活吞了。嚇傻的衛大紅反應過來之後,自己的媳婦已經沒了,找急忙慌的逃出去,一路狂奔下山,才算是報了警,請警察過來救自己媳婦的命。順手,救了張曉飛的一條命。
「幹了二十多年,頭一回開槍,我的媽呀。這蛇真大啊!」
派出所的孫所長拉著眼前的大蛇皮驚呼著,張曉飛將銀瓶子收拾好,綁在腰上,回身看了一眼衛大紅,默默的上了十方洞,像是沒事兒一樣的走到路邊,坐上了還停在那裡等自己的麵包車。
「小伙兒,東西拿到手了嗎?」
坐在車裡聽廣播的計程車司機好奇的看著一言不發上了車的張曉飛,後者眼睛轉了一下,低聲說道:
「開車,還回醫院。」
「好嘞!」
司機答應一聲,關掉廣播,發動汽車,拐了個彎朝著山下開去。
張大鎚聽到白阿巧被蛇吞了的消息,手上的大哥大直接落到了地上,望著眼前眨著眼睛說話的張曉飛,愕然道:
「一屍兩命啊,祖宗!」
「是啊,衛大紅都快瘋了,他媳婦沒命了,兒子也沒指望了。」
張曉飛晃晃腦袋,像是掂著一個酒壺一樣隨意的掂著手中的銀瓶子,說完了這句話,就走出了病房。
老張已經來了,張大鎚已經和貪財的秀蘭阿姨說好了,賠的錢不少,對方很滿意。
「你咋了?」
魏嬌兒走過來,看著站在窗戶口一個勁兒的朝著下面看的張曉飛,關切的問道:
「白阿巧死了你跟死了爹一樣難受,為啥啊?」
「覺得她們慘啊。」
張曉飛苦笑一聲,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告訴任何人,白阿巧肚子裡面的孩子是自己的。衛大紅剛雄起沒兩天,孩子不可能是他的。張曉飛人不大,但是卻覺得自己是個王八蛋。
「是挺慘的,不知道大紅這下子打算去幹嘛,人沒了牽挂,聽說挺可怕的。」
魏嬌兒點點頭,柔和的目光灑在張曉飛的身上,像是姐姐在關心弟弟一樣的目光。
「你在說我嗎?」
張曉飛的臉色一冷,抬眼看著眼前的魏嬌兒。就算是到了醫院,魏嬌兒傲人的身材也讓無數人涌動的隨時會噴薄而出的鼻血。剛結婚的時候魏嬌兒還會用胸圍遮掩一下自己誇張的好身材,但是如今,張大鎚似乎覺得這樣展示在別人面前的魏嬌兒才是自己的掌上明珠。魏嬌兒還小,一直吃著陳穎護士給的避孕藥,到現在也沒懷孕。
「怎麼會,你還小,他不一樣,幾十歲的人了,再討個老婆難上加難,再生個孩子更難了。沒了牽挂,人都跟死了一樣。以前我爹就是這麼說我大哥的,那時候我大哥還對著我爹犟嘴,現在不犟嘴了,媳婦卻找不到了。」
魏嬌兒搖搖頭,胸前的雙峰隨著身體一塊跳動,看起來熱人心醉。其實她挺喜歡呆在城裡的感覺的,城裡人就算是要盯著她那雙豐腴的雙峰看,也知道目光要謹慎,動作要輕鬆,不要像是一條見了骨頭的哈巴狗一樣盯著女人的胸脯子看。但是村裡人就沒有這麼多想法了,崔老三看魏嬌兒的眼神和一條狼狗見到骨頭沒啥區別。
「不說了,我回去了。今天的事兒我覺得挺難受的,回去躺躺去。」
張曉飛晃晃腦袋,和魏嬌兒說話感覺好累,不知道為啥,心裡的一塊石頭壓著,張曉飛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邁著步子從病房門口路過的時候,張曉飛和正在母親面前噓寒問暖的張薇對視了一眼,兩個同齡人的目光中再也沒有充滿幼稚意味的冷笑了。張曉飛從張薇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恨意。
「好冷。」
張曉飛晃了晃腦袋,路過護士站的時候和陳穎對視了一眼,後者看到他來了,輕輕的點點頭,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電話,示意自己很忙。
張曉飛跟著點了點頭,這會兒他也不想和陳穎說話,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張曉飛就下了樓,坐著整個縣城唯一的一部平民可以用的電梯下了樓,到門口再次坐在了那名姓氏和車輛顏色一樣的計程車司機的黃色麵包車上。
「這次去哪啊?小夥子?」
黃姓麵包車司機笑眯眯的看著張曉飛,就像是看著財神進到了自己的車裡面一樣。
「還去小馬庄,到村口我就下,不用上山了,這是錢。」
張曉飛木訥的點點頭,從口袋中掏出一張二十塊錢的鈔票遞到麵包車司機的眼前。後者點點頭,拿了錢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皮夾子上,對著窗外看了一眼,正要發動汽車的時候,一個急匆匆的身影從馬路對面飛奔過來,一把拉開了黃色麵包車的車門,對著裡面安靜的坐著的張曉飛擠出一種令人噁心的笑容:
「兄弟,讓我坐一下吧,我去碑林,有急事兒!」
說著,又把目光對準了麵包車的司機:
「兄弟,去碑林不?順路不?」
「順路!收你五塊錢就行了!這哥們討的錢多!」
黃師傅笑眯眯的點點頭,對著張曉飛說道:
「小夥子,讓一下唄。」
「嗯。」
張曉飛點點頭,默默的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銀瓶子,將身子朝著麵包車的車窗邊動了動,男人就坐在張曉飛的身邊,很自然的點燃了一根煙。
「兄弟是哪裡人啊?」
男人自來熟一般的問道。
「小馬庄。」
張曉飛點點頭,伸手打開車窗,狹窄的車廂里吸煙,張曉飛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了燒稻草的煙囪前頭。
汽車發動,張曉飛把腦袋靠在了窗邊。
?
?
?
?
?